马靠得那么近,挨挨蹭蹭交头接耳,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关系有多亲密。
“贺立!”他大声喊道。
“郡王。”贺立驱马靠了过来。
“承王那边到底怎么说的?”
前头那两个人果然分开了一些,转过头来看着他。
“承王到白府之后了不少唇舌也没用,白家坚持不可开棺扰了死者清净,后来只能去宫里请了圣旨过来,白麟运这才点头答应了。”贺立停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们和白家的梁子,恐怕是结的更深了。”
“哼!什么梁子不梁子的!”慕容极想到了很可能会有的那个“奸夫”,气不打一处来:“靠着出嫁的女儿才能立足上京的商户,有什么资格和我慕容家结仇?”
贺立嘴里说是,也不敢提他差点成为这家商户立足上京的另一只脚。
“你方才说那些话,让郡王很难堪的。”晏海回了目光,依然觉得芒刺在背,想来是慕容极还在瞪着自己。
“我只是心里有些不愉快,顺势迁怒他罢了。”云寂实话实说,然后又问:“你刚才总是盯着墙上的那幅画做什么?那画里有什么凶案的线索不成?”
“那幅画?”晏海愣了一下。“我只是觉得有些眼熟,看了几眼罢了。”
“六次。”
“什么?”
“从你走进那间屋子开始,一共看了六次那幅画。”
“有吗?”晏海愣了一下,显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居然看了那么多次。
“你见过画,还是见过画里的人?”
“想不起来,应当只是错觉罢了!”他解释了一句:“看她也不过双十年华,与我差了这么多岁数,我之前也没有见过她,理应无甚关联的。”
“不是年华正好吗?”云寂笑了一声:“人家梨花尚且压海棠,你与她也不过差了九岁……”
晏海看他冷言冷语,不由得有些出神。
他突然想起有一天晚上,在明月楼下,这个人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终究不会是你的,世间本不容许,我也并不愿意……
明明是没有多久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如今想来恍若隔世?
是因为……害怕吧!
每一次想到这个人说这句话的表情与声音,他就像回到了那个时候……很多年很多年以前,有那么一次,他被月留衣骗着跌进了海边的一处深坑,在里面困了整整五个昼夜,他泡在冰冷的海水里,靠着用鲜血诱杀那些凶猛的海兽充饥,等到大潮来时遍体鳞伤的爬了出来……那个时候,最让他无法忍受的不是寒冷与饥饿,而是无人会来寻找自己的恐惧。
我明明活在这个世上,却是可有可无的,天地之间,只有我独自一人……
“你怎么了?”云寂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他低下头。
纵然是奢望过千遍万遍,他会如此这般爱重自己,时时刻刻跟随,须弥不愿离开,眼里除了自己什么都不会有。
但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之后,又觉得满心惶恐。
一个拒绝了自己无数次的人,突然之间把自己捧到手心宛若珍宝……
如果有一天,他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那我……
那我……还能怎么样呢?
那五个昼夜之中,我想,要是有人能够在那个高高的洞口上探出头来看我一眼,我把命给她也可以的……可是,她没有来……
直到后来……
云寂,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遇见的时候,你从上面探头看我,月亮照在你的身上,把你照进了我的眼睛里……
我很清楚很清楚的看到了你,你穿着一件白色的衣服,头发又黑又长,皮肤白白的好像发着光……你那么的好看,我心里真的很高兴……这个来找我的人,怎么这么……这么的好看呢……
他咽下喉头那股腥甜,然后对云寂笑了一笑,没头没脑的说:“今日的天气这么好,我真的很高兴。”
云寂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偷偷的放慢了马儿的脚步,云寂果然也跟着慢了下来。
春天已经结束了,太阳照在身上有些微微的热,杨柳在风里飘飘荡荡,马儿打了个响鼻,没有人看到的时候,他偷偷抓住了云寂的手。
第76章
殷玉堂坐在白家美轮美奂的厅堂里面,心不在焉的喝着茶。
白家也有不少人在厅里陪他,这些人的脸上并没有太多悲伤,反而满是焦虑。
这也难怪,毕竟消息已经传过来了。
如今木怀吉有了身孕,要是她一旦生下了皇长子,那皇后的位置必定是十拿九稳,湘洲木家便会成为这座上京城里权力最大的世家。
比起死了一个二房的女儿,这对白家来说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噩耗。
要说商人重利薄情,似乎也不是全无道理。
消息一传过来,白家就连白乐乐的灵堂都改到偏僻的院子里去了,生怕摆在正屋里会被说是冲煞喜气。
就连她的亲生父母,之前也是吵吵嚷嚷的死都不许开棺,如今半句话都不敢再多说了。对他们来说,这个女儿活着的时候尚且有些用处,死了就更算不得什么,更加重要的是尚在皇宫之中,如今必须格外谨慎小心的大女儿。
现在的白家,只要被说上一句“恃宠生娇”,恐怕连白翩翩都要受牵连。
难为他之前了不少的唇舌在这上头,还特意去宫里请了旨意过来。
这些见风转舵之辈……
殷玉堂嗯嗯啊啊的应付着白家这些人,直到看见慕容极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一看见慕容极,突然就感觉挺亲切的。
“郡王。”他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到门口去迎接慕容极。
白家人也都跟着上来,客客气气的跟他行礼问候。
慕容极跨进了门来,四处看了一看。
“王爷,白老爷,白二爷。”他拱了拱手,开门见山的问:“怎么不见二小姐的灵堂?”
白家人面露尴尬,殷玉堂在心里笑了一声,却也若无其事的说:“宫里有喜事,白家也算得上亲家,就给二小姐找了个清净地方放着呢!”
“喜事?”慕容极挑了挑眉。
“木贵妃有喜了。”
“怪不得……”慕容极自然深谙其中利害,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晏海和云寂也跟着走了进来。
“晏公子,枭先生。”殷玉堂虽然没有行礼,语气倒也恭恭敬敬:“有劳二位了。”
“王爷奔波忙碌才是辛苦。”晏海在这么多人面前,自然也是要给他面子:“若不是王爷斡旋有方,事情必然会再生波折。”
“好说,好说。”看他居然如此和颜悦色,殷玉堂受宠若惊之余不有些心惊肉跳。
“晏公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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