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诺(主攻 青梅竹马,高干攻X坚强受)》分节阅读5

  把窗户关了,再坐到了她前面:"值得吗?如果你觉得无法在这里见人了,考上大学离开再不回来不是最好的选择吗?"
  这话是黑诺的真心话,黑诺自己就是想着以后考上大学,就是自己新的开始,他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地方。
  女孩注视着他,眼中的泪涌现又退了回去,没有掉落。她感激地看着黑诺:"谢谢你,谢谢你没有歧视我,还教我走出来。"这个时候,女孩才发现眼前这个衣着简朴的男生原来有一双澄澈的眼,清明得无一丝尘垢。
  "那就快回去学习吧,考大学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对这个女孩的一点就通还是安慰的,如果遇上一难缠的,黑诺可不认为自己有那劝人的能耐。所以送出一屡笑容"我也要锁门了。"其实黑诺耽误了回家,自己也急的。
  女孩突然眼光停留在黑诺脸上,黑诺以为她还有话说,就定定站着等她说。结果她非常郑重地吐出谢谢二字,深深看了他几眼走了。
  黑诺拾好书包,赶紧关灯锁门。门锁落下同时,黑暗中传来的呼吸声音让黑诺一惊,急转头,一人影入眼。
  施言双手抱胸靠墙而站,走廊里只有楼外透进来的灯影使他的脸朦胧不清,可是双目闪耀如炬地瞪着他。黑诺脑子一瞬间就空白了,大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19
  黑诺觉得后背上汗毛都立起来了,沈闷窒息的空气中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被那喷火的眼睛锁住,心都欲跳出胸膛一般。事后黑诺才反省出来自己听见施言呼吸声,那是他故意为之的。黑暗中站得笔直的黑诺和倚墙的施言就这样对峙着,其实黑诺是紧张的。
  啪啪的鼓掌声来自于施言,懒散的语调一如平常:"不错,很不错的相声。还不知道你有这一手,我很喜欢听,而且保证我的耳朵、心脏可以承受得住。说给老子听听吧。"
  黑诺沉默着。
  "不赏脸?"施言哼哼冷笑:"还是觉得我这个观众不值得您动嘴?"
  "对不起。"黑诺低下了头,平静下来的心当然知道这样背地里拿施言开涮不对,何况他还是自己惹不起的人。
  施言走了过来,面对着黑诺,站得很近,贴得很近,黑诺不由退了一步,施言就是要给他这种压迫的,当然就再一次逼近。
  "对不起,我道歉。"他的靠近让黑诺慌乱。
  施言捏住了黑诺的下巴:"这张巧嘴用来道歉多可惜,还是适合说的相声。"
  黑诺情不自禁得就拉他手,一个大男生被另外一个男生捏住下巴,怎么都不会自在。可他的抵抗才引发了施言心底的怒火,两只手各抓他一胳膊向后一拧。经过了那一年的艰辛生活,黑诺身体的单薄劣势在此时突显出来,他只觉得铁钳一样的手把自己胳膊禁锢到背后。强壮的施言一只手就圈禁住了黑诺2只细瘦手腕,而空出的另一只手挤捏着他本就凹陷的两腮:"说啊,不是很会说吗?说给老子听听!"
