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头脑的迷蒙。
杜君棠没来由更生气,阴着张脸,继续沉默。江帆知道追问也得不出结果,满心疑惑地跟着那人一起不吭气。
他们就这样僵持了足有五分钟,江帆忍不住了,下车替后面的祖宗拉车门。
杜君棠一双眼睛闭着,听到响动,又转过头睁眼来看。他目光不偏不倚落在江帆身上,他在审视他。
江帆躬身替杜君棠抬手挡车顶的动作一顿,局促地站在车旁。杜君棠的眼神向来对谁都吝啬,偶尔看他,也总是这样带着探究意味的。他只好站在那里由他看。
“脱裤子。”杜君棠别开脸不看他了。
闻言,江帆瞬间傻了。像个长在地上的石像,他甚至维持不了表情上的得体,一双眼热切地盯着他的雇主。
这语气多像一个人啊。
一样的沙哑低沉,一样的不屑一顾,音色或许变了,可感觉不会变。
杜君棠就在这样热切的目光中皱起了眉头,甩给江帆一个黑色的帆布包。
“脱裤子。”他不耐烦地重复道。
江帆一愣,像梦醒般。他倏忽站直了,恭顺地垂下肩膀,将扎在西裤里的衬衣下摆扯出来,解皮带时,金属扣“哒哒”地响。
地下室里阴冷,江帆站在车外脱掉下身最后一件内裤,被冻得浮起一层鸡皮疙瘩。
帆布包里是把贞操锁,不锈钢的。江帆对这玩意儿不算陌生,很多年前,也有人叫他戴过。
事实上,他也只为那个人戴过。
半勃的性器塞进笼子里,阴囊后方扣上卡环,最后是上锁。做完这些,江帆就硬了,借着车里昏暗的光,他看到了杜君棠手心里握着的那把小钥匙。
江帆跟在杜君棠身边做了整整半年的保镖,没有逾矩过。他们住一座独栋别墅里,连吃饭都不在一张桌子上。江帆通常都起得很早,而后下楼晨跑,他会绕很远,估摸着杜君棠用完早饭了才会慢悠悠回来。
别墅里没有其他佣人,杜君棠活得像个孤寡老人,只定期有家政来做清洁工作。江帆十分清楚杜君棠有多自律,他领教过那人超凡的生活自理能力。
即使一个人也没有,杜君棠也能过得很好,可江帆一点也不想他一个人。
刚搬进别墅时,杜君棠在一楼那一排房间里随手指了一个给江帆,然后就上楼办公了。江帆以为他会有个把的同僚,结果也没有,六百四十八平的房,只住了他和杜君棠两个人。半夜里在客厅里咳嗽一声都带回音,像待在鬼屋里似的。
江帆实在住不惯,没事时也绝不在别墅里乱逛,缩在他那一亩三分地里,反倒还感到安全。
可杜君棠却仿佛混不在意,江帆见过他在院子里背着手浇花的样子,安静冷清里还透着些执拗。杜君棠的生意实在是忙,时常累得吐一口气都有千斤重,可他永远不会忘记他的花,也从不假手于人。
他像城堡里的野兽,心和灵魂常年索居,栽了一院的玫瑰,演出一副甜美缱绻的画面,却仍然寂寞,他甚至不知道他的玫瑰为谁而栽。
江帆远远看杜君棠,许多次都想抱上去,可他又怕,怕会惊碎了他的美梦。
他捱了整整七年,被命运冲撞得头破血流,只是想来到杜君棠的身边而已,为此,他没什么不能忍耐。
这栋别墅鲜少有客人造访,即使是杜君棠的父亲也没有来过。半年来,只有杜君棠那位大哥来过两回,接下来跑得最勤的就是彭筱烟杜君棠青梅竹马的一个没有血缘的姐姐,还有彭筱烟的表弟阮。
说起来,阮会常来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江帆。
大学时江帆就是系里的风云人物,学生会长,散打社社团主席,全国十佳大学生,从院奖校奖到企业奖到国家奖学金,把所有能拿的奖项都拿了一遍。关键还长得帅,每天把自己拾得利利索索、清清爽爽,待人和善,生活检点,耐心嘴甜会来事儿,随便说句话就把系里的姑娘小子弄得五迷三道。
阮品学兼优,除去脾气骄纵了点,完全是乖乖牌小孩,他刚上大一那会,正值江帆叱咤整个学校的时候,学长英姿飒爽,分分钟就被他拿起来当男神供。
可江帆不怎么喜欢他,尤其是后来被拉进同一个狗奴微信群后。这让他有种现实和情景相互冲突交织的不适感。以及阮那没有缘由的自来熟,热情得让他感到心悸,生怕是彭筱烟放到他身边来的小监视器。
江帆还记得有天一早,阮来别墅找他,告诉他大学办周年庆,邀他同去,还说别墅地儿太偏,让江帆搬去他家住两天。
江帆对这个不感兴趣,正要拒绝,坐在沙发里看报纸的杜君棠先他一步开口,语气冷冷:“耽误他干活你给开工资吗?”阮那小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气不过正要反驳,那人又说,“我现在就打电话给彭筱烟,让她把你逮回去。”
阮挺怕他那个暴脾气表姐的,闻言气得脸色骤变,哼哼唧唧还是走了。
杜君棠把报纸搁在一旁,跟江帆说:“以后他来不准开门。”
江帆点头,不明所以。
见江帆得令了,杜君棠才又重抓起报纸,他颠来倒去看了几眼,再度放下。
杜君棠问:“你为什么要动我的手机?”
江帆先一愣,而后温驯地盯着自己的鞋尖,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他知道杜君棠问的什么,他自作主张把杜君棠所有约调过的奴的联系方式都删了。
“你觉得你一天只删一两个,我就发现不了吗?”杜君棠把手机按亮,某一分类中的人数是零。
江帆抿着唇,仍旧不说话。
他当然不这么想,杜君棠又不是傻子。他只是……情难自已。
“回答我,”杜君棠说,“你什么意思?”
于公于私,杜君棠都能就这事儿狠狠拾他一顿,可那人只是问“什么意思”,他当然要答。
江帆跪下,膝行至杜君棠跟前,淡淡道:“谁知道那些人干不干净。您想玩可以玩我狗奴、性奴、脚奴、马奴、刑奴、家具奴,他们能做的我都能做。”
杜君棠似乎是扯了扯嘴角,倾身去捏江帆的下巴,想看清他的表情。
“他们不能做的,你能做吗?”杜君棠开口时甚至带了残酷的意味,冷得像冰,“厕奴、窒息、火刑、电击。小保镖,我怕你玩不起。”
江帆的目光直戳戳送到杜君棠眼底,没有退缩,也没有犹豫,他坦坦荡荡道:“能,我能做,做什么都行。”似乎觉得自己这样不顾一切的架势太突兀,他又小声解释,“我干净,没有病。”
杜君棠松开手,靠回沙发背,真笑了,难得的笑。
“谁跟你说我玩性了?”
跪在地上的小狗眼里登时冒起光,不存在的耳朵似乎都欢快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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