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灭》分卷阅读8

  晰。侧耳细听后,他很快就辨认出了那刻意被压抑过的声音。
  是钟御的低咳声。
  徐祈清抿了抿干涩的唇,敛了情绪转身重新拎起电脑。
  没有开灯的屋内,屏幕成为了唯一的光源。要处理的邮件并不算太多,但他毕竟还处在交接期,仍有一些琐碎的事务不得不仔细。徐祈清面无表情地敲着键盘,屋外的动静隐隐绰绰地传进耳中。钟御应该是在找药,没过多久就回去了卧室,声音也逐渐了小下去。
  等徐祈清合好笔记本,已经过了凌晨三点。因为缺乏充足的休息,他的神不是很好。他起身将笔记本回行李箱,临近门口的时候却突然察觉,那隐约的咳声竟然还在继续。
  徐祈清的手抖了一下。
  不对劲。
  一开始是刻意忽略,到了后来则是因为力集中在了邮件上。以至于他居然没有发现,断续的声音始终没有消失。
  徐祈清在门前犹豫了一会,在屋里转了一圈给自己倒了杯水。等他慢慢把水喝完之后,终于放下杯子,拉开了房门。
  主卧和侧卧的距离很近,没走几步就可以到达。卧室外的墙壁上亮起了柔和的感应灯光,徐祈清慢慢地走过去,站在了主卧门前。
  那人再一次咳出声的时候,他更清楚地听见了声音。
  僵硬的指尖泛着凉意,徐祈清等那漫长且令人心惊的声响停止后,伸手叩响了房门。
  没有人应。
  徐祈清的心跳漏了一拍。但很快,屋内又响起忍耐不住的咳嗽声。徐祈清松了一口气,心里又突然一紧,钟御一向浅眠,怎么会连声音都听不到?
  他已经无暇再去考虑其它可能,冰凉的手指握住门把轻旋,试探着推开了主卧的房门。
  内里一片黑暗。徐祈清借着卧室外浅薄的光线辨认出了床的位置,薄被微微隆起一个弧度,徐祈清捏了捏手心,干涩地开口轻声唤道:“钟大哥?”
  ……
  徐祈清无法,只好走进主卧绕到床边,走近些去看床上那人的状况。
  钟御双眸紧闭,没有一点将要醒来的迹象,轮廓深刻的侧脸在黑暗中勾勒出徐祈清刻骨的熟悉。
  徐祈清犹豫着伸出一只手,隔着薄被轻轻地推了推钟御。
  “钟大哥……钟大哥?”
  仍旧是沉默到异常的无人回应,徐祈清皱眉抬起手指,将掌心覆在了钟御的前额。
  可能是他的手太冰了,钟御额前的温度几乎要将他灼伤。
  徐祈清狠狠地掐住手掌,抑制下心中骤现的无措与慌乱。他转身去侧卧拿出自己的手机,匆忙拨通了急救的电话。穆衍不在a市,钟御情况不明容不得耽搁,他必须立刻把钟御送到医院去。
  因为还没有来得及更换国内的电话卡,在拨打的途中还需要额外的转接。尽管对方的速度已经足够专业,徐祈清仍旧体会了被漫长煎煮的难熬。
  好在他之前记下了小区的名字,成功沟通了救护车之后,徐祈清匆匆套上了衣服。他在床侧的灯架上发现了钟御刚才服食过的药物,一块起装在了自己随身的包里。
  得知了户主名字的救护车在小区安保的指引下停在别墅楼下,钟御很快被抬上担架,送进了救护车内。徐祈清将别墅的门锁托付给保安,跟着一起坐上了救护车。
  因为钟御还在不时地咳,医生并没有给他戴上吸氧器,吊瓶被挂起来,医护人员有序地忙碌着,帮不上忙的徐祈清倚在车壁上,捏着手指看男人苍白英俊的脸。
  回程的路上,钟御一直没有表现什么异常,徐祈清也刻意避着将注意力放在他身上。以致于当医生询问病人的近况时,徐祈清一问三不知。
  而且,钟御把衣服披给他,他竟然因为不想主动开口,就那么抱了一路。
  凌晨的医院依旧彻亮,病人被推去化验,随车护士和一名身着白色工作服的医生交代状况:“半夜睡着晕过去的,肺炎的症状基本齐了,可能还有过敏性咳嗽,刚才挂了瓶葡萄糖,一路都在咳。”
  医生列了一纸的药物交给徐祈清,让他去窗口开单子。见他的脸色比病人好不了哪去,还主动给他指了要去的方向。
  徐祈清没有进过医院的急救,等到缴完用去往病房,再见到躺在床上输着液的男人时,才少了几分恍惚感。
  刚刚他把钟御睡前服用的药拿给医生时,对方皱眉研究了一会,才从配方成分中看出了些许迹象。药物里有安眠成分,病应该不是突发的,钟御一直压抑着咳嗽,直到服用药物睡过去后才抑制不住,让徐祈清听了许久的动静。
  展露于外的症状是一种防卫和警示,可他却刻意忽略了那么久。
  作者有话要说:
  套路!就想写套路,人俗……
  第8章生病
  钟御醒过来的时候,不过才清晨六点。
  输液的药瓶空了,徐祈清刚按过铃叫来护士。钟御睁开眼睛,正好看见他白皙削瘦的下颌。
  昨夜光线暗淡,徐祈清又一直表达着明显的抗拒,导致钟御现在才有机会这么近的直接看看自己曾经的恋人。
  他瘦了。
  新的点滴瓶换好,徐祈清终于完成了盯着输液管数液滴的任务,他谢过护士,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医生开了两小一大三瓶点滴,为了及时更换,徐祈清一直不敢闭眼。换到第三次的点滴瓶是最大的一个,总算才可以安顿一会。
  他小心翼翼地把一个小热水袋从钟御扎针的左手下抽出来,倒掉里面已经凉掉的温水,灌满了热水再重新垫了回去。
  输液的时候容易手冷,热水袋是刚扎针时在楼下通宵营业的小店买的。这些小事还是徐祈清从钟御那里学来的,过了这么久,又全还给了他。
  裸露的手背也被一条温热的毛巾轻轻裹住,徐祈清不放心的伸手过去,避开针头摸了摸病人修长的手指,确定左手没有被冷到后,才又小心地把毛巾严实地裹好。
  做完这些,他才舒了口气,坐在了床边的板凳上。
  天阴蒙蒙的,并没有因为日出而亮起来。病房里正是晦暗清晨最困倦的时刻,徐祈清把手肘撑在床边托住下巴,慢慢地打了一个哈欠。
  柔软的床被散发着强烈的诱惑力,时差颠倒带来的混乱作息让徐祈清的前额和后脑有些闷痛,他把手臂垫在床边,将脸埋了进去。
  他趴在钟御身边,像一只回到庇护之下的雏燕,敛起翅羽窝进了刻在骨血的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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