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江山》分卷阅读40

  比,这才是当务之急。
  “你们刚入道时,刀法剑诀怎么选的?”
  徐冉想了想:“没选过,都是我爹和叔伯们教的,教什么学什么。”
  顾二:“家里的几位大供奉试了我根骨,问了些问题考校心性,选出一人开始教我。”
  徐冉:“你现在这种情况,最需要良师指条明路。副院长他真不给你指教”
  程千仞无语。
  顾雪绛看着他腰间旧剑:“既然它来自剑阁,你试试先找剑阁的剑诀看。可惜我不使剑,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
  徐冉:“那你使什么?”
  顾二:“当然是刀。不然怎么教得了你?”
  程千仞:“还以为你从前是个白衣轻剑少年郎,剑是我东家那种。”瘫姿相似的人,剑也该相似吧。
  徐冉:“真看不出来……”忽然她眼神一变,“我想来了!花间湖主的‘春水三分’,对不对!”
  程千仞眼神也变了。原来你不仅名字和外号中二玛丽苏,刀也很苏啊。你们皇都人都这么画风浮夸吗?
  顾二心领神会,尴尬地轻咳一声:“‘春水三分’是做了禁卫军副统领之后,御前赐下的腰刀。我从小练的是凝光刀诀。怎么又说到我身上,说程三啊。”
  程千仞起身去结账:“也别说我了,吃饱喝足,咱走吧。”
  两人走出飞凤楼,面对车马辚辚的城南大道,等了片刻,才见同伴出来。
  程千仞解释道:“提前买了两桌菜,你俩明后两天记得来吃,不然银子不给退。”
  徐冉:“你这两天在哪儿?”
  “藏书楼。”
  两人目送他步履匆匆,转瞬没入人海。似是知道他们在看,也没回头,扬起右手挥了挥。
  徐冉突然道:“我有点想逐流了,洗碗我也认了。”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洗过几次碗,十次有八次都是我洗……”顾雪绛话锋一转:“心里想想就行,别说出来,他受不了。”
  徐冉闷闷地‘嗯’一声:“坐吃山空,我该去西街保护了,可不敢丧失谋生能力。”
  从前最打细算的程三现在花钱如流水,他们三个都成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实在太危险,逼得徐大也学会用‘坐吃山空’这种词。
  顾二:“我也该出摊去。久不提笔,手艺就退步了。”
  “走吧走吧。”
  ***
  一场暴雨后,南央城的初夏悄然而至。
  午间日光明亮耀眼,穿过郁郁葱葱的枝叶,在泛黄的书页间投照下星星光斑。
  钟声响过,学子们开始上课,留下空荡寂静的藏书楼。
  青山院的武修入学前都有了功法,平时还有教头指导,不少人整日泡在骑射场,却直到毕业也没进过藏书楼。以至于这一层齐全的剑诀藏,鲜有人问津,好似明珠蒙尘。
  程千仞只能听到自己翻书的声音。
  顾雪绛建议他从剑阁的书开始看,他本就是这样做的,毕竟天下名剑虽多,他亲眼见过的剑只有两把:从前拿在宋觉非手上,如今易主的凛霜剑,还有东家斩破夜色的映雪剑。
  剑诀与剑同名,放在很显眼的位置。凛霜剑诀他看了半日,头昏脑涨,只见最后一页上写着一句五言:凌霜知劲节。
  下午来时去翻映雪剑诀,映入眼帘的又是一句,负雪见贞心。
  昔日剑阁双璧最能担的起这两句。
  程千仞念及东家临别之际赠言,直到这一刻,才真切感到‘人事消磨’之苦。他们的师父,教他们习剑的人,大抵是希望两位弟子凌霜傲雪,高洁志远,守望相助。
  好似自己,前几日还为逐流如何考入学院筹划,谁知对未来的千种期盼,都是白做工而已。
  他看着那些招式要点、真元运行轨迹和简笔画,试图集中神,想象身体应该如何动作,再按其上所示运行真元。没人教过他怎么读剑诀,他只能如副院长所说,自己瞎琢磨。
  程千仞读完一本又换一本,日影西移,榉木地板上的影子悄然变化,有几位学子来了又去,借书处老执事打盹的姿势换了一个又一个。他依然捧卷站在原地。
  “要关门了,走吧。”
  直到听闻人声,霍然抬眼,惊觉周遭一片昏暗,不知何时,每座书架边的青铜灯台早已点亮,烛火幽幽。
  窗外明月当空。
  负责这层楼的老执事对他喊:“就是说你,明天再来。”
  程千仞又抽了两本,拿腰牌去登记外借:“劳烦,敢问楼里录的剑阁剑典有多少本?”
  老执事不假思索:“二百三十六。”
  “各家各派的剑诀总共多少?”
  “这层楼有五千余本功法,其中剑诀一千七八三十四本。”
  程千仞行礼谢过,抱书下楼。
  才踏出门槛,夜风扑面而来。
  酸涩的双目,沉重的头脑,被风一吹,顿时清醒不少。
  学院夏天的风,有太液池潮湿的水汽,荷田初发的清香,吹入怀中,又混了浅淡的油墨味与药味。
  程千仞想,听说楼里有些藏书会涂一层药,使纸张更韧,也为避虫蛀。从前未曾察觉的各种细微味道,此时盈满胸腔,修行者的世界,果然大不相同。
  一千七八多本剑诀,照今天的速度,要连续一百多天才能看完。哪来这么多时间。
  他仿佛又回到初来南央,准备入院考的时候,走路算题,神经紧绷。
  家里院墙没补,还是清早的混乱模样,程千仞跨过碎砖断枝,回到屋里,点灯看书。
  夏夜虫鸣不绝,神在书中,便什么声音都听不到。到了后半夜,脑海中画面愈发清晰,随着书页翻动,不时听到出鞘时的剑啸、突刺时的破风声,还有剑刃相击的清鸣。
  他看完一本,头痛欲裂,自我唾弃:“以前能一口气读到半夜,今天怎么回事。真是废物。”
  又逼着自己读下一本。程千仞尚不知道这是识海演剑,极耗神识。真元虽没有输出,也在经脉中不停歇地循环,自然浑身酸痛。
  第二日从桌上醒来,天不亮出门,还去昨天的地方看书。
  忽然被人推肩膀:“你怎么搞成这幅样子?”
  程千仞抬头,原来是顾二,徐冉也来了,手上拎着个食盒。他看见他们眼中的自己,红眼乱发,脸色青白,一副憔悴样。
  “你们不去上课?”
  “已经晌午了,而且今天休沐日啊!”
  “哦。”怪不得路上人少。
  顾雪绛望了眼打盹的老执事,低声道:“快点,楼里不让带吃的。”
  三人做贼一样躲在书架后,席地而坐,食盒打开,三碟小菜,一碗米饭,一盅清汤。饭香扑鼻,程千仞才觉饿急,抄起筷箸闷头扒饭。他修为远不到能辟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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