  被他这样掐开了嘴,两腮生疼地顶在牙上,黑诺怎么可能说得出话。
  "不说?"施言恶狠狠手指就伸进黑诺嘴里,夹住里面的舌头就往外拽,黑诺吃痛挣扎,却甩不开他巨灵之掌。呜呜的道歉也无法传达出来。但是黑诺是真的不敢再抬腿踢他了,过去对他的伤害黑诺可是一直心存内疚的。
  这边纠缠的难解难分,楼梯上的脚步声救了黑诺。是关闭校门前的巡楼,施言放开了他,黑诺弯腰急促地喘息着。
  晚上睡觉前,黑诺揉着酸痛的脸颊还在想这件事怎么才能够解决。施言是不会接受自己口头上的歉意了,可其它的方式----送东西表示致歉?黑诺没有钱不说,施言能够看上眼的东西也不是黑诺可以买得起的。可是如果施言的怒气得不到平息,,他一定不会放过自己。在学校想消停都难。黑诺辗转反侧良久,也只想出了一笨方法,虽然笨点,应该可以要施言出气了。黑诺才略微安心地入睡。
  第二天早晨,黑诺早早起来,很早的来到了学校。施言到校的时候惊讶地看到黑诺居然在看着自己,眼神不闪不避没有一丝畏惧,施言狐疑地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课桌里的书,一张纸条,龙飞凤舞:下午放学后在东校墙外等你。黑诺。[1]
  学校的东边比邻的是稻田地,或者说一校之墙隔开的就是农村与县城,因为早年这几个大国企没有落户这里的时候,这里就是农村。施言本来是想一个人来的,可是他那几个损友都万分好奇的要跟来,还美名其曰说是怕黑诺请了人对付他。施言几乎暴笑,就黑诺还敢请人?就是想请他也没有人可请啊,什么时候见过他有朋友啊?何况别人一听是自己,还不脚底抹油。
  施言他们先到的,不是黑诺故意来晚,而是施言他们都骑车过来,黑诺要走出校门(西边)正好要绕大半个学校才到东边校墙外。看见他们是一帮人坐在稻田边,黑诺愣了一下脚下顿住。
  施言叼着一根稻苗:"怎么,要老子请我们相声大师。"
  黑诺走上前来,施言还是坐在地上,臂肘拄着地后仰头看着他。黑诺觉得不太好,所以蹲了下去:"施言,昨天的事我做的不对,很对不起。"
  施言翻翻眼睛:"嗯,你找我就说这个?"
  "不是。"黑诺看着别人都在看,垂下了眼睛。终究还是抬头坦然说出:"你揍我一顿出气可以顶了吗?"
  施言好象没有听明白,坐正了身子:"你说什么?"
  黑诺当然知道他听得清清楚楚,正视着他眼:"可以请你揍我一顿消了气,原谅我吗?"
  旁边的朋友已经有笑出声音来的,黑诺窘迫地红了脸,但是他的确找不出其它什么快捷方法要施言消气。自己不主动,等到施言出手那就不容易解决了。
  20
  "就你那恐龙架子似的,还不两下就被拆了,我有的是办法踢你出去(学校)你不是会转学吗,再跑就是啊?"施言轻蔑地扫视他的瘦骨。
  施言无意的一句话说的正正好就是黑诺的死穴,黑诺最怕的就是得罪了施言再一次被下放到农村,生活艰苦点什么都无所谓,可眼看下学期就进高三了,在农村自己真没有把握可以考上大学。所以黑诺急急地保证:"我可以,我禁打的。"
  "好,算你聪明。"对着朋友们:"兄弟们,都活动活动吧,这人肉沙包可不错的。"
  黑诺一下子就惊跳起来,他看向施言:"施言,我。。。。。。"他以为是施言揍他一顿就好,可是没有想到是这几位一起来招呼他。
  "怎么?反悔了?"施言阴森森地问,却笑得一脸奸诈。
  这样的情况,黑诺怎会不知他就是等自己后悔呢,也明白施言原本是要拾自己的。根本就是骑虎难下,今天反悔了,以后的日子在学校就难立足了。
  "没有,施言,可以别打在露得出来的地方吗?"
  "毛病还挺多?"一位朋友插话。
  另外也有起哄的:"就是,就是,那还有什么劲?"
  施言权威地发了话:"还是中和一下吧。"
  黑诺和他朋友都等着他说下去,其实施言这是为他们自己着想,打得黑诺猪头一个,人人都会注意,这不是自找麻烦吗?而且这么打他一顿,总觉得太便宜他了,所以他才换了主意:"我们要让你看不出来,还不得手下留情,那怎么可以表示你道歉的诚意?我没有说错吧?恐龙(指黑诺了)。"
  黑诺点点头。
  "所以呢,我们只有变换一下了,份量不足,咱就次数上补。以后每周六放学你都要来这里!"施言得意地说出最后一句。
  真是晴天响雷,黑诺想不出施言怎么会有这样恶毒的心思,这都是超乎了黑诺可以想象的范围。施言的朋友们可都是佩服地五体投地,赞着施言的主意高、妙。
  黑诺这真是送羊入虎口了,看着跃跃欲试的他们,黑诺转向决策者:"施言,可以一次解决吗?或者我还可以做其它的补上。"
  "补什么?你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施言讥讽着。
  施言一语中的,黑诺才无言以对。
  "2周一次,要么就过来;要么就滚,老子以后玩个够。"
  没有任何选择余地的黑诺,又走到施言面前。
  施言伸出手,黑诺拉他起来。在站直的瞬间,施言飞起一脚踹在黑诺肚子上,后者应声倒地。施言拍拍裤子后的尘迹,招呼着哥几个:"动手啊,怎么都吃素了。"
  黑诺正捂着肚子,一手支地地站起来,这一脚肚子里翻涌,他恍惚回到了遥远的记忆,似乎有点相似的熟悉感。其它的几个家伙没有一拥而上,拳打脚踢。而是一个一个来招待他的,就是他站在那里做沙包,被重拳击倒、或者脚踢飞的时候,他们就等他休息好了站起来再换一个人。一干人等都轮遍了,施言才蹲到他面前,揪着他头发迫他看着自己:"怎样?"
