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蠢得要死,这种天气穿成这样。”闵言淡淡地说着,眼睛直视着前方淅淅沥沥的雨,嘴角却勾起了一个浅意的笑。
卫正岳松开了拳头,以一种更有力的姿势回握了闵言,闵言手心暖烘烘的,卫正岳却只敢僵着手一动不动,不敢摩挲,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掌心快沁出汗来。
这是他们第一次牵手。
望着外面从天而降密集的雨珠滴落在地,荡漾出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水圈。
卫正岳感叹这雨下得真好。
之后的每次约会闵言都会抢先一步付钱,任卫正岳如何跳脚逞能,只要闵言投过去一个极冷的眼神,就足以让他乖乖噤声。
卫正岳喜欢上了牵手。
他很享受这种身体接触,好像单单只是手掌贴手掌,手指缠手指,就能无限拉近两颗灵魂的距离。每当四下无人的时候,他总会偷偷牵起闵言的手,这让他感到无比安心。闵言留给他的不再是一个抓不住的背影,自己只能步步紧跟追逐。牵了闵言的手,他们会是比肩而行,甚至是自己向前一步,带领闵言前往要去的方向,前路鲜花亦或坎坷荆棘,闵言也会顺着自己的脚步走过同一条路去往同一个地方,溜不走也逃不掉。
那晚,卫正岳牵着闵言走在街心花园。转凉的天气,公园里并没有几个人,只有几个老大妈在那活动筋骨。
卫正岳拉着闵言走进了一条铺满鹅软石的曲折小道中,两人兀自走着,低头无言。
卫正岳缓缓站定,闵言讶异地抬头看着他。
昏黄的路灯安静矗立,朦胧柔和的灯光投射在闵言的脸上,软化了他平日里傲气冰霜的棱角,眼神充满柔软无辜。
卫正岳的心中仿佛跳进去一只小奶猫,毫无杀伤力地拿毛茸茸的小瓜子挠着心壁,一阵瘙痒难耐。
闵言毫无防备地看着卫正岳闭上双眼,低头吻来。
贴着闵言柔嫩的唇,似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心中的小奶猫起爪子,温顺地窝在心口。卫正岳的灵魂发出了一声喟叹。
闵言却始终睁着眼睛,看着对方紧皱着浓黑英气的眉毛,灼热炽烈的呼吸打在自己脸上,内心酥麻不已,双手揪住了卫正岳的衣角。
如同一个愣头青的卫正岳也不敢怀抱住对方,只是紧贴双唇,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睁开眼,发现闵言那双清亮透彻的眼睛正凝视着自己,灯光在眼底晕出一片水光粼粼暖意的橙黄,夜色的星子散落在眼眸深处。卫正岳心尖一颤,惴惴然。颤抖着用手掌轻轻遮住了闵言的眼睛,纤长的睫毛如同展翅的蝴蝶,扑簌着掌心,内心更痒。
于是卫正岳小心翼翼地伸出了自己的舌尖,撬开了闵言的唇瓣,逐渐加深了这个吻。
初吻以后,放佛有一个开关在卫正岳身上打开了,少年的爱情火热盛烈,他不再满足于心理上的两情相悦,更追求于身体上的情投意合,如同罂粟,逐渐上瘾。
他会在课间把闵言抵在教学楼最高楼层的废弃厕所里,身体紧贴,呼吸缠绕,发狂地吮吸咬舐着对方。
会在电影院约会,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双手交握,吻得意乱迷情,堵住闵言无法抑制出的低吟声。
***
一日放学,卫正岳照例把闵言送上车,闵言坐在车里从后视镜看到卫正岳依旧对着自己的方向站得笔直,却显得寂寥,闵言顿时心觉不忍,拉下玻璃窗招呼卫正岳:“要不一起去我家做作业吧。”
闻此声后的卫正岳心花怒放,一路兴奋地摇着尾巴上了车。
驾驶座位的司机张叔从后视镜不住打量着卫正岳,好奇小少爷怎么交了这种类型的朋友。
车子驶进别墅区,豪华大门边上笔挺站着个装制服的保安,冲车子敬了一个礼。
闵言推开别墅栅栏,穿过花团锦簇的前院,引着卫正岳进家,客厅悬着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宽大奢华的紫深色沙发,喷金的墙壁,巨大敞亮的落地玻璃窗。卫正岳瞬间有点束手束脚。
闵言不以为然,领着卫正岳进了自己的房间。
相较外面,闵言的房间就显得朴实素净多了,房间色基调基本以灰白为主,不给人压迫感。卫正岳不自觉松了口气。
闵言顺手打开了较低温的暖气地热,俩人就开始在卧室里的小书房中做起了作业。
一开始还是安安静静相安无事地各自埋头作业,后来不知是谁先起的头,两人已经滚在了松软的小沙发中,卫正岳压着闵言,浅尝辄止地小口小口嘬着,后用了点力摩挲撵舐着闵言嘴唇。闵言脸上微微晕红,闭着眼睛双手环上了卫正岳的脖颈。卫正岳放佛被这个动作激励到了,探出舌头长驱直入,温柔又不容抗拒地吻着闵言,吮吸着闵言柔软滑嫩的舌尖,闵言也开始回应他的吻。彼此交换着津液,在小沙发上吻得炽热缠绵,浑然忘情。
经过那日,卫正岳着实被打击了不少,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和闵言之间的差距。如果再这么浑浑噩噩下去,闵言要的生活,自己给不起。想要长长久久的走下去,必须要强大自己。
洗心革面后的卫正岳第二天就把头发染回了黑色,将胡乱塞在课桌里的课本一股脑全部倒出来,一本本整理齐净叠放在课桌右上角。
课间闵言望着卫正岳一头干净利落的黑色,除去了浮躁轻狂,整个人气质沉淀了下来,初显成熟男人的魅力。
闵言指着他的头发一脸惊异。
卫正岳斜起嘴角,这才又有了之前的邪气:“染黑了,好看不?”
闵言呆呆地看着,重重一个点头:“恩!”
12.
走在只挤得下两个人的老公寓楼的昏暗楼道里。
卫正岳对着闵言调笑:"小言,你这还是第一回上我家吧。这个点估摸着我妈还在家,她打小就喜欢你这种安静好看的小孩,总嫌我太皮,到时候被夸起来你可别不好意思啊。”
闵言低头沉吟:“伯母经常在家么?真好。我家里经常就只有我和李婶。”
卫正岳挑眉疑惑:“伯母?”
后侧身咬着闵言的耳朵,磁性的声音在耳内扩散:“难道不是婆婆么?”
闵言红着脸踹了卫正岳一脚。
开门进屋,这是一个不过百平米的屋子,斑驳的墙上有点脱落白漆,用一张张画报贴着。零丁陈旧的家具有着年代的气息,一盆文竹放在木茶几上。
卫妈取下身上的围裙,正从厨房里出来。
卫正岳颇为自豪地向卫妈介绍:“妈,这是我的好朋友,闵言。”
闵言乖巧地微微颔首:“伯母好。”
平日里闵言素来有点瞧不起卫正岳的那群朋友,也表现得拿鼻孔看人的架势,但他从小良好的家教,让他面对长辈时,表现出的却是无可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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