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林城是近年迅速崛起的的一个以发展高新科技园区为主的海边城市,背靠大学城,每年靠此输送源源不断的技术人才。名气渐大之后,许多大公司的研发中心在此安家落户,各种配套设施也如雨后春笋般冒头,房价水涨船高。
锦江豪园,号称专为英设计的高端小区,离研发区近,地理位置优越。开发商与不少大公司合作,以“锦江一套房”重金招揽海内外的高尖人才。英们拖家带口地进驻,于是锦江豪园的名气也打出去了,楼盘很快售空,所有人都看好林城的发展潜力。
半年前,小区外围新开了一家超市,不大不小,又是当街旺铺,生意不错。
这两天超市的银员小姑娘换成一个身高腿长的黑发青年,白衬衫扎在休闲长裤里,掐得小腰纤细,双腿笔直。大红色的工作马甲贴合上身,硬是穿出模特的风骚感,衬得皮肤白皙,眼睛黑亮,随便一站就是一张杂志封面。
超市里下至八岁上到七十的女性同胞以几何倍增,苏长汀嘴角噙着笑意,面对她们打量的目光大大方方,没有丝毫不耐烦,顶多就是好声好气地提醒一句“谢谢惠顾,下次再来。”
苏长汀雇佣的两个银员小姑娘,一个生病一个请假给男友过生日,剩下的职员各有事做,他这个店长只好亲自上阵替补。
站了一天,苏长汀笑得脸有些僵,姐姐阿姨们目光实在太具实质化了,在第五个热情的大婶说要给他介绍对象时,他差点招架不住,只好谎称有个异地恋的对象。
大婶颇为遗憾地两根手指捏着一小袋盐,恋恋不舍道:“我表舅家的小姑娘真的不错滴,她爸爸还是教授呢……”
苏长汀露出一个礼貌的微笑。
送走最后一个顾客,苏长汀伸了伸腰,让其他人先回去,自己拾完关门。他刚要去拉下卷帘门,一个身着白色连帽衫的人飞快蹿进来,在货架上随手一拿,火速放在银台上。半张脸藏在帽子里,掩饰般地低头刷着手机。
苏长汀低头一看,一盒避孕套。
“微信支付。”
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苏长汀一愣,“宴舒?”
对方猛然抬头,向后撸下帽子,凌乱的小卷毛颤巍巍翘起,“诶?!苏长汀!”
宴舒是苏长汀的大学同学,一间宿舍住了四年,革命友谊深厚。一毕业苏长汀就毫无预兆地消失了两年,宿舍四个人连散伙饭都没来得及吃。
宴舒着一口漂亮的小白牙,语气夸张道:“有生之年啊!你就在林城怎么不见联系我们这一帮大学同学?”
苏长汀抱歉:“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慢慢说,走,我们找个地方说!”宴舒不由分说拉着他。
苏长汀垂眼看着银台上被忽略的避孕套,用眼神询问宴舒,你刚才好像挺着急的?
宴舒尴尬地把它放回架子上,“不了不了。”他划开手机,打了一行“遇见同学,不回了”,点击发送。
苏长汀有点同情短信那头的人,“我们改天也行,你有事先处理。”
“没事,反正是斐途让我帮他带的,又不是我用的,让他自个儿想办法。”宴舒额前的一根卷毛随着他说话一扬一扬,仿佛在竭力呐喊它还是一根纯洁的毛。
苏长汀瞬间想起宴舒和斐途的奇葩模式,也不知道该不该再劝。
当初这俩人一个富二代装贫困生,一个情感专家装恋爱初哥,套路着套路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看这样子还没绕出来?
二人找了一间氛围轻松的酒吧,灯光暖黄,音乐慵懒,前来放松的男男女女低声交谈,一点点抚平白日的躁动与劳累。
苏长汀和宴舒两张养眼的生面孔进来,引起不少人注意。他们身上带着点的学生气息,在职场打过滚的人都有些羡慕和怀念。
“你现在回校肯定还是生科院一棵嫩草啊。”宴舒感慨。
时光对于长得好看的人一如既往地优待,除了让他的眼神褪去懵懂更加明亮耀眼外,没有任何岁月刮磨的痕迹。
苏长汀好久没有去回想大学时代的人和事,所有人都该向前走,妄想回头的人只会拾起一地鸡毛,物事人非。可是他看着宴舒依然乱蓬蓬的棕色卷毛和白皙的娃娃脸,突然一笑,也许有人没变,但总不会是他想的那个人。
“啊,那你大概是没见过我刚从尼日利亚回来那阵……。”
“尼日利亚?啧啧,苏长汀你行啊。”宴舒惊讶,“怎么这么突然?”
“那时也没想太多,你也知道,我和陆……刚分手,觉得待在林城透不过气,正好看见一个以前来过我们学校演讲的教授在招助手,时间正好条件符合,就报名了。”苏长汀垂下眼角,看起来无辜地撩人。
那个教授手上有一个联合国农业援助项目,和苏长汀的生物专业也算挂钩。那是一段艰难又充实的体验,起码,当地落后的农业现状让苏长汀无暇去想其他。
宴舒察觉到周围有很多人频频看向这里,不禁替陆庭洲可惜。咳咳,他当年觉得两人颜值很配。
他心里八卦得厉害又不敢开口问,他们怎么分得手在宿舍依然是一个谜。当年苏长汀离开,陆庭洲把大学同学一个一个问过去,他们同宿舍的更是被轮番轰炸了五六遍。
那是宴舒第一次见到从来领子系到最上面一颗、长裤盖过脚踝、金丝边眼镜古板严肃的陆庭洲,露出那样焦急颓废的表情,捧着一腔晃荡荡溢出来的深情四处碰壁。他们一度有种苏长汀是个骗身骗心的渣男的错觉,还好,大学四年的相处让他们打住这个念头。
宴舒这边正抓心挠肝地,苏长汀似乎有点憋不住了。
他忍住不去关注陆庭洲的近况,把自己的生活弄得简简单单,一切都很完美,和陆庭洲八竿子打不着。可是,此时此刻,宴舒出现了,他眼里透出的八卦光芒,仿佛苏长汀一开口问,就能把陆庭洲两年的生活如数家珍。
这诱惑简直太大了。
苏长汀知道陆庭洲大概已经出国深造,毕竟国外的生物学领域更加宽广。
他们中间隔着太平洋,所以,就算知道一点消息,也无妨吧?他一定一定不会去遐想那种虚无缥缈的可能,对吧?
苏长汀指甲嵌入手心,挣扎了一番,在宴舒“快来问我”的眼神下,视死如归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还在我们学校读研呢。都能独自主持项目了,牛逼地不行。”宴舒流利道。
苏长汀不可置信,虽然他们学校的专业已经是国内最顶尖的,但在陆庭洲的计划里,出国早早就被写下,而他向来严格遵从自己的计划,行无差错。
“或许他找到了更好的机会……”苏长汀喃喃道。
“所以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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