  黑诺压着浑身上下的痛,屏着气回答他:"还好。"
  站起来,脚尖踢踢他:"那还装什么死人啊,把我车子推过来。"他们的车子都扔躺在一边,黑诺胳膊支了一下地,让自己吸一口气站起来,有点蹒跚地走过去那堆自行车边,他把车子一辆辆扶起,放好脚撑,回头问施言:"哪一辆是你的。"
  把施言的车子推给他,施言跨上一脚蹬地,对他戏谑道:"今天初次,照顾你,少练一会儿。下次见了,拜拜。"拉着长音,他们呼啦啦扬长而去。
  黑诺等他们稍微远点了,才捂着胸口弯下了腰,腹腔里已经是翻江倒海,一阵阵呕吐感逼涌。黑诺直着脖子吐出的都是水,大口的喘息片刻以后,他缓慢的蹲下身子,手扶好地再坐下来。后背、大、小腿上都火辣辣地痛得揪心,索性他们还是守了诺言,没有在暴露的地方留下痕迹,他担心被家里人看见。当然不是因为家里人心疼,是怕他们以为他在学校不学习,打架斗殴,再惩罚他。
  看看天色,他不敢耽误太多。恢复点神了,他就背了书包回家。因为黑诺在农村的时候,家里已经搬过一次家。生活水平的提高,大部分人家都搬到楼房里住了,黑诺家人口多,没有去住楼,而是把以前平房两家的量给了他们一家,就是一个院门进去有两扇门回家了。[1]
  黑诺是悄悄溜回到自己屋子的,这个对他来说不困难,他的存在感一直都比较弱的。所以吃饭时的一面也不会被家人发现蛛丝马迹。夜半他才开了小台灯起来仔细看看自己,拿毛巾沾了热水把身上痛得地方敷敷,有些渗血点的地方自己揉一揉。第二天他发现敷过的小腿上的一块刺痛变得淤黑黑一大片,比没有热敷的看着都吓人,他再不敢用热水,换了冷水来试试。
  21
  接下来在学校的日子,施言和以前一样不会多看他一眼,没有找过他什么麻烦。黑诺也庆幸这样"和平"化解了危机。到第二个星期五黑诺值日的时候,施言才在分担区冷眼对他说:"别忘了明天啊。"
  黑诺点点头。次日放学也就又去赴那个"沙袋约"。这次自作聪明的他在午饭的时候就特意少吃点,上次事后呕吐是比疼痛还难受的感觉,他以为吃的少就不会引起呕吐,结果没有胃液可吐的他,呕出来的是苦得令他发抖的胆汁。不过两周一次换得他安安宁宁的学校生活,他还是觉得可以接受的。
  天气转暖,就有些不方便之处了。黑诺从来不穿短裤,也都是长袖衣服。体育课男生们洒丫子满操场跑,踢足球、打篮球,他都参加的不多。就算不穿短衣短裤,也应该会撸胳膊挽袖子啊,所以他能避就避。
  体育课有个达标考试的,男生有1000米跑和引体向上等几项。老师要大家做了准备活动以后,就依次的到单杠上做引体向上,同学们都圈围在四周看,或者为做不下去的加油鼓劲。轮到黑诺上杠了,一样有个同学托他一把抓好杠子松开,黑诺的体质是不如以前了,正在发育中的男生,本来个子就在抽长贪婪吸营养物质,到他这里不但没有补充,还反用了以前储存的能量来抵抗那一年的疾病。
  做了没有几个,黑诺就感觉气喘吁吁,这是考试他当然要竭力的咬牙做到最起码及格的数量啊。就看他胳膊打颤的还想绷紧可怜的瘦肉把自己身体送上去,在好不容易头部超过单杠以后,他憋住的气散了,身体倏然下坠,双手抓着杠子吊了一下,才落到垫子上。就那么一瞬间,许多人都看到了黑诺的手臂-----因为太瘦了,他衣袖上滑过肘。那细瘦见骨的臂肘上一条狰狞的青紫长长栖息在白玉肌肤上,透了明的白增添了这一条蜿蜒凸起(肿高了一棱的样子)的恐怖,把其余小块的颜色不一的淤痕都衬得毫不显眼。
