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仙桥》分卷阅读26

  用。
  他是怎么说服谢丹阳的呢?
  是什么时候说服谢丹阳的呢?
  她仔细地打量着萧桓。
  此时的萧桓,皮肤光洁白净,头发乌黑亮泽,目光炯然有神,锐利的眉峰让他看上去英气勃发又不失明锐飞扬,看似温润的眼角眉梢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些许的倨傲和矜贵,英俊的令人侧目。
  十年后的萧桓,相貌依旧是那样的出众,身材依旧是那样的挺拔,可锐利的眉峰再也无人敢欣赏,有的只是喜笑哀怒全然由已般的谈笑自若,生死随心胜券在握的漫不经心,令人忌惮和害怕。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十年后的萧桓,经验老道,决不会出现这样的错误。
  穷图匕见。
  他太早暴露自己的野心。
  也太早暴露他和谢丹阳的关系。
  夏侯虞微微地笑,就听见卢淮厉声道:“既然是立嫡长,为何舍长立幼?要立,也应该立东海王。谢丹阳,你包藏祸心!”
  谢丹阳当然不会承认,拿东海王夏侯有义生母为奴说事。
  卢淮和谢丹阳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道起来。
  众人看这不是个事,忙将两人劝住。
  夏侯虞上前几步,和萧桓并肩而立。
  自有人自作聪明的把主意打到了夏侯虞的身上,若有所指地道:“天子无家事。大将军和萧都督再争论下去也没个定论。我看,我们不如听听晋陵长公主如何说?”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夏侯虞的身上。
  第二十七章静默
  萧桓顿生不妙之感。
  夏侯虞和卢渊之间的恩怨,这朝廷上下就没有不知道的。
  他只顾着怎样让卢渊入彀,却忘了夏侯虞。
  应该是说,在他的心目中,夏侯虞虽然对卢渊有怨恨,但她性情沉稳内敛,为了夏侯有道,从来不把自己牵扯到那些朝中大事或是世族恩怨中去,始终少言少语,永远周全妥帖,从不和人开门见山,是个典型的宫中女子。
  他并不喜欢这样的性格。
  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让他猜测她到底要什么,说的这句话或是做的这件事到底有什么目的,有些累。
  可现在,夏侯虞却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她居然站出来要表明自己的立场。
  夏侯有道不是驾崩了吗?
  这个时候她更应该处事圆滑,保持缄默才是。
  毕竟一个独善其身的长公主与一个处处喜欢指手画脚的长公主,显然前者会更讨新帝的喜欢。
  而他现在最怕的就是,夏侯有道的死与卢渊有关。夏侯虞和夏侯有道素来亲厚,夏侯虞甚至为了她的这个阿弟下嫁给了他。如今她为了他这个阿弟动真怒,只要卢渊同意的她全部反对,只要卢渊反对的,她全部都同意。
  那可就糟糕透了!
  他好不容易才想办法让局势顺着他的心意走到了现在,眼看着就要网了,他决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他的谋划。
  可若万一不是呢?
  夏侯虞是夏侯有道同胞长姐,夏侯有道临终前把夏侯虞托付给了洪赋,而且还授予她可以去太庙哭诉的权利。
  有时候夏侯虞的身份地位和权利犹如鸡肋,可有时候,却能让百官顾忌,百姓顺从。
  萧桓有片刻的犹豫。
  夏侯虞看着,不由抿了抿嘴角,觉得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前世,卢渊想挟天子以令诸侯,欲立年幼的琅王夏侯有福为帝。
  他声威正隆,夏侯有福又占着血统和大义,卢渊没有任何波折就确定了夏侯有福的帝位,只是中间他被萧桓摆了一道。
  夏侯有福的封地在豫州,萧桓被卢渊踢去了徐州,持节徐、豫两州,他先卢渊一步将夏侯有福母子接到了建康城,让冯氏误以为儿子之所以能登上皇位是萧桓从中出的力,而夏侯有道死则是卢渊所为。
  冯氏怕儿子重蹈覆辙,求了萧桓的庇护,许萧桓大司马之职,并且全力站在萧桓这一边,帮着他压制卢渊。
  谢丹阳因没有机会同卢渊博弈,之后为萧桓所用,成为萧桓牵制卢渊的一颗棋子。
  今生不知道哪里出了岔子?
  先是卢渊作死地要立西海王为帝,后有谢丹阳等人的反对。
  更有意思的是,萧桓肯定会像前世一样,知道她阿弟不在了之后,第一时间做了一个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欲立夏侯有福为帝,并且想借助卢渊的力量,釜底抽薪,拱夏侯有福上位。
  照前世所发生的事,此时萧桓应该已经和冯氏谈好了条件,并把冯氏母子带到了建康城。
  否则前世也不可能在卢渊前脚确定了夏侯有福的帝位,他后脚就迎了冯氏母子进宫,打了个卢渊一个措手不及,瞠目结舌。
  可惜的是,他从前的盟友谢丹阳此刻却跳了出来,过早地和卢渊站在了对立面上,不利于萧桓的布局。
  不知道以后他会找谁去牵制卢渊?又有谁能牵制卢渊?
  夏侯虞想想都要笑出声来。
  她赶在萧桓说话前红唇轻启,高声道:“我赞同谢大人的意思,拥立东海王为帝。”
  萧桓脸色大变。
  他和夏侯虞是夫妻,是天然的盟友。有时候,夏侯虞就代表着他,他也代表着夏侯虞。他既然知道夏侯虞反常,就应该当机立断的阻止才是。
  就那一瞬间的迟疑,就让事情变得不可拾。
  说到底,他还是念着夫妻的那一点情份。
  夏侯虞却心情很好。
  前世,萧桓也没有表明态度,却如今生这样和卢渊争执了几句,不仅让卢渊落入圈套,也让她误以为萧桓是站在她这一边的。
  今生,他依旧没有表明态度,还让谢丹阳也误会了他的立场。
  既然如此,那就让人继续误会下去好了。
  就像前世她以为的那样。
  她这样做,会不会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呢?
  夏侯虞望着萧桓的目光都带着了笑意。
  这是她自阿弟病逝之后,第一次流露出笑意来。
  萧桓有些懊恼。
  他如果在这种场合反对夏侯虞,岂不是昭告天下他和夏侯虞不和?
  到时候他不仅失去了夏侯虞这个天然的盟友,而且还会和谢丹阳结怨,站在了卢渊的阵营,让人以为他卑躬屈膝,在夏侯有道驾崩之后就迫不及待的投靠了卢渊。
  他不由深深地吸了口气。
  这也许就是天意!
  在他觉得此时和卢渊正面较量不是时机的时候,他的一念之差却让他过早地和卢渊形成对峙之势。
  他无话可说。
  夏侯虞眼底的笑意却更盛。
  她上前几步,走到平日里夏侯有道处理政事所坐的龙榻前,葱白般的指尖轻轻地搭在榻靠上,摩挲圆润光滑的木头,凤目渐渐凌厉,语气却轻柔,道:“诸位大人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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