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睡了个好觉的庄柔起来刚准备吃早餐,家中的大门便被撞开了,一行人冲了进来,哗啦一下便把她给戴上了枷锁。
庄学文披着衣服就赶了出来,莫名其妙的问道:“不知小妹犯了什么事,京门府的各位竟然就闯进来抓人了?”
“庄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还请行个方便。”领队的捕头对着庄学文拱了拱手道。
“不知是何事?”京门府直接上门抓人,这事可不小,庄学文没有阻挡,但得搞清楚这是发生什么事了,他伸手便把两锭银两塞了过去。
那捕头左右看了一眼,才低声说道:“庄公子,安阳伯家的大公子傅厚发,今早被人发现死了。据安阳伯报案所称,正是令妹昨天当街打了他,才引得他儿子受伤过重半夜死的。”
“人家可是就一个嫡子,现在抱着尸体正在京门府哭闹呢。”
庄学文看向了庄柔,发现她也正看着自己发愣,只得苦笑了一下,“小柔,你先跟他们过去……”
“哥!这不可能,我都没打到要害之处,只不过是皮外伤,他不可能就这么死了!”庄柔不可置信的喊道,下手多狠会出人命,她可是无比的清楚,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京门府的人还等着带她回去呢,便不再让他俩说话,带上庄柔就往外走。庄学文突然从桌上抓起一物,冲过去塞到了庄柔的手上,皱着眉头吩咐道:“你还没吃早饭,先把这个饼吃了。一会我就过去看你,不用担心,先不要顶撞他们。”说完之后,他便抢先夺门而出,一阵马蹄声便远去了。
应捕们莫名的看着他走了,便又回过头来看庄柔,只见她一脸淡定的拿着饼就吃了起来,半点害怕的样子也没有。
“走吧……”众人顿时就觉得有油水可赚了,这家人有点关系啊,要不了多久银子必会来了。捕头是知道庄学文的,心里很清楚这案子怕是有点麻烦了。
庄柔却一脸真诚的说道:“各位大哥这么早就过来办差,肯定还没用早饭吧。我家厨娘做的葱花鸡蛋饼味道可不错了,要不吃点再走?这白粥也正好入口,不然一会直接审起来,你们不得站在旁边陪着,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呢。”
说着她还又咬了口饼子,香味便扑面而来,众人都不太高兴的瞧了她一眼。大清早的确实谁也没吃,但谁也不敢坐下来吃。
见他们都不敢吃,庄柔便讲道:“我哥是国子监齐伯笑大人的学生,就这么品德好的一家人,还能害你们不成。再说我们是同行啊,我就是这次皇榜唯一选中的女应捕,现在分到了大长公主家的小郡王手下,各位可都是我的前辈。”
小郡王?
那捕头马上应道:“我自然知道你哥哥是谁,只是这不太合规矩。”
“吃吧,我哪好意思让前辈们饿着肚子审我,大家有这个工夫站着不动,早就吃完带我回京门府了。快点!”她不客气的催促道,众应捕相互看了一眼,光是听到小郡王的名字就知道此女没事了,而且等小郡王知道后到京门府,得吵到什么时候都不知道。
先吃饱了才有力气陪这些权贵折腾,捕头便招呼了一声,众应捕就冲到桌面,你一块饼我一碗粥的就吃起来。
庄柔瞧着便对藏在小院门外的厨娘喊道:“刘婶,把剩下的饼和粥全拿过来,要让大哥们吃饱了呀。”
厨娘就没见过这种场面,听着小姐这么一喊,只得慌慌张张的跑回厨房,把多余的饼和粥全给端来了。
毕竟家中人少,应捕们又都是壮汉,这全分食光了也就吃了个半饱,但总比饿着强。看着一桌子的空碗筷,庄柔才说:“各位大哥,我们走吧。”
吃人嘴短,路上这些应捕人便和她闲聊起来,“姐儿,看不出来你这么厉害,几下就把人打死了。”
“我没杀他,应该是别人打死的。”庄柔语气平和的讲道。
“大理寺那边已经派人过来,指认你昨天打了他,现在安阳伯一口咬定是你杀的人。”应捕人对于女应捕人的事都有所耳闻,还没想过她是什么样子,没料到就这么见了面。
听说当差第一天就打死人了,还以为是什么五大三粗的恶妇,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女孩子。要不是看到了傅厚发尸体的惨样,都不敢相信她是那样的人。
“不,人真不是我杀的,虽然我是打了,但是……”庄柔突然停下脚步,看着他们说道:“有人反抗公差办案,被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我觉得这事八成是他被我打了之后,咽不下这口气,就出去找泼皮之类的来收拾我。却不想对方也许见钱眼开,或是他戏弄了对方的女人,所以被打成重伤然后就死掉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
应捕人看着她便笑了,“虽然都是应捕,但是你才第一天当差,有想法是好的,可惜这世上哪来这么多巧合。像这种有权势的人泼皮哪里敢动,姐儿这次怕是逃不掉了。”
庄柔听了话,便边想边跟着他们走了。
