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
“因为我要的不全是魔晶。”玛利多诺多尔说:“只是这种东西的话,我自己完全可以获得。”他向她摊开手,掌心里躺着两块拳头大的晶石,都是锋利的四面棱状,一块火红,一块土黄。晶石上遍布干涸血迹,似乎还能想见这东西被剖出来时的血腥场景。玛利多诺多尔把它们随意地扔到草地上,美艳斑驳的面孔掠过一丝憎恶。
“我只要力量,而里面的灵魂是毒。”
那个下雨离开的清晨,玛利多诺多尔就去森林中狩猎魔兽了。宝藏的确能治愈他的伤和毒,然而诅咒缠绕他的灵魂,吸食生命力,随着他的每一息呼吸而壮大。就算他曾经没有离开贝莉儿,净化与毒素最后也只能僵持在一个平衡的状态。
妥协、臣服和认输,日复一日泡在水中苟延残喘,高傲的巨龙绝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因此他去搜寻魔晶想恢复力量,然而他没有想到这时才是真正恶毒的开始。诅咒来源于深渊,玩弄灵魂的敌人算计到他的每一步。玛利多诺多尔亲手杀死的每一头魔兽都将血和灵魂留在了魔晶中,只要他吃下魔晶,他拥有了食物的生命力和魔力,而它们负面的灵魂力量,那些充满仇恨的嚎叫同时也进入他的灵魂,污染、吞食、助长他灵魂上缠绕的毒刺。
犹如饮鸩止渴,玛利多诺多尔越吃得多,就越向死亡迈进一步。他甚至不能死,法师塔里盘踞的臭虫等待着他的灵魂自投罗网,原本他觊觎的就是巨龙本身。玛利多诺多尔不在乎,如果能自毁灵魂轰了法师塔他绝对会第一时间自杀冲上去,但这是机会也是陷阱,他得有余力做万全计划,保证自己的灵魂和身体都不会落入敌手。
他想过别的办法,最好的办法自然是沉睡,睡个几百几千几万年,诅咒也许去除不了,但终会被他压制。可红龙的仇恨和血犹未干透,他等不起这么多年,他迫切地要报仇。于是他设想等人类离开后再回到小溪好在法师塔猜不到他还有这样的东西。至于人类确实是个意外,但她不是说过第二年春天会离开吗?溪水的主人离远到一定距离就会自动失效,玛利多诺多尔可以重新拿回宝藏。一年,巨龙还等得起。
然而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他为了救贝莉儿吃了一颗魔晶,他将她的诅咒转移到自己身上。于是平衡被打破,玛利多诺多尔只能用沉睡来压制它而他又耗不起这种沉睡,迫切地想尽快醒来。现在他醒来了,灵魂和诅咒也取得了相对的平衡,然而他发现宝藏再不能净化自己了,黑暗的毒素前所未有地强大和吞噬他的身体,他已经一脚跨入了深渊之中,净化也是毒,会灼烧他。
现在玛利多诺多尔只能坐在月光下,敛力量蛰伏,静静等待转机。或许要多等几年,他不知道,但只要抱着必死的决心,这个期限一样很短。
他只将魔晶和为何不能再泡水的原因告知给人类,红龙与法师塔则一字未提。贝莉儿……有点无语。“玛多你有没有想过……”万一我明年春天没有走呢?
做出这个许诺自然是贝莉儿确实要离开,但这只建立在一切顺利的最理想的前提上。这里的冬天是什么样子,春天又是什么样子,贝莉儿一点儿也不知道。总不能一心指望龙大发慈悲送她出森林吧?那靠自己要怎么走,路线、季节、食物储备和野兽的侦查,这些都要贝莉儿自己准备好计划,而事实上为了白龙她已经拖后这个计划很久了。别说明年春天了,她再这么投喂照顾一头巨龙,几年她都走不了。向前方望过去是一眼望不到边的山脉,危险重重的原始森林,她总不能拿着把龙鳞刀背上小包裹说走就走吧?
玛利多诺多尔问:“想过什么?”
他清澈不解的目光是如此正义,背信弃义的人类压力很大。贝莉儿赶紧转移话题:“想过你吃我那颗魔晶的时候怎么没有反应。它是被你的龙威吓死的吧,这种不算的吗?”
“它在你手里沉寂太久,过了一段时间才有反应。”玛利多诺多尔说:“所以我也没有立即发现。”
好吧。贝莉儿啃着手指头,这圈套是相当完善的了,不知道设计白龙的那哪个老王八蛋这么心机这么恶毒,要不是白龙有小溪,这就是要活生生地折磨死他。“等等,”她说:“只是你自己不能动手吗?如果你请人帮忙呢?”
“或许可以,我不知道。”玛利多诺多尔没有试过,他有想过去抢别的魔兽的猎物,这几乎可算是将自己的自尊践踏到泥里去了,然而这也并不那么容易实现,不说抢夺需要耗多少力量,光是找到魔兽和隐匿行踪都会让他难以支撑。“我并没有同族的联系方式,而灵和矮人的通讯石被骗走毁掉了。”
灵和矮人,原来这个世界真有这些种族。贝莉儿没顾得上惊叹:“灵和矮人不行,我可以啊,我就在你身边,能帮你的忙啊。”她坐在他床边激动起来。“虽然我可能需要你帮忙,还只能给你一些很弱很弱的……”
“谢谢你,莉莉。”玛利多诺多尔平静地说:“但不用了。”
贝莉儿有点愣,她没想过白龙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利落。正常就算看不起她的狩猎能力,起码会犹豫一下吧?他明明应该很希望自己能好,却这么秒拒,让她有点受伤。是不是白龙没听清之前的话?她有点急,决定重复一遍:“是这样,虽然我可能需要你帮忙……”
玛利多诺多尔轻声说:“用我的鳞吗?”
贝莉儿突然就明白了。她呆愣愣地看着他,白龙的神情如此平静,他早就想到了,早就想过了,他还在说:“而且我也不能再带你瞬移了,你要自己一个人走进魔兽的地盘再走出来吗?”
人类看起来这么瘦小,他抱着她的时候也知道她真的很小,软软的,脆弱的,一碰就会被伤害和杀死。面对绿火的尸傀儡她都如此害怕而无力逃脱,深入森林去杀死魔兽?她做不到的。玛利多诺多尔做出救她的决定的时候就就知道自己要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早就做好了选择,那个结局来得会迟一些也无所谓,他并不后悔,也从没有想过要她回报。
“这太危险了,莉莉,你待在这儿就很好,没有关系。”他安慰她:“……所以别哭了。”
他抬起手,修长的指尖伸到她脸上轻轻一触,她睁大眼,眼睛里还满盈着泪水,有一滴落下来被他接住。玛利多诺多尔端详着,晶莹剔透的泪水在月光下是透明的,滚烫又温柔,人类柔软的肌肤,和龙是完全不同的温度。
“很温暖。”他笑着说。他已经看见了这个人类的心,像她的眼泪一样。已经无声地呜咽起来的人类握住他的手,突然泪如雨下。
或许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或许她明白的,她确实狂妄又自大,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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