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许风流》分卷阅读12

  的气势,凌厉迫人,那双带着惑人之色的眼眸,此时真如燃烧起了火焰,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这个生灵究竟是思祈长老由何处寻来的?竟让他们这些身具灵力的长老都不敢正视他的怒气。长老们对他的问话,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同时也惊讶,他居然敢对着祭司如此无礼,即使这个生灵已算是他们的宗主,但纵然是宗主,也没这么对祭司大吼过。
  “宗主息怒,”同凌洛炎的怒气相较,龙梵深沉平和的面色未见丝毫改变,也仍旧称他为宗主,“此事龙梵会命人仔细查明,往后不会在让宗主遭此危险,今日之事到此为止,宗主身体还未痊愈,该好生歇息才是。”
  龙梵不说还好,此时一提,凌洛炎渐渐感觉到抽搐似的头痛袭来,腿下积攒的力气似乎全用完了,就连抓住龙梵衣襟的手都开始有些颤抖起来。仰起的脖颈无力支持,被勾起的过往的回忆,让他发泄出了心中的怒意,此时再没余力支持下去,攥着龙梵衣襟的手逐渐使力,让自己不至于倒下,他的目光往众位神色各异的长老身上扫去,“我累了,找处干净的地方让我歇息,至于那个刺客,我希望各位长老可以给本宗主一个解释……”
  赤阎族的宗主被人暗杀,杀人者定是与赤阎族有仇的,看来除了他已知道的那些,还有许多事他不知道,而那些不知道的部分,甚至威胁到他的性命,经过了今日,他不会再由着他们隐瞒下去。
  既然他已是宗主,便必须让众人将他当做宗主!
  带着压迫感的目光让长老们纷纷躲避,避开了他的目光,长老们心中都生出某种难以名状的不安,这个生灵太危险了,那种强大的存在感,是他们这些身具灵魄之人都无法企及的,在他们赤阎族内,往后会闹出多少事来,赴烈焱族之约时又是否会如他们所想的顺利,实在叫人担心,但愿祭司能看好了他。
  龙梵对长老们担忧的目光全无所觉,此时他的心思落在了这占据了宗主身体的生灵之上,方才他进入房内,便见到了他用凡琦来抵挡杀招的那一幕,旁人或许未曾瞧见,他却从他的眼中看到了一片淡漠。
  对先前还抱在怀里,含情相望的人,这个生灵可以在片刻之后毫不怜惜的用来抵挡利器,甚至,不带丝毫的犹豫,仿佛那只是一件死物。
  望着此刻在自己身前,拽着他的衣襟勉力支持的少年,看来分明是脆弱的,却在面对生死之时爆发出了那般凌厉迫人的威势,原先的蛊惑魅色,到方才那无情的淡漠,全是由一人身上显露。
  不见冰冷,总是淡淡平和的脸上,透出了一丝兴味,龙梵把几乎倚靠在他身上的少年抱起,“宗主遇刺,刺客的身份确定之后便回报宗主,今日临霄殿议事取消,各位长老请回吧。”
  刺客的身份……想必是那处来的吧,扫了钉在墙上的尸首一眼,长老们心里都有了猜测,但仍是依言散去,空空的房内,只留下了两具尸体。
  龙梵抱着凌洛炎到了另一间房里,路途之上,凌洛炎始终未语,拽住龙梵衣襟的手也未曾放下,掌心那粘稠的触感,让他本就到极限的身体再也无法负荷,脑中泛起了晕眩,伴着阵阵的抽痛,眼前也像是蒙上了黑雾一般,几乎想立时就合眼睡去。
  “我要沐浴。”
  被放在椅上的少年才落座,便这么开口,龙梵看看他倚靠在椅上无力的模样,知道先前将刺客钉于墙上的那一刀,想必是使出了所有的力量,眼下他恐怕连动个指头都不容易。
  不过那满身的血迹确实需洗去了才是,点了点头,他命人去准备沐浴之用,凌洛炎则打算脱下染血的内衫,正因为无力的双手而不耐,一袭白袍近到了身前,“宗主不便动手。”
  随着这句仿佛是解释的话,淡淡的莲华香冲散了血腥的味道,龙梵替他解去了所有的衣衫,又将他放入了浴桶之内。
  被温暖的池水包围,凌洛炎终于放松下来,脑中的抽痛和晕眩似乎也缓和了不少,看着随着水淡去,直至消散的血色,他合上了眼,“替我沐浴。”
  这是身为仆从该做的,也是他回敬龙梵的。既然是相互利用,那么便宜不能全由别人占了,他在宗主之位,受的是性命之忧,只是要龙梵替他沐浴,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即使他是被众人崇敬,被当做神人一般的祭司,但也终究是个人而已,一点都不为过。
  这算是对他的刁难吗?泛着微蓝的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龙梵俯首回道:“遵宗主之命。”
  凌洛炎合眼靠在浴桶边,好似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些嘲讽似的笑意,抬眼朝龙梵看去,却不见丝毫其它情绪,解下了被染上血色的外袍,其下是一身窄袖的衣袍,取过皂苓,双手在他的发上涂抹,直至始终,神情间不见一丝窘迫和不自在。
  洗过了发,修长的手开始在他身上移动,不论碰触到何处,那双手仍旧是不带迟疑的稳定,莫名的,让他先前浮躁的心绪也开始沉静下来,暂时不打算去考虑在这身白袍之下的男人真实面目究竟是怎样,眼下他只想继续被打断了的午睡。
  在水温冷去之前,他被人抱了起来,换过了干净的水,又浸泡进去,自始至终,他合着双眼,疲倦欲死,却无法入睡。
  被水光渲染成灿银的发丝之下,赤裸的少年不自觉的蹙起了眉,任由他动作着,在静默之间透出了几分他曾见过的深沉。
  目光淡淡的由他脸上掠过,龙梵把他从浴桶中抱起,抹干了发,拭了身子,又为他穿上了衣,这才放到了床上。
  “请宗主好生歇息。”行了礼,他放下了帐幔,床上的少年不发一语,并无表示。
  房内恢复了一室的沉寂,久久之后,一声敲打床铺的声响由帐内传来。
  该死的!都是这刺客。即使手中染上的血色已经洗去,凌洛炎仍是能感觉到那沾在身上的血腥之气,他似乎又见到了自己十五六岁之时,在那片仿佛无底的黑暗之中,努力保命的狼狈模样。
  闭起双眼,他想要睡去,但被勾起的回忆就如藤蔓一般,将他紧紧缠绕,没有人体在怀里,没有人在身侧,他觉得自己仿佛又孤身一人被关在了养父的斗室之中。
  名为斗室,却并不小,非但不小,对当时的他而言,简直是大的可怕,而它代表的含义,只有争斗,似乎永不会停下的袭击与战斗。
  被身为黑道教父的男人领养,那年他应该是十五岁,被投入了漆黑一片的斗室,从孤儿院出来的,不少人患有幽闭恐惧症,他运气不好,恰是其中之一。
  十年之间,斗室是他经常出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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