屿,笑得眼睛都眯起来。眼睛仿佛又淋了一场雨,眼尾红红的,齐屿看了半晌,忍不住在他的眼角落下一个吻。
西野直起身,脑袋蹭在齐屿的耳朵边上,小声道:“我其实不是真的不喜欢,你骂人的时候,特别好看。”
妈的,齐屿觉得这傻男朋友以前估计都是装出来的冷,不然怎么能这么可着心地招人疼?
第29章第二十九章
雨小了下来,飘在空中的成了细细的雨丝,空气变得清凉,风中充满了水的味道。小窗户上的窗帘没有拉,外面尽职尽责的灯光打进来一些,正好照在房间中间的空地上,落下一块橙黄色的光斑。
齐屿这人看起来什么都适应,实际上从骨子里面就挑剔,西野习惯了隐秘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一皱眉一停顿,渐渐地也就扒拉出来不少他的少爷脾性。
受不得晒,受不得潮,受不得吵,受不得光……种种种种,虽然齐屿从来都不说,心理上也不把这些当回事,但身体却挺能拖他后腿,会诚实地做出反应来,暂时还受不得他控制。
空调仍旧在释放着冷气,不然这阴雨的天气会使得床铺都变得潮湿,西野轻轻地转了个身,鼻尖缭绕的都是药酒的味道,压着的地方有些疼。他揉了揉肩膀,盯着地上的那块光发了一会儿呆,还是悄悄地下了床,动作放轻地拉上了窗帘。
光被遮挡在外,透过不是太厚的窗帘能看到模糊的晕影,西野在原地顿了两秒,没原路回去,而向齐屿的床边走过去。他落脚极轻,像只无声无息地微弓着脊背在屋顶上游走的猫。
那个凉席仍旧铺在齐屿的身下,在被子没盖住的边角露出青竹色,西野微微弯下身,呼吸几乎都屏住,在昏暗中眼睛眯起来,嘴边不自觉地漾起了一抹笑意。
我的男朋友。
一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又松开,整个臂膀绕到他的腰后,往前一带,然后鼻腔里就满是齐屿身上淡淡的香气了。
“大半夜的,偷看我干嘛?”
带着鼻音的声音在头顶响起,跟昏黑的夜色缠在一起,黏糊糊的。
西野趴在他的胸口没有动,也没有说话,齐屿的手插进他的头发里,然后捉到旁边的耳垂,在指尖揉捏。
“身上还疼不疼?”
他说着就要支起身来,西野因他的动作抬起头来看他,齐屿碰了碰他的额头:“上来,地上那么凉。”
单人床两个大男生躺在一起还是太挤了,西野把身子努力地往边上靠,手臂碰着床沿,几乎要腰上用着力,来避自己掉下去。
齐屿伸手把他往床里面捞了捞,支着脑袋看他,屋里很凉快,那目光却实物般,让西野觉得脸上发烧。
“唉。”齐屿似真似假地叹了口气。
西野偏头去看他:“怎么了?”
齐屿伸手戳了戳他的脸:“还想亲你。”
西野闭上了眼睛,耳边传来齐屿低低的笑声:“傻西野……还是不要了,毕竟床上这个场所不太安全。”
西野的脸腾一下烧得更厉害了。
他的一只手被齐屿牵住。齐屿亲了亲他的手指,然后把他的手放在了自己脸上:“你摸摸我的脸热不热?”
一样的热度,一样的心跳。
“傻西野,因为我也紧张得不得了呀。”
“所以什么都别担心,也不要不好意思把你的情绪展现给我,咱们两个都一样,一样紧张,一样生涩,一块学习,谁也别嘲笑谁,可以吗?”
西野心下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手指在齐屿的脸上往下划,摸到他的嘴唇。他嗫嚅了半晌,把头撇过去:“你胡说。”
齐屿惊讶:“我胡说什么了?”
“不是一年换了十几个吗?”
齐屿噎住了。
西野说出来的那一刻对自己感到意外,他曾经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齐屿的私事,而且是过往,无论如何他都没有权利去干涉,却不想它始终是压在心里的一个结,一时不察就自顾自跑了出来。
等懊恼褪去,希望渐渐升起来,他本是有点紧张地在等齐屿的否认或解释,结果等来的是无言的沉默,心立马一沉。
“是真的?”
齐屿抓住他要从自己脸上撤离的手,立马道歉:“我错了。”
西野隐晦地在胸膛里压着咽喉吁出一口气:“没关系。”
齐屿看着他一瞬间把失落掩去,故作毫不在意的大方,把他的手指放在嘴里咬了咬:“怎么就没关系了?有关系,我坦白还不成啊?”
西野这才侧身看他,齐屿愤恨地又用劲儿咬了他一口,把被提起年少不知事时的尴尬释放了些,做了些心理建设才开口。
“高一的时候,想着法子和家里作对,但闹出各种事在他们眼里都好像小打小闹,到头来反而只有我自己感到羞辱,”他和西野的眼睛对上,笑了笑,“所以,我就出了个柜。”
“藏了好几年不敢让人知道的秘密,在那个时候作为斗争工具被我亲自拿了出去,想着只要能伤敌八百,就算只有八十,也够了,即使代价是自损一千,甚至一万。”
“可是没什么用,我做了无数心理建设,鼓起最大的勇气,能想起的最大的恶意,得到的仍旧是和往常一样,看小孩玩闹的眼神,他们以一种矫揉造作的夸张姿态,顺应着我的愤怒。”
“那是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一切反应体现出的都是不屑和嘲笑。我恨极了,准确地说是慌极了,也怕极了,因为我发现我根本就无法伤害他们,也就看到了自己的以后,根本没有办法摆脱他们。”
抓在手心里的手挣脱出来,然后把自己的手包在了掌心,齐屿低头看西野,却被他搂住了腰。黑色的头发磨蹭着下巴,带出一片微弱的痒意。
他知道西野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来安慰自己,这个傻男朋友,不会说甜言蜜语,不知道怎么讨人欢心,只笨拙地把自己和他贴近,两人的呼吸都掺在一处。
齐屿闭着眼顺了顺他的后背。他一直把那段幼稚赌气式的过往当作可笑的黑历史,以为谈起来只是不好意思回忆十六岁时蠢得不行的自己,其实不是的。
多年前无法排解的愤怒和无力感,并没有完全消失,而是被压在血液深处,随着他一天一天地往前走。他愈发会伪装,会不动声色地掩盖情绪,但四年前的无力解脱始终没有放过他,扒开外衣,他仍旧处于这种缠绕一团的情绪和处境中。
“现在想起来真的特别可笑,也不知道当时是受了什么蛊,满心就一个想法,你们以为我喜欢男人是在开玩笑是吧,那我就真找来给你们看。”
“第一个男生是我当时的同桌,成绩一直紧咬着我的年级第二,我一直以为他看不惯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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