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笺待启》分卷阅读5

  得翻了个白眼,道:“这贼船,我不上也上了。这儿还隐藏着什么奇人异士,现下一口气都说了吧。”
  宝叔只是笑笑:“最奇的奇人,最异的异士,恐怕就是艾小少爷你了。”说罢,便领着艾子青一一清点了仓库内的茶叶茶具等藏品。艾子青见到本行,也就放下闲聊心思,细细研究起来。
  方游回来的时候,艾子青正坐在园内的石桌前,桌面上摆着各式茶具,瓶罐勺瓢,灶火碗杯,一一放好。桌前的那人目光却朝着角落里的一小潭荷花,眼中暗淡无光,似是有所忧愁,与昨日机巧活泼的小少爷判若两人。见到自己进来,他眼中又忽然有了点闪烁,方才那一瞬间的黯然似乎只是方游的错觉。艾子青也不言语,起手烫杯,挽上袖口,抬眸望着他,凤凰三点头过后,将茶碗朝他举着,里头茶汤澄亮。
  方游心中虽疑惑,但并未多想,坐于人身旁,接过茶碗轻抿一口,道:“‘茶庄’果然名不虚传。”
  艾子青只轻巧道:“你们这里的糟心茶叶,便是用上桂娘子祖上十八代造出来的茶碗,也是糟蹋。”
  方游细细品着茶,缓缓道:“那艾小少爷,对我们厦玉楼的茶,有什么高见?”
  艾子青也不拘束,给自己添了一杯,悠悠然道:“给茶叶添一个库房,别和那些杂七杂八的干货存一块。重新订制一批茶具,进点名贵些的茶叶。再给楼面添个新单子,按着茶叶的品性,换上新菜色。老板你要是真有心要做好这一块,再找人配点新茶,那就差不多了。”
  方游笑道:“这功夫可不少了。”艾子青对此只是耸耸肩。
  又听见有脚步声传近,二人顺声望去,是白铭。他在厦玉楼早就习惯了来去自如,此时瞧见了艾子青,不惊讶。艾子青似笑非笑地又添了碗茶,双手捧着,行一个举案齐眉的大礼,递到白铭跟前,道:“白铭大哥,这次茶碗可拿好了。”
  白铭当然知道他指的是昨天的事,忙给坐在旁边的罪魁祸首方游使眼色,方游却只当没看见,他只好干笑两声,接过茶碗,心虚道:“艾小少爷,这是要住下了?”
  艾子青托着腮,瞅瞅默不作声喝着茶的方游,道:“欠方老板茶碗钱,劳力抵债呢。”
  白铭打量着这两人,笑道:“真是劳力抵债,还是以身相许了?”
  艾子青不答,只仍瞅着方游。
  方游望着人一张粉嫩小脸,眼珠子倒是转得水灵,撅着小嘴像是在索吻,不由得心情大好,伸手揉了把脑袋。
  艾子青眯了眯眼,忽然又想起什么,道:“老板,宝叔让我问你,我要住哪个房间?”
  “就睡我房里,不好吗?”方游也不顾及白铭在场,只想逗逗这小孩。
  艾子青脸颊微红,嘴巴却尖利得很:“你的床太小了。”
  白铭闻言,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又望望隔壁的方游,却是神色如常,他便伸长了脖子,朝着后院大喊:“宝叔!快给我师兄定一张大点儿的床!”
  艾子青瞪他一眼,一把抽走他手中的茶碗,拾齐了桌上的茶具,端着东西去清洗了。
  待艾子青走远后,白铭才凑向方游,问道:“师兄,这小少爷,你了?”
  方游也不看他,只是“嗯”了一声。
  白铭又问道:“是真打算了,还是,就玩玩儿?”
  方游却顿住了,似乎在思索着该如何回答。
  白铭见状,忙继续道:“师兄,茶庄也不是好惹的,若是闹大了,恐怕不好对付。”
  方游沉默良久,终于缓缓道:“见步走步吧。”
  第七章
  艾子青毒发那日,陈风问宝叔讨了咸鱼之后,从厦玉楼出去时,正巧撞上了刚准备进去的白铭。
  两人也算是相识多年了,但关系一直尴尬。陈风见了他,也只是略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便准备离去。
  白铭却伸手拦住了他,对上他疑惑的眼神,直截了当道:“身为子青的大夫,我希望你最近还是少些上这边来比较好,因为我认为,他之所以被陆立旋抓走,有你的一部分责任。”
  陈风不由得愠怒,反问道:“你该不会认为,是我向陆立旋透露方游的身份吧?”
  “那倒不是,”白铭毫不退缩,“只不过我师兄那些所谓的仇家敌手,有多少真的是因他而起,又有多少,是当年因你而惹下的麻烦,你自己心知肚明。”
  陈风心知他说得不错,一时无可辩驳。
  白铭也不纠缠,只微叹了口气,又道:“我与里面那两个傻子不同,虽……”他抬眼瞅了瞅陈风,又移开眼去,“虽喜欢一个人,但即便再喜欢,也不会因此而不顾自我,更不会不顾身边的其他人,所以这些话,我非说不可。你还是放手吧。”
  “我有何可放手?”陈风刻意听漏了前头那段关于“喜欢”的话。
  “对我师兄放手。你并不懂他,甚至不及我懂。现下在他心中,子青和他腹中孩儿,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听得陈风只莫名其妙,心烦意乱。他生硬地扔下一句“你误会了”,就拂袖而去。
  白铭望着他背影,只得一声长叹。
  这番毒发还是让艾子青有些动了胎气。白铭连着几日给他施针,手臂上都扎出一点一点的小红疙瘩,喝下去的汤药却时常被他吐出来。方游看着心疼,厦玉楼的生意又不能不顾,至多每晚睡前都将人抱在怀里哄上一阵子。艾子青身上难受,心里着急,白天被白铭着重交待了只能静养,到了晚上又毫无睡意。平日里硬着头皮撑着,到了夜间,好不容易被方游哄睡过去,却经常做噩梦哭醒。如此又折腾了大半个月,两人皆是有苦难言,好在胎息渐渐稳了,艾子青的肚子也一日一日大了起来。
  陈风却没听进去那日白铭说的话,仍是时不时出现在厦玉楼里,有时说是来讨咸鱼,有时说是来探望艾子青。听闻他们过几日就要启程前往茶庄,主动提出要同行。
  “我有个旧友住在杏溪附近,本就打算过段日子去拜访他,去杏溪刚好与往茶庄同路。更何况,之前你与陆立旋交手,筝山剑重见天日的消息估计已经不胫而走了,路上恐怕会不断地遇到麻烦。多个人同行,总归是方便一些。”陈风说这话时,眼睛只定定望着方游。
  方游并未直接表态,却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艾子青脑袋靠在他的肩头,一手揉着自己酸胀日渐严重的后腰,一手来回轻抚腹底。方游知道他神仍是不好,吻了吻人额角,低声问他意下如何。
  艾子青仰了仰脸庞,凑到方游唇边亲了亲嘴角,闷闷地答道:“都听你的。”
  方游便冲他笑了笑,才又抬头看向陈风,回道:“既然顺路,那便一起走吧。”
  一切都安排妥当后,方游又多等了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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