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桥》分卷阅读7

  送走范氏之后就直接歇下了,直到上巳节,卢淮蹿了出来,她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时候说什么都太晚了。回宫的路上,夏侯虞还说了弟弟一通。
  “阿良!”她习惯地喊道,“你过来给我捏一下,我看看你疼不疼?”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
  旁边的宫女却小声道:“阿良今天不当值,长公主要宣她前来吗?”
  夏侯虞失笑。
  重生回来的感觉更真实了。
  若是她没有记错,阿良此时十八岁,还只是凤阳殿里一个小小的梳头宫女。她阿弟驾崩之后,她不愿意把曾经服侍过她母后和弟弟的侍人还留在宫里由冯太后摆布,索性让他们随她去了萧府。后来她和萧桓反目,阿良又跟着她去了城郊她陪嫁的庄园。
  她对答话的宫女道:“你去跟杜女史说一声,让阿良从今以后近身服侍。”
  前世,阿良聪明能干,对她忠心耿耿;今世,她还打算继续用阿良。
  还有阿好,今年应该才五岁。是她庄园一家佃户的女儿。到时候要记得跟阿良说一声,派人把她接进府里来……再就是那几个管事,在她离开萧家的时候毫不犹豫地跟着她走了,也都是可用之人……
  第六章重生
  夜风习习地吹在脸上,若隐若现地飘浮着青草的香味。
  夏侯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她在庄园住了十年,每天呼吸的都是这样的气味,可没有一刻像此时,从身心都感觉到舒畅和清新。
  她大步朝前走着。
  脚下坚实的土夯和身边的月影,都让她是如此的欢喜。
  杜慧赶过来迎接她。
  她问杜慧:“听说永宁寺的八仙花开了?”
  杜慧一愣。
  建康城十年来才重拾往日的繁华,信佛的人也慢慢多了起来,每年四月初八都会举办佛会。城里七、八座禅寺都想压彼此一头,绞尽脑汁地想请了贵人到寺里参加佛会。
  那八仙花原开在端午节前后,花大如盆,由八朵五瓣大花围成,花芯似蝶,有风吹过,便宛若蝴蝶戏珠,又似八仙起舞,因而得名。彼为罕见。
  永宁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两株八仙花,又使了手段在春季就催熟开花,找到她的门下,想请天子和晋陵长公主去赏花。
  她觉是不妥,一直没有告诉长公主,也不知道是谁在长公主面前聒噪?
  杜慧笑道:“是有这事。不过,这几年永宁寺和慈恩寺总是别苗头,我觉得长公主和天子还是不要搅和的为好,得为这些僧人所使。”
  慈恩寺,是卢渊为其逝世的生母所建。寺院建成不过三、五年,香火鼎盛,却已能与那些建寺百年的大寺比肩。
  在夏侯虞的记忆里,这个时候杜慧也没有告诉她永宁寺八仙花花开之事,是后来她阿弟病了,晕迷不睡,杜慧为了安慰她,告诉她永宁寺有祥瑞,八仙花在这个季节开了花,她差点还去永宁寺为阿弟祈福……
  想到这些,她不由暗暗叹气,抓住了杜慧的手。
  杜慧的手清瘦修长,却温暖干燥。
  她真的重生了。
  夏侯虞再一次确定。
  她靠在杜慧的肩头,喃喃地道:“让我歇一会!”
  鼻尖萦绕着淡淡的檀香。
  这是杜慧身上的味道。
  杜慧和她的生母一样,喜欢礼佛,早晚都会在佛前上一炷香,靠近了,身上就有淡淡的佛香味,她们却不自觉。
  夏侯虞的眼眶发酸。
  这一刻,她才敢真正的肯定,她回到了十年前。
  她的前生,好像总是功败垂成。可在她遭受劫难之时,却给了她一线生机。
  若这是神佛的悲悯,那就让她这辈子能心想事成,走得顺些吧!
  否则她重生又有什么必要?
  夏侯虞静静静地躺在睡榻上,在昏黄的灯光中望着帷帐上绣着的郁金香纹案,渐渐进入了梦乡。
  梦里,萧桓静静地望着她,目光深幽如潭,仿若死水,让人看着就觉得冰冷,心头泛寒。她问他:你用过晚膳了没有?他没有作声,依旧盯着她看。她踌躇不安,想说点什么,头顶突然如雨似的落下或大或包裹着泥土的石块,她抱着头,惊恐尖叫躲避,萧桓却一步就跨了过来,护着她的头,把她抱在了怀里。
  四周一片死寂,除了他们的呼吸,听不到其他任何声音。
  她问他:你为什么救我?
  他没作声,依然看着她,漆黑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光,仿佛未开化的野兽,凶残暴戾。
  她害怕地往后退。
  他却一步步地逼近。
  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不,不,不!”夏侯虞尖叫着,满头大汗的从恶梦中惊醒。
  杜慧衣裳不整地坐在她的床头推搡着她。
  看见她睁开眼睛,长长地松了口气,担心地道:“梦魇了?”
  夏侯虞睁着大大的凤眼,在灯下眸光粼粼,犹如荡漾的水波,慑人心魂。
  杜慧心中一跳,怜爱之心更盛,忙道:“当值的女官听见你呓语,唤你不醒,就叫了我来。”
  夏侯虞点头,嗓子有些嘶哑,道:“我要喝水!”
  身边的宫人忙去倒了温水进来,杜慧托着她的肩膀,喂她喝水。
  温暖的水顺着夏侯虞的喉咙流下来,心肺如枯裂的稼田得到了滋润,她的整个人都好像重新活了过来。
  杜慧道:“衣裳都湿了,得换件衣裳。”
  夏侯虞干脆洗了个澡。
  一通折腾下来,天色已渐渐泛白。
  已是上巳的前一日了!
  她是照着卢渊前世的路子走的,卢渊应该不会反对吧?
  不过,就算卢渊反对也不要紧,那就暂时不选后好了!
  反正这次着急的不会是她。
  夏侯虞嘴角轻扬,重新躺下,睡了个回笼觉。
  再起床时,已日上三竿。
  阿良正温顺地坐在她的榻前做着针线活。
  她问阿良:“什么时辰了?”
  阿良忙放下手中的针线,将温在一旁的茶水拿出来,服侍着夏侯虞喝了两口,这才道:“已快午时了!”
  阿弟快要下朝了。
  夏侯虞又道:“杜女史呢?”
  阿良不知。
  有宫女笑道:“大将军同意上巳节在宫里设宴,杜女史派人准备去了。”
  夏侯虞点头,起身穿衣梳洗。
  殿外碧空如洗,花枝初绽,已是春天的景象。
  阿良跪在她的身侧,一面帮她系上禁步和香囊,一面笑道:“天气真的回暖了,后面院子里的迎春花都开了。”
  夏侯虞笑道:“我等会要去阿弟那里用午膳,下午再去看看吧!”
  阿良恭谨地应“是”。
  仿佛她们还在庄园里,又因为她还要去见阿弟,又有了不同。
  如同两重时光叠合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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