膊,轻轻地环住她,想把她抱进怀里。
然而,陶酥却打开了他的手。
柔软细嫩的手掌拍在他的手背上,虽然不甚疼痛,但也让蔺平和感受到了一些被拒绝后的苦涩。
“蔺、总?”绵软的声线念出了助理对他的这个称谓,让蔺平和心头一震,“你才不是我男朋友,你是大骗子。”
这一次,她说出的“大骗子”三个字,和上一次不一样。
没有了那份热恋期撒娇般的感觉,只剩下了一丝淡淡的愁绪。
她真的生气了。
蔺平和突然就着急了起来,他刚想开口给自己解释,但却无话可说。
因为,他骗了她,无论是处于什么原因,他都是骗了她。
而且,骗了她这么久。
陶酥抽回了自己的手,然后抬起头,眼眶红红的,透明的泪珠倔强地不肯掉下来。
脸颊也红红的,大概是因为刚刚被助理撞见了的缘故,有些不好意思。
“陶酥。”蔺平和唤了一声她的名字。
男人的音色如同大提琴般缱绻低沉,像一根柔软而干燥的稻草,轻轻地撩拨着她的心房。
好奇怪,他明明把自己骗得这么惨,但是听到他唤着自己的名字,怎么还是会觉得怦然心动。
陶酥轻轻地将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那里跳动着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她抬起头,看着男人深邃的眼眸,纯黑色的眸子敛着一丝她看不懂的灼热,让她的心脏跳得更快了。
“你别说话,”陶酥打断了他即将说出口的解释,然后对他说,“我不想听你说话。”
她想,再听他说话、听他的辩驳,自己的所有原则都要消失殆尽了。
她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扑进他的怀里。
毕竟,他们已经那么久没有见面了。
可是,她不能这样放任自己的感情泛滥成灾,不去管那些更加重要的原则性问题。
生活不是言情小说。
有爱情,但也要有原则。
她或许天真,但绝对不能当一个眼里心里只有爱情的恋爱脑。
哪怕她做不到姐姐那样,将感情狠狠地踩在理智的脚下,却也不能让感情远远地凌驾于理智之上。
“我想自己呆一会儿,”陶酥低着头,强迫自己不去看他,然后对他说,“你别来找我。”
说完,她就垂着头,去了蔺平和提前告诉她的那间客用的卧室。
蔺平和看着小姑娘渐渐消失在二楼转角处楼梯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自己应该给她一些时间,让她消化一下这突如其来的真相。
可是,他已经这么久没有见她,思念的情绪一点都不比陶酥少。他只能控制着自己不去砸开那扇门,将她抱进怀里,然后吻住那两片令他朝思暮想的柔软唇瓣。
他要给她足够的时间,让她接受这些事实。
然后,再用尽一切努力,请求她的谅解。
这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蔺平和揉了揉不停地跳着的太阳穴,让助理进来说话。
公司里的那些事情还等着他去处理。
无奈,他只能在临走前看了一眼楼梯的拐角,然后和助理一起出门了。
他在刚刚那几分钟里,想过不离开这里,公司的事情尽量往后推一推。
至少,今晚跨年,他想陪着陶酥。
可是,看到她那个样子,蔺平和才决定让她自己稍微待一会儿。
他心里一直都想着陶酥,公司的事情处理得并不顺利。
不过,万幸的是,蔺平和终于在零点之前赶回家里了。
他知道陶酥一直习惯过日本的新年,所以特意努力在零点前赶回来,想和她一起过年。
这个新年里,她的身边没有亲人,但还有他,蔺平和不希望她把这份不佳的心情带到新的一年去。
然而,这份不佳的心情,注定要盘旋在跨年的时刻了。
陶酥抱着膝盖,靠着门,坐在地毯上,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她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放弃了那么多,才保住的爱情,居然会是这样的结局。
难怪他从来都是一副无欲无求的样子,原来是因为,他的身份与地位决定了他什么都有。
难怪他和普通的搬砖工人截然不同,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搬砖工。
难怪他会把《月光奏鸣曲》弹得那么好。
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之后,曾经弥漫在蔺平和身上的神秘之处,便统统有了答案。
“叩叩叩”
正当她沉浸在浓郁的低迷气息中时,身后便响起了敲门声。
陶酥没说话,门外的人又敲了两下,也没了声音。
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蔺平和,所以,索性一声不吭地蹲在这间密闭的屋子里。
困室像一个安全而静谧的孤岛,将她困在其中,她不想出去,别人也无法进来。
她就想像这样一直沉湎在这个孤岛中,不再出去,也不再面对任何人。
突然,严密的结界被人从外面撕开了一个缝隙。
冰冷而新鲜的空气从大敞四开的窗子里吹进来,拂在陶酥的脸上。
十二月末的冷空气,吹在她尚未干涸的泪痕上,脸上就带着了细微的疼痛感。
蔺平和翻窗进来了。
陶酥被吓得从地毯上站了起来,她的后脊紧紧地贴着门板,下意识地往后缩,却早已没有了退路。
冷风吹在身上,单薄的里衣完全抵御不住寒气,陶酥吸了吸哭得红红的鼻子,然后打了个喷嚏。
怕她着凉,蔺平和从窗台上跳下来之后,就关上了窗子。
这里是二楼,他或许是为了翻窗子方便一些,所以没有穿大衣,身上和陶酥一样,只是一层单薄的衬衫,但他却一点都没有着凉的样子。
陶酥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逆着清冷的月光,从窗子处向她缓缓走来,不够明亮的月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影。
最终,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投出一大片阴影,将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他的影子之中。
“刚刚我敲门,怎么不说话?”他关切地问她。
“……。”陶酥仍然不说话,只是用那双哭得红红的眼睛,一瞬不眨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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