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时间增多,曾经被笔墨印进脑海中的印象被纷纷洗刷,成为鲜活的人物。
“小弟与各位仁兄投缘,只望再亲近一些。”刘拂微微一揖,“各位兄长唤我云浮就是。”
她自说自话,却无人反驳。
三人都是十八.九岁,相差不多。序齿过后,排出个方大、蒋二、周三的顺序,年不满十四的刘拂自是老幺。
蒋存疑惑道:“你还不满十四?之前宴上……”
刘拂摸摸鼻子,很是不好意思:“我是二月二的生辰,就自顾自地涨了一岁。”
周行哼笑道:“也只有小孩子才恨不得早点长大。”
“云浮这字倒是极衬你。”方奇然忙岔开话题,“不过你才几岁,就有表字了?”
却不想方向不对,还不如让那两人撕个开心。
经他一问,刘拂这才意识到,刚才轻松的氛围与前世太像,竟让她说错了话。
想起虽严苛但真心惦念自己的祖父,想起“刘小兰”卖女入风尘的父母,刘拂冷笑道:“是一位偶遇的长者所赐。我六亲具无,便当自己成年了。”
明显是有故事。而且这故事,肯定不会让人开怀。
蒋存眸光一闪,先人一步,捂住了周行的嘴。
数次岔开话题后,终于回到了刘拂方才未尽之意上。
刘拂脸上的嘲讽之情已消失不见,她微微一笑,细述了早前打听来的文会规则,待三人点头表示明白后才道:“咱们各凭本事,若有人能拔得头筹,其余人都要许他一件事。”
上元灯会各地都有,但有流水潺潺伴文斗的,只有在这金陵城中才能见到。年年观花灯游灯会听大戏,实在没意思得紧,此时有了趣事,三人自然应允。
按着规矩,需得破解灯谜,待达到规定的数量后,才能参加文会。
四人也不分散,还是继续同行,揭秘猜题斗嘴打趣,不亦乐乎,引得无数人围观。
一同扫荡的,还有无数少女的芳心。
当周行第十三次冷着脸丢掉手中的香帕时,刘拂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
“我竟没想到,原是周兄最能讨得女孩儿欢心。”
她的目光自上而下扫过周行全身,极夸张地吹捧道:“都说灯下看美人,这千百盏花灯,果真将三哥你衬得俊美不凡。”
周行大手一伸,一把按住刘拂后颈,死死压住:“若敢把我大氅弄脏……呵。”不待刘拂说话,周行又如同背后长了眼睛般,回瞪蒋存,“病患就别逞英雄了,若死在我家庄子上,我得应付两家长辈。”
因笑个不停,本就不合身的大氅多出许多缝隙,此时兜进身体里的冷风全被隔绝在外。
待她整好衣衫,周行才松开一直压在自家脖颈上的手。
啧,真是个嘴硬心软的。
得人恩惠的刘拂也不拆穿他,略转了话题:“蒋二哥……之前受过伤?”
然后刘拂清楚地看见,方奇然在给周行打眼色。
周行沉默一瞬,先望了望漆黑天空,才垂眸叹了口气:“是那日从诗会回府后,被我打伤的。”
即便忽略蒋存的一脸菜色,刘拂也不会相信他敷衍至极的谎话。
其中定有因由。是什么样的伤,能在至金陵月余后还得心养护着?
刘拂心念电转,已想到因由。
原来建平五十二年的北蛮之乱,蒋少将军也去参与平乱了。想起少将军的英年早逝,刘拂在心中叹了口气。
她的视线在蒋存身上打了个转,颇疑惑地看向他微红的耳廓:“二哥若有经年的冻伤,还是要小心养护的好。”
少将军就是少将军,即便是少年时,也能与兵士同甘共苦。再没哪位大家公子如他一般,耳尖冻成这样。
一头雾水的蒋存:???
他什么时候有的冻伤,怎得自己不知晓?
刘拂又打了个喷嚏,先是看向拖地的衣摆,又似笑非笑地看向周行:“大氅已脏了,待一会儿小弟得胜,就去要周三哥做的事,权当赔罪好了。”
“唔……”周行微微眯眼,俯视刘拂,“你是哪里来的错觉,竟以为自己会是得胜的那个?”
摸摸下巴,刘拂认真道:“我未与方大哥与蒋二哥比试过,确实不可信口胡来。”
她偏着头盯着周行,又细想了想才道:“不过周兄就不同了。一月前在城郊梅园中,我已胜过周兄今日不过是再来一次罢了。”
周行狠狠瞪着刘拂:“呵!竖子猖狂!”
酒量被就是他隐痛,光天化日之下被提起,今日这个仇算是结了。
“一会儿擂台上见罢。”周行居高临下,斜睨刘拂一眼。
横扫整片灯谜区的四人队伍,自此因一人远走而解散。
***
待小半个时辰后,刘拂三人相携来到聚星亭前。
周行早已等在那里。
他远远站在人群之外,一袭单衣负手而立,抬头望向聚星亭顶。冷着一张俊脸面无表情,明明是万众欢欣的佳节,独他一个显得清冷孤寂。
刘拂突然觉得,他还是挑眉讥讽人的模样比较有趣。
蒋存出声招呼后,周行才敛了那身寂寞,揣着手走过来。
方奇然的小厮已探得消息回来,垂手禀道:“回公子,主办者说,今年答题的顺序,是由破解灯谜的多少定的。”
与此同时,登记处也唱报过蒋、方二人的名字与成绩。
按规矩,谁猜得的灯谜最多,就能稳坐钓鱼台,不必参加第一轮的吟诗作对,在第二轮时打头出题辩论。
周行挑眉,将拢在袖中的手抽了出来:“有我守关,你们第一轮时可要玩的开心,不然只怕没有第三轮上场的机会了。”
修长的手指攥着数十张拢好的小纸条,十分的志得意满。
没得到预想中回答的周行疑惑挑眉,正对上两张似笑非笑的脸。方、蒋二人后退一步,露出被他二人遮挡了大半身形的刘拂。
“竖子猖狂。”刘拂轻咳一声,将原话还给他,“恐怕是你没的机会了。”
而后低头从腰间解下个荷包,递给方奇然的小厮:“劳烦,再跑一趟。”
荷包里满满当当,全是谜底。
她故意不与那二人一同报名,就是为了此刻。
看周行变脸,实在有趣。刘拂摊开空了的手掌,对着他无奈一笑:“三哥,承让了。”
周行咬牙切齿,随即想起什么,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他虚虚扳着刘拂肩头,伸手指向亭子二楼,向她示意:
“看”
刘拂脸色微变。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四年没正面出场,咱们来心疼蒋二1s
第24章行踪
一盏华美的玲珑灯,一把通体雪白的风雅剑,还有一位抱剑执灯的如花美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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