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玺》分卷阅读5

  “我……”
  李蘅远正说了,樱桃拉了卷帘进来:“娘子,老太太那边来人了。”
  钱嬷嬷忙站起来:“定然是听闻娘子醒了,派人来看娘子的了。”
  李蘅远一抬手:“让她进来。”
  进来的是李老夫人身边的大婢女红玉,后还跟着李蘅远的奶娘。
  奶娘进屋后自动自觉的就站到墙角一边去。
  红玉开口笑道:“娘子醒了?看神不像是昏迷四天的人。”
  难道她还是装的?
  李蘅远也纳罕自己身体的异常,但是这并不能作为这下人讥讽她的把柄。
  没等红玉说完,她抬眼盯着红玉:“按照你的意思,我应该什么样?”
  红玉听得一愣,她说什么了?
  想了想,以往三小娘子可不是这么难说话的主,她不过说了一句开场白而已。
  李蘅远家中行三。
  知道这红玉是找话题,但是说的话太让人不舒服了,红玉的态度,就代表阿婆的态度,亲祖母,孩子昏迷不醒,不应该很紧张吗?
  不嘘寒问暖就罢了,哪能说出这么阴不阴阳不阳的话。
  李蘅远心中莫名升起邪火,她自己也控制不住,冷声道;“好了,你说你什么事?”
  本来红玉还想慰问这位娘子几句,可见她态度这般不耐烦,也就作罢了,反正他们那边人,到这边从来没有好脸色。
  红玉道:“娘子要是没有大碍,也应该去见一见老太太,都四天了,老太太可等着呢……”
  ☆、0005拧着
  送走了红玉,李蘅远把奶娘叫过来问话,才明白为什么她刚醒,阿婆不派人来探视她,却非要让她过去,原来大夫说她没事,阿婆就真不担心。
  阿婆六十大寿又到了,想把李梦瑶从庄子上接回来,找她要排场。
  李梦瑶是姨娘刘氏所生的庶妹,刘氏是阿婆娘家侄女,对于李梦瑶,同样的孙女,阿婆更疼李梦瑶,是更疼许多。
  李梦瑶比李蘅远只小了一岁,母亲死后,父亲把李蘅远带在身边养,实在力不从心的时候只能把李蘅远从边关送回李家大宅,那时候李蘅远五岁。
  正是冬天,李蘅远跟李梦瑶一起烤火,李梦瑶拿着翻动炭火的钳子去烫李蘅远,李蘅远躲得快,所以只在额头上留了一个疤痕,不然眼睛有可能瞎。
  父亲知道后大发雷霆,要把李梦瑶处死,阿婆以死相逼,这才保住李梦瑶一命,但是李梦瑶自此不能在留在李家,被放到庄子上养活。
  父亲责怪阿婆看护不利,也不放心李蘅远在李家大宅,就在旁边修了宅子让李蘅远自己当家。
  李蘅远和李家大宅的隔阂,是有原因的。
  父亲没有同意让李梦瑶回来,祖母迫不及待让她过去,肯定是想让她答应,这样父亲就不会追究。
  李蘅远虽明白应该孝敬阿婆,让阿婆尽享天伦,可是阿婆这种做派,她真是不开心,不开心又因为那人是阿婆,不能发泄出来对长辈不敬,所以这心口就像是有棉花堵着般难受。
  见李蘅远面色不虞,站在李蘅远面前的奶娘声音低低道:“婢子是跟芝麻一去过去跟老太太回禀娘子的情况,老太太听说娘子还没醒,就让芝麻先回来,留下婢子说过寿的事,老太太交代奴婢,若是娘子醒了,一定要劝娘子去见她,所以婢子回来晚了。”
  奶娘是阿婆在母亲没生产前就找好的人,是阿婆的人,以前李蘅远对她敬而远之。
  今日听她说话,却感觉出了不同。
  她的的确确是在把自己这边的情况说给阿婆听,可是她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给自己警告。
  是什么样的阿婆,不问伤情,醒了非要人去见她?还为了李梦瑶的事。
  奶娘语气有躲躲闪闪,不像是在挑拨离间,倒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好直说。
  李蘅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突然间疑神疑鬼起来,可是她控制不住,控制不住的要去观察每一个人的表情动作,控制不住的要去分析她们的心里。
  就像钱嬷嬷,明明是她最敬爱最信任的人,可是钱嬷嬷也没有问她伤势如何,就说婢女的事,她也介意的。
  提起婢女,李蘅远压下心底的烦躁不安,抬头看着奶娘,她知道奶娘此时很怕她,尽量放软了声音道:“芝麻和您是一起过去的。”
  奶娘还不知道她发脾气的事,被问的有些茫然,点了点头:“是。”
  李蘅远道:“好了,我知道了,您先下去吧。”
  奶娘动了动嘴,最后低下头说是,就退下了。
  李蘅远侧头看向钱嬷嬷:“嬷嬷,您说我过去祖母那边吗?”
  钱嬷嬷道:“娘子既然醒了,没有大碍,是应该过去的,老太太重礼,您不去,她觉得您没规矩。”
  提起这位祖母,她的家族,还颇有些来历。
  南匈奴人。
  早在西汉南匈奴就与汉皇室通婚,南匈奴一直自称是高祖皇帝的“外孙”。
  五胡乱华,南匈奴全盘接受汉化,以与汉族人通婚为荣,以汉文化正统自居。
  皇族改姓氏为刘姓,甚至建立了新的大汉政权。
  祖母的先人,正是那位在左国城建立新汉政权的刘渊。
  刘渊就是汉化匈奴,特别喜欢学子汉族人的规矩。
  称王之时,有人提出复兴呼韩邪单于旧业,刘渊说要做就做汉高祖,魏武帝,呼韩邪有什么好学的。
  他比汉族人还汉族人。
  过了百年,到了今朝,祖母继承祖先遗志,变本加厉,将汉族人的规矩整日挂在嘴边。
  汉族人什么规矩?士族大家规矩,阶级规矩,人分高低贵贱,业有三六九等,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孙女和阿婆,那孙女要完全听阿婆的话,不然就是不孝顺。
  李蘅远从小听阿婆说规矩,都烦透了。
  她可不是他们匈奴人,李家是杂胡,母亲是地地道道的江南汉族人。
  反正就不是他们匈奴人,也不要守什么规矩。
  李蘅远听了钱嬷嬷的话心有很是生气:“我头疼,不去。”
  说完就挺尸一般躺在榻上,两腮气得鼓鼓的。
  钱嬷嬷看得好笑:“娘子真是小孩心性,红玉都来过了,您能不能动,她不会给老太太说吗?再说,大夫都说肯定没事。”
  李蘅远垂下肩膀,她确实能走能动,可是也不能代表头不疼啊,平日里太贪玩,磕磕碰碰惯了,所以这些人都不拿她当回事。
  她忽然抬起头道:“嬷嬷,我不是摔得,是有人推我。”
  说完又一骨碌坐起,看着钱嬷嬷。
  钱嬷嬷蹙眉:“有人推娘子?咱们自己家的园子,怎么会有人敢推娘子?您是不是又做梦了?”
  那她好端端的,怎么会自己掉下来?
  明明感觉后面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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