  看到周围同学看着自己的眼神,黑诺样子还是一片平和不见波澜。他对着老师:"老师,我不小心前天撞到了,我下次补考行吗?"一般的,达标项目不及格的学生都是期末体育课上统一补考的,所以也不会就是黑诺一个人补考。
  施言自然也看到了黑诺胳膊上他们一帮人的杰作了。而且清楚的知道那一条血痕的来历。黑诺倒是每两周就乖乖地做人肉沙包,就是他挨揍都不出声的,大家练习完拳脚,很没有成就感。所以在前天一哥们就拿了自行车的链子锁(就是铁链子)给了他一抽,站在那的黑诺当时就瑟缩了一下,耸紧了肩。后来腿上被抽到的时候,他都忍不住躲闪了一下,还是哥们命令他站好再补上的。答应他不在露出来的地方揍他,所以施言当然也不会在打完以后再去观察观察留下的都是什么样子。每次都是哥几个尽兴了,就甩手走了。
  这是第一次施言见到黑诺身上的伤,记得当时就抽了他胳膊那么一下,后来几次都是落在双腿上的。对了,施言每次都是发起的第一人,但是也就是一下-----踹倒他,然后就在旁边看热闹了。不是仁慈,实话实说就是施言这种人并不热中自己动手打架,也不屑于自己累个半死,打得一身臭汗。他只要有这意思了,自然有人为他动手的。
  看到黑诺若无其事地对老师申请补考,然后就是自自然地拽了拽袖口,就站到一边去了。施言的视线一直追逐着他,等着他的回视。在他以为这个时候的黑诺,应该会是看向他的,事实就是黑诺毫无回应,一眼都没有瞥过他。失望以后就是愤怒,这个死人眼里居然还敢没有他!
  周五的分担区,施言:"明天放学去等我。"
  "明天?"黑诺一怔:"不是下周才到吗?"上周那几条铁链子鞭比拳头可厉害,现在晚上睡觉不注意碰到腿上那些,还刺痛呢。
  "我说明天就明天。"施言扔下这句话就走了。
  晚上的黑诺看到自己痕迹式样丰富交错的腿,摇头叹气着:"要是有孙悟空的腿就好了。"西游记中齐天大圣在遭到鞭挞时把自己的双腿变换为金属的,这本事实在要黑诺羡慕不已。不明白施言怎么变卦了,不是说好了两周才一次的吗?难道这个人要换为一周一次了?算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淹就是了。你虽然没有孙悟空的铁腿,可这链子上不是也没有沾盐水吗(抽在孙悟空腿上的都是沾了盐水的鞭子)。黑诺还是安慰着自己先睡觉为大。
  22
  来到了校外的黑诺只看见了施言一个人坐在老地方,以为其它人还没有到,也就走到施言旁边略远点先坐下等着。
  "你离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黑诺过来他旁边坐下来,施言侧首看他,而他就是眼光直直地看着远方,落在一望无际的稻田地上。施言看着这清瘦侧影,徐徐微风掀起了他的发梢,露出光洁的额头。背上肩胛骨尖尖的凸起,他好单薄。还记得高一时俩人撕扯自己也是了劲才制住他(新年晚会那次),可是上次的冲突中,轻而易举就钳住了他,以前还算有力的手臂竟然这么不堪一击,直到星期一的体育课上才发现那么细的手能不软弱无力吗?
