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山》分卷阅读17

  果然,一说到‘五百两’‘三百两’,程千仞眼睛明亮起来,像是有光。
  先生也很无奈啊,跟别的学生总是谈‘争荣誉’‘搏声名’‘做圣贤’,跟这位,只能谈钱。
  “今年我南渊做东,不用奔波别处,不影响你照顾幼弟。如果要报名,临近斗法时,我可以给你准假,让你全力准备文试。”
  程千仞长揖及地,郑重道:“多谢先生,学生愿意尽力一试。”
  徐先生又喝了口茶,摆摆手,有执事为他端来三层食盒:“行了,我要吃饭了,你也快去吧。”
  程千仞困顿全无,小跑下山,像个被扶贫的困难群众一样,就差唱起歌来。
  人还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实现了呢,名还是要报的,万一刚好考进二十名呢!如果这票干成了,三百两,逐流入学的事情就不用愁了。
  这一耽误,正好避开放学的人潮高峰,了拥挤,今天又不下雨,程千仞心情很好的上了藏书楼四层。
  貌美妇人依旧坐在那里翻阅卷宗,像是从没变过。
  “敢问那位……”程千仞才想起,他还不知年轻执事的名讳,看来下次要请教了,“那位先生可在?我来还书。”
  “他最近有事,没有三四日是回不来了,你先留着吧。”
  程千仞略一思量,当面送还并道谢更礼貌,便行礼告辞。
  回去路上望见空荡荡的演武场,心头一紧,一上午的功夫,战书应该到徐冉手里了。
  下午没课,就要打吗?
  第16章快意恩仇的理由可以只是一位美人
  事情远不如程千仞想的那样。
  午饭过后,他们依然坐在院里喝茶聊天。程千仞不想逐流操心这些,便让他回屋午睡。
  徐冉拿着白底红字的纸看来看去:“为什么约在两天后?那天休沐日啊。”
  学院每上五日课,休沐一日,也就是放假休息。
  她是演武场常客,在她的认知里,约架是最干脆的事,一方拍胸脯说句‘某院某人,向你挑战’,另一方也报上姓名,回道‘接受挑战’,就可以拔刀干了。
  顾二抽着烟,眼神沧桑:“就是因为休沐日,有空看热闹的人才够多。换我年轻时,初到某地,第一次挑事儿,立威扬名之战,当然恨不得全城人都来看。”
  徐冉烦躁道:“麻烦死了。”
  顾二劝她:“多两天准备时间,对我们有利,你把我昨天说的再练练。”
  徐冉想一出是一出,站起来就走:“我现在就回去练,明天你也记得提醒我,我怕忘。”
  要搁平时,顾公子绝对张口就怼‘你脑子是摆件啊,能记住什么?’,可是一想到她两天后就要去干架了,硬是改口:“我替你记着。”
  青山院的武修们,有两片无比开阔的活动场地,骑射场、演武场,两者隔的不远。
  前者是一片夯实的土地,只用半人高的木栅栏围起来,跑马射箭、日常训练都在这里。
  后者就正式多了,专门用来比试。周围一圈是青石砌成的台阶,足有三十余阶,坐满时可容两千余人观战,北面的看台最高,留给身份贵重的大人物。若是双院斗法轮到南渊做东,这里还会被重新清扫装饰一番。
  徐冉刚入学时,在骑射场上第一节刀术课,恰好还有一个班也在上刀术。
  青山院的教员,有解甲归田的军官,也有大宗门出来游历的修行者,性格大多悍勇豪气。很少自称‘先生’,多称‘教头’,听着有点江湖匪气。
  偏偏徐冉的先生是个温吞性子,第一天上课,他穿着青色长衫,半挽袖子。让学生们列队站好,听他娓娓道来:“我姓杨,你们可以称我杨先生。大家来到这里,学习刀术,手要稳,心要诚,唯有诚心正意……”
  另一个刀术班已经光膀子操练过一轮,汗水飞扬,喊杀震天,他们这边还在原地听先生讲话。
  那个班的教头也是流氓,见状冲他们吹口哨,杨先生不为所动,继续温吞地讲话。
  有教头带着起哄,学生们自然得寸进尺,围着他们跑圈哄笑,拉长音调学杨先生说话。
  大家都是有血性的少年人,个个忍得面皮通红,青筋暴起,终于等先生讲完,说解散休息。徐冉扛着刀,带头就往那边冲:“走啊,手底下见真章!”
  有人拉住她:“我刚看了他们腰牌,比我们早入学,是师兄,还是不要招惹。”
  对方还有人笑话:“你一个娘们,冲在最前面干什么?投怀送抱吗?”
  徐冉听了一刀鞘轮过去,直接将那人击飞三丈远,好一阵烟尘飞扬。
  “老娘今天就教你做人!”
  这下对方也急眼了,两边人纵身翻过栅栏,来到隔壁演武场,摆开架势就要打。
  青山院的教员们就在一旁看热闹,还拿出瓜子吃。早习惯了,年轻人力旺盛,打吧,不要憋坏了。
  还是黑衣督查队及时赶来镇住场面:“打群架违反院规,演武场上必须一对一。你们谁上?”
  徐冉长刀一立:“来啊。”
  对方站出一位七尺大汉,哐当一声抽出腰刀,武者威压猛然爆发。众人见状向后退去,给他们让开场地。徐冉抽刀迎上,如开山劈石,招式打开打合,力道劲猛无匹,没走二十招,就将对方打飞出去。
  打倒这一个,又在叫好声中迎来下一个。
  她刀势不减,愈战愈强,只攻不守,腰腹手臂的伤口血流不止,却似毫不知痛。
  打到后来,场上没人起哄叫好,一片寂静。有人路过都停下看她。
  最终,她一个人挑翻了对方大半个班。
  一身尘土混着血水,站在夕阳下,赤红着眼:“还有谁?!”
  长刀立在她身旁。
  仅剩的那几位不敢上场了,赶忙扶着受伤的同窗去医舍。
  这件事很是轰动了一阵,都知道青山院今年来了个厉害人物,背上双刀,打架时却只用一把。另一个刀术班的人走在路上都抬不起头,被嘲笑车轮战没耗死别人,反被打的落花流水。
  然而程千仞那时还不认识徐冉,这场战斗也无缘得见。
  在他印象里,关于比斗的记忆,只有去年春天,骑射场上那次。
  下午放学,他背着书娄路过骑射场边的建安楼,突然涌来一阵汹涌人潮,他被一路挤到了二楼露台。差点以为哪里发生了暴乱。
  听人讨论才知道,骑射场有人要开打了,这里是最佳观战地。
  那时程千仞刚来学院,看什么都新鲜,所以站着没走。等他见过这一次,开了眼界,以后再有这种热闹,他也懒得去看了。
  他身边那群人虽然同样穿着院服,却珠缨宝饰,华光逼人,像是春波台的学生。
  忽听一位女学生急道:“这真要打起来了,师姐你不去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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