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昊的平民生活》分卷阅读6

  。它热气散去,姒昊才会用竹箸食用。
  火塘里的火还很兴旺,姒昊推开滚热的石板,把一只陶放在火上。陶中煮着清水,等水沸腾,姒昊会把鳖血倒入,这便是他的汤了。
  陶里的汤咕咕响,水汽腾升。火塘里的火,映亮不大的草泥木骨房子。
  姒昊坐在火塘旁,享用他的烤鳖肉,不忘分一份给大黑。伙食好的大黑,比捡到时,长大上许多。
  一人一犬,在暖和和的土房子里,度过角山下寂寥的夜晚。
  吃下大鳖,姒昊血气上涌。深夜里躺在草席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屋外的风,刮过野地,呜咽徘徊,像鬼泣,像兽嚎。来此地多日,姒昊早已适应,可是今夜听来分外烦心。
  在天亮之前,姒昊还是睡着了,他做起梦来:
  山谷中一轮残月,照在高岗上的孤城。梦里火光冲天,兵戈交错,厮杀声忽远忽近。
  在远离火光的角落,姒昊看见一位身穿玄色礼服的年轻男子,站在空旷的高台上。凄冷夜幕下,男子拔出自己的青铜剑。宝剑金灿,剑身映出他一对绝望的眼睛。
  长剑挥动,抛起,又坠落,闪着寒光,溅洒殷红的血滴。它在姒昊眼眸前旋动,仿佛长剑的主人便是姒昊,而非他的父亲。
  梦中,剑刃擦过姒昊的肌肤,在姒昊脸颊留下一道血痕。他能感受到那份尖锐和冰冷,恐惧与绝望,那是死亡。
  姒昊从梦中惊醒,一身的汗水。他将枕下的青铜刀拿出,紧握在手。
  他听着屋外的风声,还有羊叫声,他意识到自己身处在角山脚下。他离群索居,和犬羊为伴。
  火塘的火还未熄灭,散发微弱的光。大黑趴在火塘旁睡去,睡得很甜美。姒昊躺回草席,攥着青铜刀未眠。
  第4章随行
  虞城的田在城南,绵延一片,望不到边。种着粟麻、葛豆、芥菜,白菜等农作物。
  田地整齐排序,各家地头上有标志,立根木头,放块石子。种田的人们,自己能分辨就行。
  虞茅家的田,种芥菜。杂草和芥菜,都快齐高了。
  除草是件时的事情,一般在下过雨后,人们会到田里拔草。耕土湿润,杂草很容易就被连根拔起,甩到田堤上,让夏日的烈日,将其曝晒。
  虞苏的下裳挽起,挽到膝盖处,露出两条修长的腿。这能避下裳沾染泥土,离开田地时,只需到溪边将腿脚洗一洗就行。
  虞苏躬身在田间,细心劳作,从田头忙至田尾。
  聚落的人们,大多即耕又渔,只是偏重不同。虞苏家比较特别,吃着虞君的俸禄,不缺米粮,但还是会在田里种些谷蔬。
  野草叶茎的汁液,沾染虞苏的双手,手指和指甲乌黑一片。有些野草叶的边沿锋利,根茎带刺,能划伤人的手。
  当虞苏拔完田地里的野草,他的双手布着伤痕,有细细的血丝渗出,这也是他很少干农活的一个体现。农人的手,根本不惧植物的锯叶和小刺。
  除完杂草,虞苏用手背擦擦汗水,他蹲在自家田里,打芥菜叶。虽然缺乏照顾,但是土地肥沃,光照足,芥菜叶长得又宽又大。随便掰几叶,就装满竹篮,足够一餐食用。
  虞苏提着篮子,到溪边去。
  他弯身向溪水,将手上的泥土洗去,把伤手泡在溪水里,感到丝丝疼痛。虞苏荡洗芥菜,把每叶芥菜,都洗得干干净净。一叶搭一叶,放回竹篮。
  提着竹篮,走在田堤上,虞苏跟路边遇到的熟人们打招呼。
  聚落里有不少人家,以种植粮食为生,他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辛苦,但到秋日能获满窖的谷物,存起来慢慢吃。
  回到家中,虞苏看时候不早,他着手做饭。
  今日母亲和邻家妇人到山中采菇,怕是没那么快回来。
  芥菜在木俎上,用青石刀切碎,放一旁备用。虞苏从陶罐里,取出两颗禽蛋,敲在碗中。粟米、禽蛋,还有芥菜一起煮,是相当美味的食物。
  虞母的手艺很好,虞苏也不差。他做饭就像他做其他事一样,相当认真。
  芥菜要切成同等大小,禽蛋要先在碗里打碎,拌上调料。粟米煮熟,虞苏将芥菜和禽蛋放入粥中,轻轻搅拌。
  食物的香味扑鼻,虞苏不慌不忙,拿木勺子舀一小口,试试味道。待食物煮熟,虞苏端起陶鬲,弄小柴火,把烧水的陶放上。
  只需等待父母回家一起吃饭,现下无所事事。虞苏摸出一根骨针,在石头上研磨,消磨时光。
  虞苏懂骨针制作,也会缝衣服。这根骨针,将用来穿贝饰,要将它磨得比缝衣针更细纤,光滑。
  没忙活多久,突然听到院外一阵嘈杂声。虞苏下堂,走出院门,他看到外头热闹的情景,邻居们似乎在围观着什么?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有人嫁娶出城,要么是有外来者进城。
  虞苏凑过去观看,果然是来了一群异乡人,从衣着打扮看像似任人。有二十多位,他们推着四辆大车,车上装满贵重物品。
  虞城不时会有任人过来,这些人带来皮毛、漆器和玉石,跟虞城的贵族交易。
  任地就在虞城北面,任地和虞地以河划分。这条河,在任人口中唤任水,在虞地人口中,多唤北水。
  虞苏目送任人的队伍,看他们押运着货物,在众人的围观下,慢悠悠前往宫城大道。
  宫城大道,宽敞而平坦,能同时供两辆大马车驰骋。它像条被拽直的腰带,横穿虞城中心,往地势最高的中南方位而去,那里正是宫城的所在。
  夜晚,虞苏和父母围在一起吃饭。虞父讲起任人和他们的货物,说得津津有味。
  虞母喝口粥,说道:“都夏天了,也不见二女婿过来。”
  “快了,陶坊里的白陶堆满仓,就连缗人、任人,都在往虞城里赶。”虞父喝完一碗粥,又去盛一碗,他心情悠然。
  虞雨的丈夫,是虞地枣坂人,唤邰东。他每年都会到虞城贩陶,一年要来好几趟。当年也是因此而和虞雨相识,并娶得美人归。
  “应该叫二女婿在城里住下,这里还能比坂差。”虞母念叨,她想念二女儿和外甥女。
  从虞城去枣坂,有一段路程。枣坂是处小聚落,可没有虞城这么热闹。
  “实在想她们,让苏儿去趟枣坂,帮你看看她们。”虞父呼呼喝粥。
  “苏儿还小,要是迷路,遇到危险呢。”虞母摇了摇头。
  “阿母,我都十五了,我认识路。”虞苏跟着兄长去过一趟枣坂,路他记得。
  “能有多远,我当年十七岁的时候,就跟人去穹方了。”虞父年轻时,也是个不安分的人。
  “不是半途让狄人给捉走?”虞母瞥眼丈夫,这事她可还记得清清楚楚。虞母看向虞苏,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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