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纪悠的深情与付出,因为自己根本放不下他,每当想到没有纪悠的日子,顿觉心痛得难以呼吸。凌夜感谢悠的体贴,几乎什麽都不问,只是柔顺的陪在他身边,用行动告诉自己,自己是如何的被需要,告诉自己,他有多爱自己。让他有足够的时间想清一切。
或许很自私,但不论自己处境如何,对纪悠他绝不放手。
纪悠的悲伤让他心痛,那几天里他清楚看到了自己在纪悠心中的份量有多重,让他可以肯定纪悠会愿意留在自己身边,陪著自己一同面对将来未知的一切。
下定决心会永远爱纪悠之後,他恢复了原本的样子,从心底珍视呵护自己的爱人,想更用心的对他。
所以,他想对纪悠坦白一切。
即使心里默认两人会携手迎接未知的风风雨雨,也要开诚布公的好好说清楚,也算是对纪悠一份迟到的解释,一份永不退色的承诺。
不过在这之前,他还有一件重要的是要做。
三天……三天後,他再也不会离开纪悠,再也不会伤他的心。
纪悠面色苍白的靠上床头,右手轻轻抚摸著小腹,神色是那般的迷茫与自嘲。
从未想过,自己是可以怀孕的体质,在他的腹中,竟早已怀上了凌夜的血骨。
这算什麽?轩辕一族中男人的儿子也能生育,像这样的罕见的概率都能被他中到,他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
若是能与凌夜相守一生,那他真该好好感谢上天的恩赐。
可现在呢?现在算什麽?
一切都尚未明朗,不……或许凌夜已经不要他了,不会再回来了……那这个孩子要怎麽办?
这个孩子打乱了他一切的计划。
说什麽潇洒的离开、孤独终老、决不会怪他之类的云云,那只因为自己根本没想过会怀上凌夜的孩子。
……只有一个人的话,他或许可以在人前笑著说无所谓,或许可以骗自己说不在意,或许还可以强逼自己把凌夜埋藏在心底最深的角落,不再去触碰这段令他心碎的回忆……因为,只有他一个人,到他为止就可以结束了,他可以离开这里,让一切都结束,不会再有任何人提起,也不会再连累无辜的人。
既然不是没考虑过结果,那麽,自己做出的选择,自己就必须为属於它的後果负责。
即使……再难承受,他也会无悔的去面对。
可是……这个孩子呢?
难道他要为了一个离弃他的人冒险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的生下孩子?难道他要看著自己的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看著那个将会与凌夜相像的孩子一天天的长大,时时刻刻的提醒自己凌夜的存在,一次一次残忍的揭开他的心伤,任凭血流不止也无可奈何吗?
……就算那些他都可以忍受,再多地痛他都可以不在乎,只因为那是自己和凌夜唯一的骨肉,所以他可以等,总有一天,疼够了,麻木了,他就可以解脱了。
可是,这孩子会不会成为一个无辜的牺牲者……就像自己一样?
自己确信,没有那个能力可以单独抚养他,虽说物质上他有能力给孩子最好的,可心理上呢?他不可能给孩子一个健全的环境,又怎麽能保证这种残缺不会在孩子心中留下阴影?
除了那两年,自己都是在单亲的环境中生活的。
虽说爹爹亦父亦母竭尽心力的抚养他长大,虽说父亲对他可谓是极尽宠爱……但那种看著别的孩子一家乐意浓浓的嬉闹所带来的强烈的妒嫉感,那种每当向爹爹要娘亲时,爹爹为难而神伤的悲寂神色,还有那种在得知当年真相後对亲生父亲的仇视与怨恨……这种种的悲剧自己受著也就罢了,难道要让这一切在自己的孩子身上重演一遍吗?这叫他如何忍心?
既然不能生下他……那就打掉他吧!
……本来就是意外,反正也没想过会怀上孩子……那麽,就打掉他吧……这样,一切就会和原来计划的一样了,重新走上正轨,不好吗?
贝齿咬住下唇,几乎要渗出血来,美目紧闭,不肯让早已盛满泪水的眼眶中溢出软弱苦涩……为什麽,心会这麽痛……不过是多余的,为什麽……为什麽自己偏偏就是狠不下这个心……
第13章
“少爷,少爷,起了吗?”小司敲著门,那著梳洗的东西侯在门外。
赶紧拭去积蓄在眼中的泪,稳定了下情绪,嗓音依旧是那般的清澈,“进来吧。”
除了父亲那件事之外,小时候在被兄姐欺负时他就发现,与其哭著躲,不如冷笑著让他们害怕,不敢轻举妄动。冷笑真得很有用,至少那件事後自己戴上了这面具,就再也没像之前那般窘迫过。到了师傅那里,在师傅师兄的关爱下,冷笑才渐渐变成了微笑。虽然不再是那般的愤世嫉俗,但却无法放下这层保护,所以微笑著,亲切而疏离。只有凌夜是特别的……即使□裸的结果就是换来这一身的伤,自己却也不曾後悔过……除了他,不愿在任何人面前展露真实,尤其是现在这般无助的时候。
“少爷,这几天凌公子怎麽都去哪啦?”一边伺候纪悠瞳更衣,小司一边问,“你们……该不会吵架了吧?”
“……”
“少爷?”
“……没有。”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是不是,或许和以前一样,到了晚上,就能见到他了。纪悠瞳伸手抚上小腹,自我安慰著。
“对了少爷,今早忠伯说老爷要找你,难得他今天在家。”
“……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踏著熟悉的幽径,绕过碧绿的池塘,记忆中的主院一如当年,可惜物是人非,当日温馨气氛不再,繁华依旧却只剩满园凄寂。
“……父亲。”跨进房门,看到那席伟岸的身手站在窗前。
“瞳儿,你来了。”转过身,是一张写满了慈爱的脸。
“……”
“瞳儿,这十一年来……你过得怎麽样?”
“……很好,师傅和师兄们都很照顾我。”
“那瞳儿现在的医术一定很高明吧?”
“若只论医术,我已经出师了。”
“真的吗?太好了,真不愧是我和玄瑜的儿子啊!”纪悟伸手拉著纪悠瞳来到桌前坐下,“瞳儿,当年父亲也是无奈,我时常不在家,怕你再被别人欺负,所以才……”
“我明白。”
“瞳儿……你不怪父亲就好。”顿了顿,纪父痛疚的叹了口气,眼中有水光隐约,悔道,“我知道你为玄瑜的事一直在恨我,当年的事的确都是我的错,是我太傻,让你爹爹白白受了那麽多罪,最後还害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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