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曾经为师兄承受的武林各派的惩罚……我为你挡下那一箭,扎出了一个血窟窿的伤口,现在也还清楚的在那里……师兄,我的命都已给你,身体再给你又有何不可?”乔羽商看着他,“只是你这般羞辱,到底还是因为不曾相信过我罢了。”
石悦文一瞬愣住了,停了动作,盯着他的胸膛,复又看向他的眼。
那胸膛上的好几道伤痕都浅浅的,细看却能想象得出这伤口有多可怖。他记得,当年午华派和越峰山是下手最狠的,出来“讨一个公道”的弟子都不是温和派,将乔羽商几乎是往死里打。他看在眼里,当时心里想的,是之后会好好补偿小商的,因为其他门派答应了翎羽山庄会饶乔羽商一命。却不料,这个死心眼的师弟只因为自己一句重话就跳了崖……
那一晚被暗算,他其实自己就可以逃过那些攻击,可小商却满脸紧张的推开了他,宁可自己牺牲性命也不愿他受到伤害……
乔羽商嘴唇还沾着血滴,眼眶因为焦急泛着如伤心哭泣过的红,死死盯着石悦文。两人沉默了好一会儿,直到一滴泪珠从乔羽商眼角滑出来,那个满身压迫感的男人才突然回过神来,像是被人抹去了刚才的暴戾,变得有些无措起来。
乔羽商闭上眼,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
石悦文心里蓦地卷成了一团。他很讨厌这种感觉,包括今晚满溢而出的怒气,包括被乔羽商的一举一动影响的情绪,包括他被轻易勾起的情欲……他十分受不了这么缺乏理智的自己。
良久,石悦文低下头来亲吻住乔羽商染血的唇,又恢复了最早的温柔,不敢用力了半分。
乔羽商不为所动,任他舔舐走唇瓣上的腥甜。
他听见石悦文起身要离开,补上一句:“师兄最近还是别到我这来了,为了……以防我泄露消息吧。”
石悦文脚步一顿,用低得有些听不清的声音道:“对不起……”
等石悦文一出去,乔羽商重重呼出一口气,浑身的紧张这才卸下。刚才被石悦文打的痛感重新席卷回来,让他每动一下都要倒抽一口气。
刚才不知道怎么就哭了出来,感觉有些窝囊,想被强迫的黄花闺女似的。虽然他被石悦文打得很疼,也不至于打个架就要哭鼻子吧?但说实话,乔羽商此刻却有些神清气爽那些曾在心中纠缠过的感情,那些委屈、不甘、绝望,仿佛都随着那滴眼泪流掉了。那一刻他想起的,只是莫离从身后将他拥入怀时的暖意。
若有什么能化开他曾经冰封的感情,也只有那个外硬内软、一心只想着他的家伙吧。
那之后,石悦文竟然还是三天两头来找他,仿佛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比之前不同的是,石悦文对他更加小心翼翼,虽然还是有些避讳在他面前办事,但偶尔又为了展现自己的信任,还是会只言片语地提到目前的状况。
因此乔羽商得知,朝中二王爷似乎已经被打压到喘不过气了。阿飞从透露出的蛛丝马迹中判断,二王爷很快就会按捺不住。难怪石悦文之前那么暴躁,看来二王爷已经不满他的部署,甚至心急到开始不听他的意见了。
秋天仿佛一天之内就降临了京城,卷过了黄叶的风送来干燥而凉爽的气息,乔羽商一个人摆着棋谱,摆着摆着就出了错,步步都是自己和莫离下过的棋路。
似乎已经好久好久都没有见过他了。
尽管他们有互通消息,而且很多时候附着重要消息的,还有莫离的耍流氓,诸如“乔,好想抱你”“晚上沐浴时记得想我”“今晚睡时一起不穿衣服吧”“别让老狐狸碰你一根汗毛,让我知道了叫你下不了床”“我亲过这颗棋子哦,你可得留着”之类的……
乔羽商虽不爱回话,但恐怕现在如果莫离说要做个三天三夜,他也不会拒绝吧。
他叹了口气,从怀中摸了一颗棋子,凑在唇边,冰冰凉凉的。
秋天将会有丰祭,那是王朝最盛大的节日。尽管离正式庆典还有一个月,但地方官员已经开始动身朝京城赶来,谁也不敢怠慢。一时京城多了不少人,看似热闹,却隐隐藏着骚动的不安。
祭祀前半个月的深夜,石悦文突然闯进了乔羽商的房间。乔羽商一向浅眠,瞬间就醒了。
“快拾一下,跟我走。”石悦文拉他起来,急道。
乔羽商看见石悦文另一手捂着胸口,血不断浸出来,吓了一大跳。刚要问,突然窗子被冲破开来,阿飞利剑直指石悦文。
石悦文立刻松开乔羽商,和阿飞对打起来。
一个阿飞当然不是石悦文的对手,但很快有更多人加入进来。由黑色与蓝色面具人带头,跟着数十个身形矫健如少年的人,竟全是天云派的。二王府的侍卫仿佛都消失了,影子都不见。
“快帮我!”石悦文冲乔羽商喊道。
乔羽商自然不会动,只静静看着石悦文越来越处于下风。
“小商,你!”
石悦文终于明白了乔羽商到底还是骗了他,一瞬间睚眦欲裂,瞪着眼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他当下顾不得再多,集中力应对一群蒙面人。虽然被划伤了好几处,敌人数量又多,但石悦文凭借强硬的功夫,还是强行破开了包围,冲了出去。
封泽和阿飞带着人紧追其后,袭秋留下来对乔羽商说:“二王爷提前起兵行动了,但应该不是太子对手。只是现在情况有些乱,你先跟我走。”
“莫离呢?”乔羽商问。
袭秋没回话,只一径用轻功向外跑。乔羽商跟上去,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第51章要私奔了?
袭秋带着乔羽商回了莫离家,嘱咐说:“外面现在很乱,有一部分二王爷的队伍进了京,你不要随处跑,先待在莫离这里。”
乔羽商忍不住又问:“莫离呢?”
袭秋犹豫了一会儿,道:“他没事,只是跟太子进了宫。今夜事多,祺王府不可能不被卷进来。”
“什么叫卷进来?”乔羽商感觉出不对了。
袭秋怕自己越解释越说不清,烦躁道:“总之你老实待在这,别让莫离担心就是了,等天亮我才能探听到出了什么事。”
乔羽商不说话了,但心里的不安愈加强烈。袭秋的表现,分明就是祺王府有了麻烦。可他只能安静地待在家里,捧着冰凉的茶水无眠度过这一夜。
天微亮时,袭秋回来了,眼神里是难以掩饰的焦虑:“莫离入狱了。”
“为什么?”乔羽商惊得站起来,杯里的水全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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