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填满了,额头上的鲜血模糊了他的双眼,紧握的拳头松了松,段衡突然笑了,无声的,压抑在喉咙里的,马上就要爆发的,对这种人生的嘲笑。
但他终究没笑出声,一双白色短靴出现在他面前,阻隔了他的视线。他顺着向上看,好像看到了黎明的曙光一般,明明是黑夜,但他却仿佛被温暖的阳光包围。
他起了萦绕在手心的灵力。
他想,这是今天第二次有人挡在自己面前,真稀奇。
时方域抱着胸,挡在方脸男孩和段衡的中间,轻笑一声问道:“你们二人合力欺辱我弟子,既没问过你师尊,又没问过我,这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二人明显认识时方域,见他来了顿时脸色大变,方才的趾高气昂全然不见,转身想逃走,却被时方域用定身术定住了。
“打完就想跑?”
时方域转过身抱起段衡,用衣袖轻轻拭去他额头上的血,又将手覆上他的心口,温暖的灵力笼罩他的整个身子。
时方域轻声细语,“疼吗?”
段衡摇摇头,眨了一下眼,又点点头。
“没事了。”时方域又用同样的话安慰他一遍,转过身轻抬下巴,问他:“他们是谁?”
段衡左手揪着时方域的衣襟,眉眼突然迸现出的愤恨一丝也不加掩饰,他眨了眨眼睛,开口回答:“一个是弟子的堂兄,段霆,一个是堂兄的狗,段霄。”
他的怯懦全然丢在了一边。
因为有师尊在这里,而师尊不会让他受委屈。
时方域抱着段衡走向定格为逃跑姿势的两人那里,正面看着他们,眯眼笑问:“你们师尊是谁?”
段霆以为不说话就没事,死咬着嘴唇不答,段衡却开口替他回答了,“天璇宫宫主。”段霆立马怒目而视。
“昂!”时方域点头,露出一抹意味难明的笑,他换手竖着抱起段衡,另一只手抚了抚额状似无奈道:“二师兄的弟子啊……反正明日他定会跟师尊告我状,倒不怕今天再做出什么得罪他的事了”
时方域刚说完,在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瞬间抬腿踢了二人心口两脚,皆是用了力气,只见二人如飞弹一般直直撞到后面的墙上,激起一阵飞尘。
段霆和段霄当下就没了直觉。
如果时方域用了灵力,二人此刻就会直接原地飞升。
转了转脚踝,时方域转过身,不理会后面的动静,向瑶光宫的方向走去,师徒的谈话声也越来越远。
“我们回去吧。”
“嗯。”
“困了就趴在为师肩头睡会。”
“嗯。”
“乖~”
……
面对段衡左右闪躲的眼神,时方域并没有再问有关他受欺负的事,他让段衡安心修养,第二日开始为其余弟子正常授课。
崽子们在百草园得到的所有仙草灵药都归他们自己所有,这一消息可给他们乐坏了,且不说百草园里那些奇珍异宝在外有多千金难求,以他们的身份,也许这辈子都混不上这样好的资源。
俗话说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软,就算一开始再怎样对时方域不敬,现在也都乖巧地坐在聆文阁学习。
可惜这好好上课的第一天,还是被人搅和了。
“师叔,掌门寻你去紫微宫。”
早就预料到的。时方域摸摸鼻子,恐吓弟子们不许闯祸乱跑,就撇下他们跟着通传的弟子走了。
一脚踏进紫薇阁,时方域随意扫了一眼里面的状况,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样子摸着后脑勺,对主位上盘腿打坐的虚凭仙尊道:“师父唤我来何事?我给那群崽子上早课呢,很忙,急得很!”
虚凭仙尊缓缓睁开眼睛,淡淡的眼眸中有些许无奈,还不等她说话,一旁压制不住火气的红发男子大袖一挥就冲他怒喝道:
“还不跪下!”声音响彻紫微宫。
这是他的二师兄炽氓,跟他火爆的性子相称的就是一头犹如火焰的红发,不说话的时候其实看着还挺骚包的,一张口说话就完全暴露本性,着实难以接近。
再加上二师兄一板一眼的性子,对时方域那是完全看不上眼。
时方域伸出小指掏了掏耳朵。
不顾二师兄更加难看的脸色,依旧厚脸皮,问道:“不知道师弟所犯何事,还望二师兄明说。”
“哼!”炽氓甩了下宽袖,剑眉耸立,“原想你开宗带了徒弟会安分守己,不过才一个月,就怂恿门下弟子捣毁百草园,你可知那是多大的损失!”
时方域不理他,对着虚凭仙尊恭恭敬敬弯下腰,声音波澜不惊:“禀师父,百草园归四师兄管辖,昨日徒儿已与四师兄明说,闯入百草园也只是徒儿为弟子所设的试炼。且徒儿已答应四师兄,百草园中所失的所有仙草灵药,徒儿会遍寻大陆尽数奉还。”
虚凭仙尊听此点点头,看向一旁的权澜,问他:“域儿说的可对?”
权澜看了一眼时方域,心道他好不容易想到的说辞,二师兄又如此咄咄逼人,不如替他将事情遮过去便是了,躬身应是。
炽氓哪里不知时方域的性子,一时心急,冲权澜道:“四师弟,你莫要太宠着他!今天能翻了百草园,明天就能翻了天门山!”
时方域看炽氓开始数落起四师兄,脸色顿时不好看了,他看着炽氓,似笑非笑道:“二师兄今日不止为了百草园一事唤我来的吧。”
炽氓冷笑一声,指着时方域:“你还敢说!那段霆和段霄两兄弟,可是你伤的?你可知若是晚发现一个时辰,他们连命都没了!”
“怎么回事?”听到段姓,虚凭仙尊皱了皱眉问道。
炽氓想详细说清楚,却被时方域抢了先,他提高嗓门,脸上怒气炸现。
“二师兄说的对,我开宗徒,不过一个月而已,在这之前,我也不过是一个混吃等死的闲人,”他转头看向炽氓,“可就算是一个月,我徒弟就是我徒弟!试问二师兄,我看到有人欺辱我的爱徒,为他讨回公道也不行吗!”
炽氓一愣,喉头的话怎么也吐不出来,因为段霆二人不是这么跟他说的。
时方域又道:“他们踹我徒弟段衡一脚,我还他们一人一脚,我徒弟伤到的额头,我可还没讨回来呢!”
听到段衡这个名字,炽氓脸色缓了缓,似有鄙夷之色,嫌恶道:“即是段家的人,那便是他们自家的事,你何必”
“何必为了一个卑贱之人伤了段家嫡系……二师兄是想这么说吗?”时方域截断了炽氓的话冷声说道。
炽氓的确想这样说,但话被时方域说出来意味就全然不同,况且虚凭仙尊最讨厌他们六族的地位差异。
“好了。”炽氓还想再说什么,虚凭仙尊终于开口,她看着时方域难看的脸色,想起第一天让他徒弟时他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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