  他在看什么呢?眼前只有绿油油的麦稻迎风招展,摇曳过来一波一波的麦浪;他在想什么呢?也不问自己为什么今天叫他来。黑诺是个喜欢简单的人,他清楚自己有多少能力,自己能够做到什么,而不是去做无用功-----就原来达成的协议和施言辩论。两周一次,或者一周一次,因为没有能够反抗施言的力量,决定权都不在他手里的。他能够做的就是最大限度的减低自己的损伤。
  施言拉过他那只胳膊,黑诺一惊往回抽。施言又施展他那老虎钳的手,拽紧了把他袖子往上一撸,停住了手下的动作。黑诺嗫嚅地说不出话来,只把头低下。
  "你怎么这么笨,天这么热(6月),这种伤能包吗?"施言把他伤口上缠的布一圈圈拆下来:"怕别人看见就不怕化脓烂死啊?"
  施言想的是因为体育课曝光的原因,令黑诺藏起了伤痕,而黑诺面对着施言的破口大骂,表情惊讶但又象顷刻间松了一口气的无语。施言把拆下来的破布气冲冲扔一边去,捧着黑诺胳臂仔细查看。这手臂上除了这最长一条由外向内的长长淤伤,其它的或深或浅的拳头或者脚造成的都没有这个严重。施言手压了压那条狰狞边缘,听得细细抽气声。
  蹲到了黑诺面前,手到了他裤脚想看看他腿上,黑诺腿一缩:"别。"
  施言抓住他脚踝:"我就看看。"
  一手把裤脚拉上去,还有一层裤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穿两层呢,也不嫌热。"施言再拽了裤脚上提,还有一层裤子!!!
  "你他妈的穿那么多,不怕捂出。。。。。。"施言突然打住,顿悟地抬眼看黑诺,黑诺的脸一片霞红,又羞愧又紧张地闪避施言的目光。施言拉过他没有被抽到过的那只手臂,拉开袖子,预料之中的缠了布。
  就这么拉着这个缠绕了破布条的手臂,俩人谁都没有说话。施言的心中什么陌生的东西出现,是他以前生命中没有的、不存在的东西,此时此刻他还不知道这是-----怜惜。
  作弊被当场擒获的黑诺,狼狈万分,奇怪的是他有惊慌,被揭穿的难为情,却没有害怕,按照常理推断,施言被骗岂能罢休,还不狠狠地报复惩罚回来,可他都没有想到要去惧怕。施言沉默良久不动,黑诺自己站起来了。施言保持蹲着看他背向自己站一边点,弯身脱了外层的两条裤子,把胳膊上布条解了,然后有点局促地站在自己面前向自己伸出了手。
  伸手-----这个每次拉起殴打的号角。每次黑诺来的时候施言都是坐在一边的,然后让黑诺过来拉起自己,也总是被黑诺一手拉起来的时候一脚踹飞他、或者踢倒他,这才意味着其它人可以轮流上了。
  施言看向伸在自己面前的那嶙峋的手,青色的血管,修长的手指,一节节骨节,他送上了自己的手握住却不发力。黑诺奇怪地抬眼,因为他没有如以前死抓自己的手,捏紧了的借自己的力起来还拽了自己的身体好向前迎上他的脚。对上施言的目光,里面没有凶狠?没有鄙视?没有戾气?黑诺茫然如梦,施言每次等着拉他起来都是懒洋洋的带着看街边垃圾的鄙视和恶心看他的。现在这情况真是诡异。
  施言突然地轻拽他手晃两下:"坐下。"
  黑诺疑惑地坐下。施言把他裤腿卷起来尽可能到腿根,然后又去卷另外一只,黑诺有微微地闪躲,都被那双大手压下了。光裸着两条细腿的黑诺尴尬地略曲膝坐在地上。每条腿上各有三、四道胳膊上的那种痕迹,但是比之严重的多,还分布着大大小小的青青紫紫、或者褪了色的暗黄,星罗棋布、密密麻麻的,只有在腿内侧才有完好的白皙皮肤保存。被施言这样眼光巡视,黑诺不自在地侧了侧脸,所以错过了施言已经伸向自己的手。
  衣服被掀开,黑诺反应敏捷、本能的就隔开他手压下衣服,谨慎地看向施言。
  施言还是看到了水墨画一样的各色伤淤:"我就看看。"这次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命令、专横,连施言自己可能也是没有察觉语气背后是什么。
  如愿的亲眼见到了一幅累累伤痕的身子,胸前肋骨清晰如洗衣板,薄薄的身体因为紧张起了一层颗粒。扔在边上的破布条和脱掉的两条裤子,让施言心头压了巨石的沈抑窒息,嗓子紧得说不出话,他只想离开。扔下一个小塑料袋,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