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心理怪不落忍的,她摸摸宋彤的头,安慰道:“乖孩子,别想了,妈妈没了,好在兔子还有爸爸,对吗。”
宋彤点点头,斜乜了一眼程峰,对方正抱臂站在一旁,眯着眼睛看她,刀不知道藏哪去了。
大妈似乎有些怕程峰,怎么看都觉得他不像好人,孩子这么小交给这种男人,靠谱吗?
警员已经打开本开始记录,边写边问:“兔子对吗?你还有大名吗?”
兔子摇头:“没有。”她说完,还去给两个人倒了杯水。
“这孩子真懂事。”两个人同时道谢,末了大妈还夸了宋彤一句。
谁都没发现宋彤左臂的衣服比其它地方要厚很多,并且一直呈现下垂的状态,没动过。
“兔子,我这趟来就是要跟你本人确认一下,你说罗强是你的父亲,那你是否愿意以后跟他一起生活?由他做你的监护人?”警员问。
原来叫罗强,宋彤转头看看程峰,对方抿了抿嘴。
这是个离开程峰的好机会,只要她一点头,警察和社区的就会马上带她离开。
可如果他们一会儿走了,宋彤摸摸受伤的手臂,以后程峰不知道要怎么对付他,毕竟听口气,她手里应该还有他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她不知道。
现在最主要的问题是,就算她跟警察走了,有什么用呢,戒指在程峰手里,找杀死胡月娥的凶手是任务,而找到杀死莉莉的凶手则是她的义务,这两个凶手似乎是指向同一个人的,戒指和程峰是唯二的突破口。
第一时间不愿意把戒指交上去,一来是警方查到什么不会告诉她,二来她还不能确定买这个戒指的人就是凶手。一旦交上去把程峰得罪了,自己小命保不保在其次,程峰如果跑了……她看看警察,再看看程峰,觉得这个人一旦躲起来,警方不见得能抓到。就算抓到,估计也问不出什么,宋彤就是有这种感觉,程峰虽然干的不是什么体面事,但这个人……挺靠谱。
完了,她是不是有受虐倾向qaq
有那么一会儿屋子里静的可怕,三个人都在看宋彤,其中两个疑惑,一个看不出情绪。
最终宋彤点了点头,说:“我愿意。”
“好吧,既然这样,那罗先生,麻烦你拿一下身份证和户口本,我这边做一下登记,至少给孩子把户口上了。”警员抬头看程峰。
“户口本没带在身上。”他说着,从鞋柜上放着的钱包里掏出身份证递给对方。
宋彤瞪着他,果然,告诉她的名字是假的。
警员接过身份证,有些遗憾的说:“没有户口啊,那可不好办了。”
“警/察叔,叔叔,我爸说要带,我回老,老家办,方便上,上学。”
这个理由很充足,户籍影响孩子学籍,警员听着合情合理。
但他依旧看向程峰:“罗先生要回老家?”
程峰点点头:“我来这里就是接她的。”
小警员点点头,正要说话,忽然觉得哪不对,他疑惑地抬头看程峰:“可你既然是来接孩子走的,为什么长租了这个房子?”
宋彤心里咯噔一下,微微蹙眉看着程峰,怕他应对不上来。
“我怕她不接受我,原本是打着长久战,没想到孩子这么懂事。”程峰磨着后槽牙说。
“这样啊……”那人拿起程峰的身份证看了看户籍地址,是个离他们这里挺远的省,他把身份证还给程峰,说:“那……也行吧,既然要回老家上学,户籍自然要落在那边的。”程峰接过身份证,警员合上本子,站起身:“我这边那就先这样了,你们如果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到所里的户籍处来找我,我姓黄。”
两个人快走到门口的时候,那警员忽然站住了,提鼻子闻了闻,疑惑到:“从进来我就觉得不对,你家怎么有股子血腥味?”他说完看向程峰。
☆、第11章这个杀手不太冷11
程峰目光一凛,一只手悄悄伸到背后,正要张嘴说话,就感觉到身后的手被一只细弱的小爪子抓住了。
“我身,体不好,爸爸要,要给我炖,鸡汤他怕死,死,死鸡不好,买的活,活鸡。”宋彤站在程峰身后笑着说,一只手紧紧攥着对方手腕。
送走两个人,程峰转头,正看到宋彤瞬间垮塌的表情,以及周身散发的“我快死了”的气场,娇弱无比。
眼瞅着她就势要往地上出溜,程峰皱皱眉,还是带了她一把,把人提溜到沙发上。
“爸,爸爸你要,是暂时不,不打算杀,我的话,能不能临,临时帮我治,疗一下。象,征性的也,也行啊,太疼了。”宋彤瘫在沙发里,小脸白的跟张纸一样,明显刚刚已经是强弩之末。
程峰单腿下蹲,手跟老虎钳子似的掰过她的头,让她跟自己对视的。
他挺好奇,这孩子是吃什么长大的,心这么大,结巴了还这么多话。
“为什么?”他问。
宋彤皱眉,这人手糙的很,捏在她脸上又那么用力,跟砂纸一样。
“我说过,我会乖,会听话。”宋彤有气无力的说。
断句合理,程峰脑子里莫名其妙闪过这个词。
“我是问你为什么明明可以离开,你却没走。”程峰强调。
宋彤沉默几秒,说:“我……不想去孤,孤儿院。”
程峰看着她没说话,宋彤也不躲闪,就那么跟他对视着。
“脱衣服。”程峰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她。
宋彤瞬间回光返照,一脸惊恐:“我,我,我,我还未,未,未成年!!!”
程峰嗤了一声,转身翻出药箱。
宋彤觉得自己应该是被鄙视了。
她撇撇嘴,听话地脱下睡袍,程峰嫌弃地看了一眼被弄脏的睡袍,宋彤估计他会扔掉。
宋彤只是把手臂上的血洗掉,头发打湿,里面其实还穿着原来的衣服,怪不得那警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不知道宋彤怎么做到的,胳膊上被她缠的惨不忍睹,左三层右三层,亏着程峰浴袍宽大,否则套都套不上。
程峰剪掉最外层的一根数据线(是他上厕所玩手机没电了顺手拿进去的),然后拿掉最外层的搓澡巾,搓澡巾上已经氤出了血渍,又拿掉两条毛巾,最里头那条毛巾已经湿透了,抓起来的时候,沉甸甸的。
剪到最后一层,宋彤脑门已经沁出了一层汗,伤口跟垫在最里头的卫生纸粘连在了一起,每动一下,宋彤都神经性地抽动一下肩膀。
她浅浅的闷哼声打断了程峰的动作。
“忍着。”程峰声音冷冷的,可他手底下动作却慢了不少。
他间或抬眼看,发现宋彤从始至终就只紧紧咬着唇,一言不发,疼极了就闷哼两声,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水,却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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