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债》分卷阅读32

  晨,却也不至于一条街的客栈全部打烊,也很少看到有人来往的身影。
  而寥寥遇到的几人,却也都似乎像是见了瘟神一般急急逃避开,这便让筑子遥诧怪了。
  半妖瘪了瘪嘴,随即看到路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孩童凝望着他们,半妖便一个飞身将她带到了面前。
  筑子遥无奈了几下,蹲下身子道:“小妹妹,可以告诉哥哥这里发生过什么吗?”
  筑子遥此刻确实是男装,只是没想到那孩子歪着脑袋看了看,嬉笑道:“你有胸,你不是哥哥,是姐姐!”
  半妖嗤笑一声。
  筑子遥被一个十几岁孩童当场戳穿性别已经足够窘迫,现在半妖又是这般幸灾乐祸,着实狠狠白了她一眼。
  筑子遥咳嗽几声,却见女孩后退了退,天生稚嫩的脸庞上住了嬉笑变得惊恐,口中轻言,音色之中却还是有些颤抖:“你也患了疫病。”
  “好好说话。”半妖没好气道。
  筑子遥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跟孩童计较些什么,转而问:“为何要说‘也’?是否这里的人早患了疫病?”
  女孩被吓跑了,筑子遥心中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当真是巧,不早不晚偏是这时候泛滥疫病。
  “狐味……”半妖低语:“这里有妖气,是那只骚狐狸,我记得她的气味。”
  “哪只?”筑子遥已经记不得近日遇到过多少只狐妖了,倘若这次又是一只狐狸……这得好好问声女娲娘娘现下是怎的了,任由这青丘灵狐在人间泛滥了么?
  “黑山那只,也是临安那只,却并非半夜潜入仙君梦中那只。”
  事前在黑山发生的事情,半妖也全全告诉了筑子遥,只是之前没有机会告知筑子遥那慕芸妃就是半妖在黑山遇到的狐妖。
  她为何混入宫中?为何相识南宫御?又为何会在此刻出现在此地?
  据半妖所说,那只狐妖只是个被驱逐出青丘的流浪叛子罢了,能力甚至还不如她,又有什么力量支撑着她敢在此造次生事呢?
  倒是她上面那主人,半妖也从来不曾正脸见到过。
  筑子遥曾经倒也在天庭听到过一种妖魔修炼的方法,吸食凡人的气来增强自己的修为,但却有一种慢性形式也不易被仙家发现,便是借助那蚀气种子。
  凡是吃了这种子的凡人日渐都会出现恶心呕吐的症状直至最后气全失而身亡,这又与那凡间的疫病极为相似,妖孽便借此全部加罪到疫病身上。
  只是这种子早在数百年前就已经被天庭全部销毁了,怎么在百年后的今日还会出现如此情况?
  关于这蚀气种子的事情,筑子遥在天庭有所耳闻,只是那时他方才升仙,消息也不怎灵通,但听天庭几位仙娥说过,是司命和另一位仙君去处理的,好像是位唤作难源天君的。
  而之后司命鬼君的名声一传千里,但关于这位难源天君,仙娥只字不提,筑子遥也曾问过司命,但却总被他以其他话题扯开,仿佛这个人就从来不曾在天庭存在过一般。
  当年是司命亲自处理的事情,如今被天庭抹去的人却又疑似凭空出现,这便再次令筑子遥勾起了对这难源天君的好奇之心。
  不只觉之中,二人走到了凌王府前。
  却见凌王府不似想象中那般生气,白花一个奠字更是醒目得紧。
  倚仗的老妪从这里走过,筑子遥道:“老人家,这里可是凌侯王的府苑?”
  老人满载遗憾,叹气道:“侯爷是个大好人,可惜老天爷待他不公啊!”
  “如何说来?”
  “我这一把老骨头也活不了几日了,不怕被那昏君捉去杀了。”老妪略带困难停顿地道出这寥寥几字,语气之中满是透露着对段景□□的痛恨不满,道:“前些日子姑苏突泛疫病,侯爷入帝都禀报,谁知那昏君因妖后失踪而不见谁人,侯爷回来之时,这刚出世不久的小公子便患瘟疫去了。”
  闻言,筑子遥心口仿佛被一块巨石压着,难以喘息。
  老人边说着边摇头,可见凌侯王卓待人确实深得民心。
  倘若不是他未加斟酌便擅自行动,段景并不会放下朝中诸事,或许卓还能赶来救了这小公子,或许段景会下令诊治,姑苏不会落得如此惨状。
  这又是给段景的罪孽加重了一笔,而这提笔之人,竟是自己。
  本是一方土地之主,多少有些权势,而现如今这堂堂一个凌王府门口却找不见一个门卫的影子。再观望着牌匾之上早已结了几张蛛网,艳阳相射,清晰可见参差的尘埃,可见许久没有打理过了。
  筑子遥推门而入,半妖扯了扯他的衣袖,略有忧心道:“仙君,事前你不是说过不会再过问这些事情了么?”
  筑子遥眉宇间紧锁,“是啊,不会再过问了……”转而抬眸望了眼残破不堪的牌匾,假装随性道:“赶路累了,全当歇息便是,此番我答应只问不做,可好?”
  “仙君要做的事,半妖又岂敢阻拦……”只是,我怕仙君当真得知了事情原委之后,会不自觉牵扯进去……这后半句话,半妖藏在了心口,因为她不想筑子遥为此留下任何遗憾,仙君想要做的事情,无论对错,她都会全力以赴。
  ☆、天降不祥兆
  大堂之中,几人似在议事,筑子遥的突然闯入使得这景况有些个尴尬。
  筑子遥轻咳几声也不知该说什么,却闻姬汝颜道:“筑兄,好巧。”
  巧合可不该用于此刻,筑子遥也知他是好心为他缓解形势,回道:“姬兄,巧啊。”
  “姬公子,这位是?”
  “在下筑子遥,此前对侯爷美名早有听闻,今日路过姑苏便想着来探一番贤人,您便是侯爷了罢。”
  卓稍稍点头,面透慈和,却被今日发生的事情弄得一身憔悴,卓与段景可算同辈,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段景风华正茂,却有九分暴戾,而卓记挂太多,两鬓早已有所斑白。
  “方才听闻小公子的事情,还望侯爷节哀。”
  “犬子蒲为这疫病所害,着实令人痛心不已。”自古“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今时今日,作为父亲的卓也因而落下了泪珠。
  筑子遥为此略有感触,打自七百年前他死后就再也没回过筑家,也不知他那老父亲是否也会像卓此刻这般伤痛。
  安慰。筑子遥也知并无甚作用,而凌侯王心怀天下,想必也不想看到任何一个人再像小公子卓蒲这般陨落。
  “疫病来之怪异,不知侯爷可有找到根源所在?”筑子遥谓然。
  届时卓看向江易桁,他道:“江公子……”
  筑子遥起疑,江易桁随之接话,“不瞒筑兄,江某对卜卦略懂一二,前日卜出此非疫病,而是有妖孽暗中作祟,可江某无能,着实无从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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