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w to Kill a God 弑神之法》分卷阅读9

  就像太阳的东升西落一样自然而然又不可辩驳。他焦躁地握起拳头,一把锤子就在他脚边嗡嗡作响。“告诉我该怎么救他,或者告诉我谁要害他。要不然闭嘴,要不然把话说得清楚点。”
  他笑了。他的笑声是一种充满了男性魅力的、低沉的震动。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你不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这不是回忆。聋子醍醐灌顶、无师自通地想到,那些他记不住的梦境都是回忆。
  那这是什么?
  聋子从睡梦中醒来,首先闻到的就是烤面包的香气。有那么一瞬,他忘记了过去三个月发生的一切,love从未死亡,他也没有沿着马路做那两个月的流浪,只要他睁开眼,他挚爱的妻子就会亲吻他,告诉他早饭已经做好了。
  但聋子睁开眼,那种温暖的奢望就伴随着晕眩感退了潮。他力地坐起来,走出卧室,发现一切都变了肮脏窄小的房间给拾得干净整齐,桌子上甚至还摆了两盆植物。被渍成眼黄色的窗帘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温馨的白色纱帘。充作餐厅的厨房空地里摆上了一张小小的桌子,和两把椅子。桌上有果汁,有牛奶,有面包,有炒蛋。热乎乎的豆泥和培根迭在一个大盘子里,很照顾聋子那不寻常的饭量。
  loki正给自己煮咖啡。他身上还穿着聋子的旧衣服,两条修长得有些失比例的腿白生生地光裸着。他回过头和聋子说早安。从他闪烁的目光里,聋子能看出他在回味昨晚那个吻他们都一样。但他们什么都不说,就驾轻就熟地演着装蒜的戏码,好像他们以前就经常在所有人跟前装蒜,做出半夜没有睡到一起的表象。他们面对面坐下,开始吃早餐。loki把一片面包的两面分别涂好巧克力酱和花生酱,那是聋子的口味。
  聋子给自己塞了两口食物。饥饿让他的口水大量分泌,把最开始入口的味道都浸得稀释了,半盘培根和三片面包下肚,他开始尝出了滑溜溜的甜味和培根油的腻香。他已经太久没有吃到这种简单而洁净的食物了。他停下狼吞虎咽,发现loki正呷着咖啡,笑吟吟地看他。这个古怪的年轻人就这么悄无声息地融入了他的生活,睡他的床,吻他的嘴唇,给他做早饭。而他们都觉得这一切很正当。聋子没有再追问他为什么来,也没有追问他什么时候走。他默许、接受一个人安插到他的注意力里,去填补他空白寂静一片的世界。他没有余力去想这种不成体统的搭配会对谁不公平,在他的世界里,事情似乎已经开始失控了。
  他开了口,问的却是个不相干的问题。
  “你昨天说过一段话,类似什么神也是会灭亡的,如果想杀了一个神,就要怎样怎样。”聋子喝了一口果汁,想起他的梦。在梦中真正地说过话之后,他觉得这种安静而不确定地捉摸着的说话方式很让人沮丧。他还想起在那其中他提到过奥丁,大概是昨晚那半截谈话的神秘产物。那让他产生了一些兴趣,“怎么才能杀死一个神?”
  “哦,那个呀。”loki说,放下咖啡杯,用叉子百无聊赖地摆弄着半片面包,眼睛不再看聋子了,“我在写一本关于北欧神话的书,所以搜集到处搜集罕见的资料;信不信由你,其中有些甚至是一手的。”
  聋子哑口无言地笑了一下。虽然他算是半个神话爱好者,但打心眼里不信这些东西。他几乎是镇上唯一一个从不进教堂的人。怎么可能会有神?如果确实有可以为所欲为的神,那这个世界会成什么样子?但他觉得一本正经说着这种话的loki有些可爱,就是那种疯头疯脑的家伙都会有的荒唐可爱。
  loki不理会他那不信任却又纵容的笑。他接着说,“我搜集到的资料讲了另外一套故事,和市面上已经沦为通俗娱乐的神话压根不是一回事。它们大相径庭,就跟铲子和飞鸟一样互不搭界。loki并不是odin的兄弟,而是他的养子;他和thor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血兄弟,只不过关系相当复杂,甚至有点惊世骇俗,他们用极其可怕的毅力互相执着纠缠了几千年。这事儿最后有了个相当戏剧性的结尾。而loki所有的后代,那些传说中的巨狼、毒蛇、半血巨人、邪恶的神,还有不为任何史诗故事所熟知的凡人,其实都是同父同母的同胞兄弟姐妹,谎言之神那么多次的受孕都来自同一个人。”
  loki讲述着和他同名的古神的故事,好像是在描绘自己的旧日经历,连表情里那种痛彻过后的平淡都很逼真。聋子嚼着loki用水果刀切开的橙子,态度有所保留地皱了皱眉头。
  “同一个人?”他那筋肉鼓胀胀的前臂就搁在桌子上,把本来就小的桌子给挤得更逼仄了,“一个人怎么可能既是狼,又是蛇,又是巨人,又是凡人?”
  loki没有进食,也许是因为知道咀嚼会影响聋子对唇语的阅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聋子一眼,形状巧的嘴唇开开合合,红艳的舌尖若隐若现。和love一样,他也通运用所有长处蛊惑人的技巧;聋子听不见他高高低低的声音里蕴含的情致,他就用视觉上的挑逗弥补听觉上的遗憾。
  “因为他是神,”他回答,好像这一切都不言自明、理所应当,“神和人不一样。人死了就是死了,血肉腐烂,神飘散,无论他们有没有信仰、有什么样的信仰,他们都会彻底销声匿迹;运气好些的,做出了点被捧为不朽的功业,也就只能留一个毫无意义的名头。但神不会真正死亡。倘若他们降生时所穿戴的皮囊受到了不可逆转的伤害,他们的魂会在冥府的殿堂里相遇。魂这是一个类比的说法,于神来说,那是他们的本质,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神力和记忆。如果他们的本质不肯屈尊下顾,他们会另寻皮囊,踏入四季的循环。但对神来说,那是最可怕的结局,记忆的短视让转世和真正凡人意义上的死亡相差无几。神无法想象或忍受那种痛苦,就好像一个健全的成年男人不能忍受自己只拥有金鱼的记忆、婴儿的力气。神比我们想象得都要贪婪、懦弱,并且认为自己没必要同凡人和怪物混为一谈。古往今来,时光的漫长超过了你的想象,那是没有尽头的、最接近永恒的东西;在这样无垠的时光洪荒里,只有一个神胆敢在死前给自己下这样恶毒的诅咒。”
  不知怎的,聋子一下子听懂了刚才那两段话。
  “thor。那个神是thor。”他说,同时他的胃部因为一种可怕的痛苦而扭曲灼烧着,刚刚吃下去的每一口食物此刻都成了变本加厉的加刑,让他又想抽气,又想呕吐。他不能想起、不能念起这个名字。
  他的思绪几乎是不受控制地朝一个危险的地方狂奔而去像是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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