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面前的刘拂一人。
这尚府中究竟有什么人或事,竟能让他的阿拂变了心思?
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又或是……
周行眉头紧蹙不再多想,只掩在袖下的手攥得紧紧的,连向尚寻点头示意的意思都无,大步向刘拂走去。
他才走出两步,就被尚大公子抬手拦住:“周公子竟与刘小先生认识?”
语调奇特,半是惊疑半是困惑,掩藏在背后的,是满满的不怀好意与挑拨离间。
周行挑眉,终于将注意力稍稍从刘拂身上拉回稍许:“关系匪浅,尚兄有何指教?”
但凡是在京中长大的世家公子,在听到周行此时的语气后,都会乖乖缩起尾巴做个好人。
可惜的是,就如尚夫人所说,他们一家随尚怀新在外任职,久不归京,这一时三刻能弄清谁是谁已不错。
怕是周行比起方才的冰冷,还算的上和煦的神情误导了尚寻,尚大公子抬了抬拦人的手,摇首叹息道:“周兄怕是不知,您这位好友师长,方才对令尊与令兄许多不敬。”
为了以示坦荡,尚寻的声音算不得很小,足以清晰的传到刘拂耳中。
她诧异的将目光移到尚寻身上,自上而下又从下到上的将尚大公子彻彻底底打量了个遍。
刘拂终于明白,为何尚家会覆灭的那般凄惨。
尚氏备受期待的未来,原来就是个傻的。
果不其然,下一刻周行已起了脸上最后一丝情绪。
他抬手捉住尚寻拦在自己身前的手腕,冷声哂笑道:“对谁?”
仍未察觉到不对的尚寻迷茫了一瞬,再次复述道:“令尊祁国公,与令兄周三公子。”
与周行冷笑声同时响起的,是尚寻凄厉的呼声。
方才还仪表堂堂的尚大公子抱着自己拐至另一个奇异角度的手臂跌坐在地,由鹅卵石铺就的小路荡起一层尘埃,全都粘在了尚寻为了今日宴席特意裁做的蜀锦华服上。
虽没到就地打滚的份上,也称得上前所未有的狼狈。
“周行!你!……”尚寻紧咬牙关,很是风流的桃花眼中淌下泪来,他死死瞪着周行,“你、你我无仇无恨……你为何下、下此毒手!”
远处的尚家下仆终于反应过来,急匆匆跑来扶起他家公子。
“周公子在尚府贸然行凶,我家老爷定不会善罢甘休!”
周行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脏污,轻笑道:“那就不要甘休了。”
他回头望一眼已向他走来的刘拂,嘴角笑意温柔了许多:“不如告诉你家老爷,直接上达天听就是。”
周行偏了偏脑袋,面上表情十分无辜:“且认准了,伤人的是我祁国公府三公子周行,别诬赖到旁的阿猫阿狗身上了。”
那重重咬着的‘三公子’三个字,让听到尚寻方才所言的众人面色都是一变。
“万莫认错了人。”周行微弯下腰,拍了拍因剧痛已站不直身子的尚寻的脸。
狠厉的目光与春风般温润的声音形成鲜明的对比,纵是周行再如何俊朗非凡,也只会让吃了他大苦头的尚寻想起炼狱中的阎王。
惊骇之下忍不住浑身打颤的尚寻点了点。
“那就……”周行直起身,扫视方才还在放狠话,此时却跟他们主子一起打摆子的尚府家仆,“带你们公子下去医治吧。”
“这请大夫的钱,记得去祁国公府账上领。”
面无人色满头冷汗的尚寻再次点头,睁圆了眼睛,连牙关都在打架。
身为主人与受害者的尚家人,此时已是气势全消。
就算得到消息的尚府总管匆匆赶来,他再不惧周行,也碍着尚大公子伤重,再不敢耽搁一分一秒。
待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消失在视野当中,早已站在周行身后的刘拂才轻笑开口:“摆够威风了?”
她声音刚起,活阎王的气势就瞬间垮了台。
“阿拂。”
周行脊背僵硬,缓慢转身,想起自己方才所作所为,竟有些不敢直视近在咫尺的心上人。
他方才,是做的过火了些。
便是天不怕地不怕天子面前也敢闹上一闹的周三公子,此生也有一惧。
毕竟面前站着的,不止是他多年来摆在心尖上的人,更是他亦师亦友的至交好友。
若非方才察觉到刘拂情绪有异,以致周行心中忐忑非常,他也不会在尚寻触动逆鳞时发这般大的火气。
周行如此想着,嘴角倒忍不住勾了起来。
“笑什么?”
当听到耳边熟悉的声音,真切确认了她就在自己身手可得之处时,周行唇边的笑意更大了些。
“我笑……”他拖长了声音,压低了声线,再没如此时这般温柔,“我笑自己愚钝,竟到此时才明白一件事。”
便是与周行心照神交的刘拂,此时也有些摸到头脑。
若是平常,她定会细细思索,不放过丝毫遗漏之处,可是在刚刚明白欢心何处的此时……
她便乐得纵容周行卖这个关子。
“是何事?竟会让我周三公子明悟之后如此欢喜?”
周行闻言微愣,终于察觉了刘拂何处不对。
他狂跳不止的心却没就此安定下来,反倒愈发不可抑制了。
从未如此欣赏过正装时的宽袍大袖,周行手腕微动,轻轻握住了刘拂的手。
当感受到掌中修长的手指并未有挣脱抽走的意思后,周行忍不住低下头,从发丝到眉梢,眼角到唇瓣,用目光细细梭巡过心上人的每一寸每一毫。
“我终于发现,我之七寸,早已从周三这个名号,变作了一个人。”
他方才暴怒非常,并非因着尚寻对周怜儿的称呼,而是因着他意图挑拨自己与刘拂的关系。
他与他的阿拂,他们之间,容不得丝毫质疑。
周行话说得磊落,心却还是有些悬着的。
毕竟再如何确信了阿拂的心思,方才的举动也确实是他鲁莽了。
当看到刘拂面颊微红笑意盈盈时,他这颗心才半放下去,可不过几息之间,就又提了起来。
知晓周行一直在望着自己的刘拂清了清嗓子,敛了唇边笑弧:“到底是在尚府。”
周行此人,不论是少年时期还是后世步入中年独揽朝政之后,骨子里的霸道都从未束过。刘拂心悦他不假,却也不愿他就此走偏,真的任性妄为起来。
只是却也不愿拘了他的性子。
见周行仿佛受了极大的打击一般垂头耷脑,明知他在做戏,刘拂仍忍不住轻叹口气,再次开口道:“尚家初归京,想要立住脚跟总要寻个由头,只怕你成了那撞上来的靶子。”
“这不防事。”周行完全不假思索,“我既敢让尚家告到圣上面前去,就绝不怕他。这周怜儿的事两年都未有过定论,他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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