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不叫查了。这样做,有些东西是查不出来的,还会打草惊蛇。”
连殊看着他,将字抹去又写道:“那你要怎么做”
方淮笑道:“还是请那位太守引见吧。”
连殊不置可否。方淮道:“我去见太守”
连殊觉出他话中意思,手指一动,方淮立刻道:“连兄,这些都是我的琐事,你不必总跟着我的。”
连殊闻言,头歪了歪,就这么盯着他。
被一个大男人用这种姿势,这种目光盯着,方淮觉得比八年前面对魔修时压力还大,坚持了两秒,他抬手投降道:“好吧,好吧。你跟着就是。”对方的目光才有所软化。
方淮又看了两眼这男子,忽然想起余潇。余潇对他所作的安排很少有异议,与其说是顺从他,不如说是根本不在乎,不过偶尔不愿做某事时,就会闷不吭声。
方淮一察觉到那沉默,立刻明白他不情愿了,就不那么安排了。
也不知余潇在太真宫,过的是怎样的日子。希望他对尹梦荷的判断不要错误。
方淮想到这些,压在心底的焦虑又浮了起来,于是也不说话了。
这样安静了有一会儿,连殊的手又动了,他在桌面写道:“你和许家有仇,我替你去杀了他们。”
方淮看着那行字一愣道:“不用。况且我说了,不能打草惊蛇……”而且许大小姐勾结魔修害他,他必定要一报还一报,但灭其满门,他从没这么想过。
要是换个人,方淮或许会怀疑他在说大话,或是觉得他在开玩笑。但眼前这男子,他丝毫不怀疑,如果自己说一声“好”,他真会这么去做。
方淮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是有清楚认知的。除了骨肉血亲,外人愿意帮你做一件事,且这件事对他自身毫无益处,他除了帮你之外也完全没有这个意图,那就是他愿意卖你个“人情”。
人情总是要还的,这笔账,卖人情和买人情的人都会记着。
但连殊的态度可不是卖人情的态度,如果一定要下个定义,应该是“取悦”?
方淮被自己这个想法吓了一跳,面上仍不动声色。但对连殊的疑虑却越来越重了。
一个不得了的尾巴,却完全没能力甩开。
连殊观察着他的脸色,伸指写道:“我说错话了。”
方淮道:“不不不,连兄你也是一片好意……”
连殊道:“我说笑的。”
“……”
次日,方淮便和连殊一起易了容,换了身华贵的衣裳。去登门拜访了燕乌集阙的太守。
太守府的小厮见方淮衣着言谈举止皆不凡,便将他二人迎进府中花厅,进去通报后回来道:“我家大人正在接待一位贵客,二位是等一等,还是改日再来?”
方淮笑道:“那就等等好了。”
“是。两位请自便。”小厮躬身,让仆妇上了茶来,便退下了。
方淮待他们出去,便对连殊道:“连兄,咱们去看看太守大人会的是哪位贵客?”
连殊知道他是猜测太守见的贵客是不是就是许家人,便一颔首,两人悄无声息地,就潜入了太守府的内院,找到太守会客的厅堂。
在窗外听堂中二人,一中年男子的声音,应该是那太守,还有一道女声,带有一般女子没有的清朗,气度俨然。方淮听了两句,便认出来,这正是当初在“海蜃”上请求他为玉玺之争的比试出战的赵国皇太女。
方淮有些惊讶,距离他与这皇太女谈话已过去八年多快九年,按理说玉玺的比试早该结束,这皇太女也早该回内陆赵国了才是,怎么还会在这里碰上?
“殿下,如今许家在瀛洲的威势,哪是我这凡人间的太守可以得罪的……”
皇太女皱紧眉头道:“吾明白了。”
太守弯着腰将这皇太女殿下送出去,擦了擦额头上的薄汗,回身问小厮:“你才说有谁求见?”
小厮点头哈腰道:“两人只报了名姓,不过瞧打扮不是平头百姓。”
“那就去请进来。”
“是。”
小厮忙跑回外厅中,却见厅中空无一人,问前后守着的仆妇,无一人发现那两人已离开了。
这头皇太女在太守府外坐进轿中,轿夫走了不过百步路,忽然停了下来,她正要询问,只听轿外有人笑道:“皇太女殿下,‘海蜃’一见,别来无恙?”
她侍从前后几十人,但这人的声音不高不低传来,就如在耳边响起一般。
不一会儿,皇太女的侍卫将附近一座酒楼盘了下来,方淮、连殊和皇太女坐在顶楼的包间里。
“八年前,原定下下船三个月后就在菽花岛上比试,但三个月后,方真人并未前来。”皇太女端坐主位道。
“当时我被困在‘东南倾’岛上,所以负了殿下的约。”方淮道,“不过,仅仅因为我未曾前来,比试就取消了?”
皇太女摇头道:“不光方真人未曾前来,梁国那边原本要上场的许家兄妹,一个失踪,一个重伤,菽花岛岛主见此情形,才宣布比试延后,让我们九年后再来。”
方淮点点头。看来许家兄妹没了那魔修的庇护,在岛上的确吃了不小的亏。
皇太女看他的神情,不禁道:“没想到时隔八年有余,竟还能和方真人相见,那么八年前真人答应的事,如今可还能兑现?”
方淮笑道:“这个自然。我找到殿下,就是为了此事。”
皇太女双眼一亮,紧绷的嘴角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不过……”方淮端起酒器,看着清液中的倒影,“还要请殿下多告诉我一些你们在梁国得到的情报。”
两人从皇太女处回到客栈时,天色已晚,方淮独坐在自己房中,开始每日例行的冥想。
然而神识刚进入自己的丹田(也就是那个小“宇宙”),他又做那个梦了。
这次不是大火。他躺在一座大殿的中央,一个圆盘状的器具内,手脚都被盘面凸出的圆环紧紧扣住,呈“大”字状。
像砧板上的肉一样。他想。
他看着大殿的梁柱,心里默数,总共十二根,每根上面都刻满了诡异的纹路,在大殿昏暗的空间里莹莹发亮。
但那亮光并不能使人安心,反而愈是明亮,愈是让人感到恐惧。就像毒蛇咬住猎物喉管时,牙齿上闪着的锋锐冰冷的光。
方淮知道那恐惧来自于他的内心,他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
他的身体,准确来说,是余潇的身体。
这种恐惧并非出自个人情感,而是来自本能,因为那纹路曾经带来巨大的痛苦,所以让这具身体忍不住恐惧地颤抖,甚至有些抽搐。
方淮克制着身体的恐惧,尽量冷静地思考,从这座大殿的构架和表面来看,很符合他记得的原著里对一个地方的描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