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不伤,岁月无恙(1)
陆逸白立即意识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寒光是什么。
可被牵制住的他,根本不可能躲开。
下一秒,陆逸白便听到了利刃刺入肉体的声音。
只是并没有预想中的疼痛。
那一刀,刺中的不是他!
对面的人看着陆逸白身后,有些犯憷地松了手。
周围的人都细细簌簌的站起来往后退着。
陆逸白停止了动作,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低头看着紧紧环住他腰的双手。
握刀的人慌乱之下又忙把刀拔出,身后的人只是轻颤了一下,却依旧咬着牙一声不吭。
刀落地的声音,在这空巷里显得尤为刺耳。
“老、老大……我、我……”
“你什么你!谁特么让你动刀了!”他望了一眼依旧紧紧抱着陆逸白的人,心想着哪儿来的傻妞,“特么还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等着警察来抓吗!”
周围的世界,忽然间安静了,只剩下陆逸白脱力的喘息声。
一声,两声,三声……
呼吸所及,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那人却安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那群人走之后,她终于没有了力气,一下松开了手,就那样,直直地倒了下去。
陆逸白反应过来,忙在她倒地前接住了她。
他心跳得极乱,有些颤抖地伸手捂住她的伤口,温热的血液立即沾满了他的手,流逝的,是他怎么抓都抓不住的东西。
陆逸白看着怀里的人,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残存的理智下,他颤抖着手拨了急救电话,又报了警。
温言昏过去之前,一直静静地望着陆逸白。
她脸色苍白得不像样子,而眼神依旧是恬静的,甚至带着平日里暖暖的笑意,而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温言,温言!温言!!你醒醒,你不能有事,温言!!!你不要睡!你乖好不好,再坚持一下,再坚持一下,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你别睡好不好……”
陆逸白喉咙发紧,语无伦次地哽咽着,整个人都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季子翔一行人赶到医院的时候,温言正在手术室里抢救。
手术室外,陆逸白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整个人,都是斑斑驳驳、触目惊心的血迹,里头有他自己的,也有温言的。
明明大片大片红得那么刺眼,却有着悲戚的灰败。
一向明媚得不像样子的陆逸白,那一晚,在那个角落里,似乎失去了所有的色。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那样灰败的陆逸白。
护士之前来过,想要让他先去处理一下自己的伤口,可陆逸白像是没听见一样,就那么盯着手术室的门,一言不发。
季子翔走近他,才发现他整个人还在微微颤抖着。
他在一旁坐下,伸手握住了他的手。
那双瘦得骨节分明的手上,满是干涸的血迹,僵硬而没有丝毫温度。
陆逸白垂眼看到自己的手,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季子翔紧紧握着,阻止着那双手的继续颤抖,“她会没事的。”
“真的?”陆逸白有些迟钝地抬头看他,声音沙哑得快要听不见,眼睛布满里,布满了血丝。
那样无助而迫切得到肯定的眼神,让季子翔一顿。
很多年前的那个晚上,陆逸白也是这样望着他,像个孩子般问他,外婆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季子翔呼吸一滞,不忍心继续看他,重重点头,“真的。我保证她会没事的。”
“真的,是真的,我知道她一定不会有事的。”陆逸白有些神经质地轻声呢喃着。
季子翔皱眉看着他满脸的伤,“她一时半会还出不来,你也伤得不轻,现在马上去处理一下伤口,然后好好睡一觉,其他什么事,明天醒来再说。这里有我们在,你不用担心。”他顿了顿,补了一句,“你也不希望,你徒弟醒来的时候,看到这么丑的师父吧。”
陆逸白不为所动,片刻之后才回应道:“我没事。”
“贺林宇,过来,一起把他给我拖走!”季子翔的语气,带了点愤怒和不容抗拒。
陆逸白抓住了他的手,“我真的没事。算我求你了,我不能走,至少等我确定她没事,行吗?”
戴璇看着他的样子,鼻子忍不住泛酸,“算了,你就让他在这吧。”
半晌之后,季子翔叹了口气,离开了。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了医药箱、毛巾和矿泉水。
戴璇会意接过,拿水打湿毛巾,一点一点地,帮陆逸白擦掉脸上和手上的血迹,又简单地帮他处理了一下伤口。
陆逸白没有拒绝,痛了也不吭声,沉默着配合戴璇。
低头抿唇的样子,孩子般的乖巧,却让人看着更加心疼。
“你通知温言的家长了吗?”
陆逸白摇头,随即拿出手机,有些犹豫地拨了温正浩的号码。
三次都是忙音之后,他又拨了温家座机的号码。
是张嫂接的电话,家里人,都不在家。
陆逸白起手机,脸色更黯。
“小白,温家肯定没想到突然出意外,所以……”
“嗯,我明白。”
他明白,可是他心里终究过不了这道坎。
温言在手术室里生死未卜,而温家人,在城市另一个繁华的角落,觥筹交错,笑语晏晏。
他知道他们其实也没做错什么,错的是他自己,原本应该躺在里面的,是他。
只是还是忍不住为那个傻瓜觉得难过。
她从来安安静静不说什么,可换作任何一个人,都是会难过的。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世人心大多是长偏的,父母也不例外。
如果换做是被捧在手心宠爱着的那一个,必定时时刻刻挂念在心,平常少不了电话长电话短地嘘寒问暖,一有机会也必定要带在身边,一则安心,二则做父母的不了要为儿女的未来做打算,多见见世面也是好的。
可是另一个呢。
明明应该是任性胡闹的年纪,却乖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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