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铺上一笔一划的写下齐澜的名字。
“齐澜”床铺上没有留下什么痕迹,但容就是觉得上面写了“齐澜”两个字。
滚了滚,又扑到另一边,容再次写下“齐澜”。
他写得认真,好似又回到了在齐澜那里时,两人睡在床上的时候。
齐澜总是比他晚上床,他睡在外沿,容睡在里边,两人并排。
容晚上睡觉的入睡姿势是非常规矩的,奈何一睡死就无法维持了。
某日晚上,齐澜被容踢到疼了从睡梦中醒来。
“容……”齐澜低声叫人。
没回应,容一动不动。
“阿……阿……”齐澜叫了半晌容都没醒来,顿时就胆大了。
心里那些隐晦的不明情感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他忍不住伸出手去描摹容的眉眼。
最上面是光洁的额头,黑色细长的眉毛,接下来是卷翘的眼睫毛,高挺的鼻梁,然后……是红润的嘴唇。
他的手一路向下,停在了那里。齐澜移不开眼了:“阿……”这个人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嗯……唔……”容的嘴唇动了动,发出几声不明的呓语。
齐澜被吓了一跳,忽然不敢动了。
容这一下含住了他的手指。
齐澜小心翼翼地将手指挪出来,这才呼出一口气:“容……”
为了掩盖自己的心虚,他这一声叫得颇大。容转了个身:“干什么?”
将手指好,齐澜小声道:“你往里面挪些。”
“嗯……”容没有动。
齐澜再叫了一声:“容……”
容不耐烦的睁开一条缝:“什么事?”
“你往里面一些。”
“什么里面?”容睡得正舒服,忽然醒过来很是不爽,“总共就这么点,哪来的里面外面?”
齐澜抿着唇,不说话了,眼睛灼灼的看着他。
“干嘛?”容被他看得心虚,“还睡不睡啊你,再不睡你出去!”
齐澜幽幽地叹气:“这好像是我的床吧。”
容:“……”
他被噎了一下,仍旧梗着脖子嘴硬:“不管,爱睡不睡,你不想睡我还想睡呢。”
齐澜蹭了蹭被子:“那还是睡吧。你……动作能不能轻点?”
“什么?”容觉得齐澜就是在找事不想睡觉。
“很疼,你踢到我了。”
“哪有,我睡觉习惯一直都很好的。”
“真的很疼,我觉得我一定青了。”
“胡说八道!”容翻过齐澜下了床拿来一盏灯,“哪里青了给我看看,要是有我亲自给你揉揉!”
齐澜一顿,索性将被子翻起来,两人都不睡了,在灯下约定。
“你说的啊,别说话不算话。”
齐澜将裤腿拉起来,容靠近一看,还真是,膝盖附近青了一块。
“这个……你确定不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的?”
“我都这么大了还会磕到这里?”
“咳咳……”容咳了几声,“还挺有道理的。”
齐澜挑眉:“现在呢,你刚刚说的,要做什么来着。”
“不就是揉么!”容撸起袖子,“我手劲大,你要是疼了可得说出来。”
齐澜点头,看着容低下头伸手慢慢在他膝盖的青肿处揉了揉。
一开始是有些疼的,后来慢慢热了起来就觉得很舒服了。
灯火摇晃,灯下人的眉眼也跟着柔和了,远没有白天锐气逼人的模样。
齐澜盯着容的眼睫毛,灯下的他眼下一片阴影,睫毛更更分明,他有点想数一数到底有多少根。
“你在看什么?”容一抬眼就看到齐澜木呆呆的看着他。
“数睫毛。”齐澜下意识就回答了。
“啥?”
“咳咳……没什么……你好了吗?”
“这要问你吧。”
齐澜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放下裤腿:“我觉得好了,我们睡吧。”
容将灯吹灭,先爬上床钻进被子。
“要是我再踢到你,你就叫醒我。”容打了个哈欠。
熄了灯,齐澜翻了几下身子,闭上眼睛全是容刚刚在灯下的模样。
他睡不着了。
“你别动了。”齐澜老是动来动去的,容也不好受。
“睡不着。”
容坐起来,按住齐澜大力地将他塞进被子里:“现在,马上,睡觉!”
容的动作很大,原本在背后的头发也随之甩动,垂落到齐澜脸上。他忍不住往里边瞥了一眼,宽松的亵衣此时松松的散开,一条美丽的锁骨呼之欲出,半掩半露。
他忽然有些口干舌燥,急忙闭上眼睛,不敢再想了。
容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眼睛紧闭,啧了一声:“这不就睡了吗,矫情个什么劲。”
齐澜:“……”
次日,齐澜率先睁开眼睛。一旁的容还是好眠。
他小心地移动身子,忽而一顿,不敢动作了。
慢慢的将一只手探入被子,他决定等到容起后再起来。
昨天晚上他只觉得有些热,好似有个模糊的身影闪过,之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按了按太阳穴,齐澜向一旁的容看去。他还保持着天真的模样,无知无觉。
他已经成为一个正式的男人,他却还是一个孩子。
齐澜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觉,靠着杂七杂八的想了许多。
容醒来的时候发现齐澜居然还在身边,问了几句,见齐澜一副不欲多说的模样,摇了摇不甚清醒的脑袋,跨过齐澜走了下去。
待容出去,齐澜从床上一跃而起,急急忙忙换好衣服,悄声叫来贴身伺候的让他们拾,这才衣冠齐整的出门。
容没多注意这个,反而问道:“话说起来,你刚刚有没有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没有。”齐澜强装镇定,“你想多了,没睡好。”
容点头,不再追究这个。
总算过去了,齐澜呼出一口气,刚刚容跨步过去的模样,竟然让他无端想起梦里那个身影。
一定是哪里不对。
===
齐澜回了宫,蓦然想起这件事,今晚过后,梦里那个模糊的身影终于有了清晰的眉目。
好似有一支笔,一笔一划勾勒出了一个人。那个人长发飞扬,眉眼飞扬艳丽,一颦一笑,一举一动,全都是容。
“居然一直都没有发现……”他自嘲地笑了笑,“要不是明达还真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天涯共此时,不知道此时此刻,容正在做什么。
会不会和他一样呢?
独自倒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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