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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拂摸了摸鼻子,放弃去猜这玄之又玄的情情爱爱。
“如今事态紧张,方公子未尝不是个好人……好骄儿,你只当我没说过。”在望日骄的怒视下,刘拂拱手求饶,“不喜欢咱就再换一个,你且放心,我定为你选个如意郎君。”
对着少女羞红的脸,刘拂哄了又哄,到底将人哄了回去。
望日骄没将一颗心放在方奇然身上,算得上是她今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
至于望日骄会不会被选上……
若真会选上她,秦淮河畔,就再不会有传世多年的名妓骄儿了。
目送着望日骄离开后,刘拂转身开门,准备继续方才被打断的小课堂。
却不料刚拉开房门,就被惊了一跳。
“你!”刘拂急退一步,险险没撞上堵在门口的周三公子的胸膛。
若非她这一年多来勤于锻炼,动作要是稍欠灵活,定会左脚绊右脚栽倒在地。
刘拂踮起脚尖,视线越过周行的肩头,望了眼屋中正拿着卷子苦思冥想的四人,压低声音道:“你听到多少?”
也是她大意,忘了周行与蒋存都有一身好功夫,想要屏息凝神让她察觉不到,可谓小菜一碟。
周行回捞空了的手,眉心紧蹙,还未开口就被刘拂捂住了嘴。
他微向后仰了仰头,垂眸与刘拂视线相交,轻声道:“已是第二次了。”
“什么?”刘拂微愣,搜肠刮肚一圈,也未想出他指的是什么。
“没什么。”周行挑起嘴角,眼中不含丝毫笑意,“你方才问我听到多少?”
刘拂点头。
“我听到你不愿让我为你赎身。”
没听到什么河神娶亲的事那就好。
已有防范的刘拂有九成九的把握,在事成之前能死死瞒住他们,以这帮默契未成的好友一时冲动,坏了自己的大计。
这些小民之计,只要没人刻意在周行等人面前说,如周行、徐思年这般专心备考的世公子哥儿,不出意外将会是整个金陵城中最后知道此事的人。
方才既没听到,那就是老天都不让他们知晓。
见他神色不似有所隐瞒,刘拂先是舒了口气,又觉得有些尴尬。
她拱手一揖,颇不好意思地致歉道:“之前顺风吹火,未曾先得三哥应允便坏了你的名声,实在是我的过错……”
然后她抬起的手,就被周行紧紧握住。
刘拂疑惑道:“周兄?”
“你!”周行气得咬牙切齿,看着面前一脸无辜的少女,恨不得剖开她的心看看到底在想什么。
想起方才听到的,她与另一个丫头对话中提起自己时毫不在意的口吻,周行的手指不自觉越越紧。
可当他的目光触及少女因疼痛而微蹙的眉头时,手上的力道又立时毫不受控制地松开。
他这才发现,他哪里舍得剖开她的心……
倒不如将自己的心剖给她看,让她看清自己的心思,再不能如此视而不见!
“阿拂……”周行顺着她不愿被人察觉的心思压低了声音。
刻意敛的嗓音不同于以往的尖刻冷厉,反倒柔若春水。
本想发狠话的周行才一开口,就闭上了嘴。
刘拂疑惑道:“三哥,你要说什么?”
看着她纯澈的双眸,周行只恨得牙痒。
他能有什么办法?!
只要对着这个人,他什么办法都没有!
第56章兄弟
“你们两个杵在门口做什么?可是王姑娘有什么事?”
蒋存的声音从门内传来,打断了周行纷乱的思绪。
“没事,人已走了。”在少女开口前,他先一步道,“你有事要瞒着我们。”
语调中是十拿九稳的确定。
刘拂微愣,回了叮嘱他不要乱讲的话。
“你告诉我,我就不告诉他们。”周行的语速极快,声音极低,“我的为人,你该信得过。”
不待刘拂回答,周行又道:“你若不信,我可指天盟”
“不必。”
周行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一直没有移开丝毫视线的他,就这么看着一张明媚多姿的笑脸从眼前滑过。
刘拂抬手推开另一扇门,边往屋内走,边向周行道:“我信你。”
除了口利不会看人脸色十足讨人嫌外,周三公子处事不行,但为人上却没什么缺点。
等她重新抚平裙摆落座后,才发现周行没有跟过来。
刘拂回眸,冲周行一笑:“三哥,快带上门。”
楼下的喧哗,立时被阻挡在门外。
蒋存将手搭在周行肩头,疑惑道:“阿行,你去透气,怎透得面红耳赤?”
“浑说什么。”周行一把打开他的手,“不求你这武夫能在做学问前焚香净手,好赖也坐得端正些。”
回被拍红的左手,蒋存慌忙坐好,挑眉怒视周行:“小爷站如松坐如钟,十几年练出来的板正,用得着你多舌?”
他只顾着偷瞧刘拂的神情,因而疏忽了方奇然微黯的目光,和周行脸上似有若无的哂笑。
“谁不知道蒋少将军是自幼连成的童子功,不必再重申了。”周行翻开案上的纸张,“刚才阿拂说到哪了?”
所有人都脸上都平静非常,仅有谢显一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蒋存瞪视下声的谢显摸了摸鼻子,干笑道:“由兴而立而成,乃学所之功,阿拂方才说到这儿啦。”他说着说着又想起刘拂方才被打断的原因,“阿拂,王姑娘来找你可是有什么要事?你要是有事忙,咱们可以明日再讨论的。”
刘拂似笑非笑望着他,轻轻吐出三个字:“想得美。”
她将目光移向方奇然,点了点头后又转向徐思年:“这篇《泰伯第八》兴于诗一题,四位先生有志一同,点了同一篇文为最佳。”
正埋头看先生红批的谢显呆了呆:“四位?”
其余三人第一次对谢显的心直口快投去赞赏的目光,就连最是老成的方奇然也端起茶盏,掩饰住自己的好奇。
刘拂点头:“宋院长,大小宋先生……还有,刘先生我。”
“噗……”一口白水喷了满地。
卷起答卷敲了敲桌子,刘拂正色道:“时下天干水少,大哥如此浪实在不该,就乏你替饶翠楼的姑娘们去施一天粮好了。”
从近了五月后,日头渐烈,让楼中白皮净肉的小姑娘们去外面操劳,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女孩儿家家,就算没有悦己者,晒黑了还是不好的。
自觉很是体贴的刘拂含笑望向每一个人。
“最佳的这篇,出自松风兄之手……”
她款款而谈,依次将五人笔下问题道出,稍加点播便能将师长们简略的批注印进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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