今天的京门府非常热闹,门口围了好多人,全在那擦着眼泪哭个不停。时不时的还有几位大婶,突然鬼哭狼嚎的大叫几声,把旁边的人都给吓了一大跳。
庄柔才走到这里,就被这人潮给惊到了,急忙讲道:“咦,京城之中竟然有这么多有冤之人,京门府大门口都快被堵上了。几位大哥,看来你们平时很辛苦啊。”
“姐儿,这些都是安阳伯家的下人,全部是过来哭他家公子的。里面还有家人,一会搞不好会对你动手,你忍着点我们会帮你挡掉一些。”捕头说道。
“多谢,捕头对我这么照顾,来日我必当回报。”看来还是有人相信自己清白的,庄柔拱手谢道,人间处处有真情啊。
捕头呵呵的笑了声,他可不是闲着发善心,而是考虑小郡王那边的心思。在上头的人都没做决定之前,对于这种莫名其妙就一个,还是指派给小郡王的人,他们也不愿意得罪死了。
谁知道她跟着小郡王到底是干什么的,漂亮的女孩去当应捕,这里面的小道道可只有上面的人知道。
想到这么多人在外面,进去恐怕要有一番波折,捕头便想叫人把庄柔挡在中间护住。
却没想到,庄柔大步走过去,对着一名坐到了台阶上有些碍事的家丁就是一脚,口中还恶狠狠得骂道:“滚!谁让你们坐在这里的,成何体统!滚一边去,不然打断你们的腿!”
台阶上那名家丁被她一脚就踢了下去,哭泣的众人顿时全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了她。
“看什么看!”庄柔继续讲道,“这里是京门府,不是街口的菜市场,以为整个京城就你们安阳伯府最大,还想聚众威胁朝廷不成!你们这是造反,到时候不止你们的安阳伯得吃不了兜着走,你们这些人也将全部流放!”
她的气势太强,虽然手上还挂着枷锁,却只用眼神就把门口坐着哭丧的人给吓得闭了嘴。
“你们当京门府的人是吃素的?一个小小的安阳伯就能把京门府堵掉,那是觉得你们是百姓,所以各位捕爷才不动粗。”庄柔抬腿就做出个要踢人的动作,吓得那边的人连滚带爬的散开来。
她这才凶狠的白了眼骂道:“京门府大哥们的忍耐是有限的,你们这是瞧不起他们,觉得京门府只配给你们安阳伯府提鞋是不是!”
京门府的人本来是不想动了,毕竟上头都没发话,这又是安阳伯府的人谁管谁倒霉。可被庄柔这么一说,大家的面子上便过不去了,怎么能让人这么嘲笑。
于是,便有人上前说道:“不准在大门口喧哗,全部都离开。想等就去路边,不然全部抓进大牢!”
“我们可是安阳伯府的人,是来申冤的!”有人不服气,占着有点后台不把应捕放在眼中,站出来试图以权压人。
真是些刁民!
京门府的应捕心中一阵恼火,怪不得安阳伯的儿子会被人打死了,下人都能养成这样,更别说是儿子了!
庄柔在一旁瞅着,知道这些应捕不愿意太插手这事,于是她二话不说冲上去,一脚就把说话之人踢翻,凶神恶煞得骂道:“滚,哪来的刁民,也敢在这里放肆!”
这时,从旁边冲来一女子,指着她便尖叫道:“就是她!就是她打死了小伯爷!”
“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还没判你就敢定我的罪,你要是敢乱说话,那我就送你去陪你家小伯爷了。”庄柔目露凶光的冷笑道,她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女人就是昨天被打之人。
那女子只觉得腿一软,后背直发冷汗,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
庄柔的脸平时瞧着都很和气,但眼睛一眯起来顿时就杀机四现,带着股狠意,好像随时会扑上来,咬断对方的脖子。
安阳伯府的人胆战心惊的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女人能够这么凶,但现在又不敢做别的事,这个女人可是把小伯爷活活打死了!
京门府前堂停放着傅厚发的尸体,时不时还有哭泣声传来,府尹大人陈清风觉得腹中有些空虚难受,这大清早就被喊过来可还没吃东西。
他瞅了一眼青着脸的安阳伯,觉得对方应该清醒一点,最少应该礼节上问问自己要不要先去吃早餐啊!
等会审起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吃得上呢。
而在后堂,庄学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这里,他旁边坐着个轻轻摇扇,眼角微挑看着他的年青男子。
“学文兄,你妹妹马上就要过堂了,你还真是不急啊。”男子笑道。
庄学文正在沉思着什么,听他一说便抬头说道:“陈兄,令尊还没吃早饭吧,不如请他到后堂吃了再上去。”
陈珑愣了一下,顿时便摇头笑道:“你啊,真会走偏门。”
“来人,去把我爹请来,就说我心口又有些发痛。再去备上吃食,要不烫口的。”他收扇抬头便冲门口喊道,马上有人应了声,就跑去前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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