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分卷阅读9

  :“已交代他们循线再往下查查,最多不出三五日就该有眉目了。”
  既京西罗家只是单纯经商,背后没有朝堂势力的影子,那要探个底还是不难的。
  ****
  昭王府在城东,而罗家在城外西郊,待罗翠微的小轿悠哉哉停到自家门口时,已近黄昏了。
  她今日天不亮就出门去,又在昭王府充了一回司厨,还尽心思钻空子从熊孝义口中找了明日与云烈见面的由头,到此时不有些身心疲乏。
  轿子停了好一会儿,她却只是满眼呆滞地靠坐在里头发怔。
  “守兴叔说,风鸣少爷惹了点事……”夏侯绫自外掀开轿帘探进头来。
  罗守兴在罗宅管事多年,大家都尊称他一声“守兴叔”。
  罗翠微倏地坐直了身,抬手搭着夏侯绫的手臂出了轿,低声道:“罗风鸣做什么了?”
  自从罗淮受伤后,罗翠微在事实上就成了罗家的主心骨。原本站在门口的罗守兴见她出了轿,忙趋步上来,满面焦灼。
  “风鸣少爷今日去了南惠坊,也不知为了何事跟人打起来,被京兆府给抓了……”
  南惠坊是京中繁华之地,吃喝玩乐应有尽有,罗家有些商事上的应酬会与人约在南惠坊商谈,罗风鸣会出现在那里倒也不算出奇。
  不过,罗风鸣性子较斯文,会在外与人打起来,这倒是很少见。
  “他人呢?回来了吗?”见罗守兴摇头,罗翠微蹙眉,“他是没钱交罚,被京兆府监了?”
  按大缙律,当街斗殴之事,只要没出人命,无非就是主责一方赔付些汤药,再向京兆尹府缴纳五十银认罚,便可了杖责与十五日牢狱,自行归家反省。
  既京兆府抓的是罗风鸣,可见他是主责那一方,想来并未吃亏,罗翠微倒也不怎么担心。
  罗守兴苦笑:“已交了罚,不过风鸣少爷大约是怕挨骂,这会儿还在南惠坊没回来呢。”
  “这罗风鸣怎么越活越回去了?都多大个人了,在外打了一架就怕得不敢回家?什么出息!”罗翠微面上浮起愠色。
  “不是,他打的人是张家那位表少爷……”罗守兴望着罗翠微长叹一声,补充道。
  ****
  罗守兴所说的“张家表少爷”,是卓愉娘家二姐的儿子张文平。
  因着卓愉的关系,罗家与张家也算表亲。虽两家平日来往不多,可逢年过节还是少不得人情走动,罗家姐弟三人见着张文平,也客客气气叫一声张家表哥。
  张文平的父亲过世已十余年,他母亲凭着京郊几亩薄田独自带大他,自少不得娇惯些。
  早前他也读了几年书,后来不知怎么想的,书袋一撂就回家当米虫,到如今已游手好闲好几年了。
  虽说罗翠微此刻还不知罗风鸣为何会动手,但她用脚趾头想都能猜到必定是张文平没干好事。
  罗翠微强打起神进了正厅,见卓家二姨正坐在地上拍着腿哭,卓愉蹲在旁边流着泪劝着扶着,不由得一阵头疼。
  “二姨,这寒冬腊月的,坐地上凉。”
  一听罗翠微的声音,卓家二姨背脊略僵,哭声渐止。
  这几年罗淮养伤不大出面理事,卓家人仗着卓愉性子软,在她面前的言行比从前张狂许多。往常无事时都能找些茬到罗家来打打秋风,何况今日确是罗风鸣当街殴打了张文平,卓家二姨自然闹得理直气壮。
  不过卓家人都清楚,罗翠微这小祖宗可不是卓愉那样的糊涂软性子,谁若在她面前撒泼耍横,她浑起来比谁都凶。
  眼见罗翠微伸手来扶,卓家二姨抽噎着搭了她的手站起来。
  卓愉怕罗翠微还不知晓内情,赶忙擦了面上的眼泪,解释道:“大姐儿,今日也怪凤鸣不懂事……”
  “守兴叔跟我说了,”罗翠微对卓愉点点头,又转头对卓家二姨道,“罗风鸣没脸回来呢,转头我就带人去打断他的腿。”
  这当然是场面话,可她把话都说成这样,卓家二姨也就没什么词儿了。
  “我让阿绫去取银子和药材,晚些她随二姨一道回去,替罗风鸣向张家表哥道个歉。”罗翠微又道。
  谁都知道夏侯绫很得罗翠微器重,此时让夏侯绫去登门向张文平道歉,跟罗翠微亲自去没区别,这面子当真算是给得足足的。
  卓家二姨拿绢子擦了擦脸,点头谢过。
  可到底是她儿子挨了打,她自忍不住满心忿忿,又对卓愉抱怨:“风鸣如今这般不像话,该请妹夫好生管束一回。”
  听出她话里话外还有向罗淮告状的意思,罗翠微面上一寒,笑得冷冷的,“二姨慈母爱子我能理解,今日气不过来找母亲倾诉,我也不拦着。二姨若想打罗风鸣一顿讨回这公道,我亲自去替您将人逮回来;若还不解气,连我一并打了我也绝不吭声。”
  这几年下来,谁都看得明白,在主院养伤的罗淮,是罗翠微心里碰不得的命门。
  就说眼下,罗家最重要的北线商路被黄家卡得死死的,罗翠微宁愿自己舍下脸面出去奔走折腰,也不许谁在罗淮面前提半个字难处,足见她对自家父亲有多维护。
  卓家二姨见罗翠微此刻的神情,已明白自己挑错话头了,讪讪看了卓愉一眼,指望她能帮忙找补两句。
  或许是罗翠微的眼神实在冷得吓人,卓愉半晌也没发出声音来。
  罗翠微直直望进卓家二姨的眼底,看得她头皮发麻,弱弱垂了眼帘。
  “事是罗风鸣做出来的,您想怎么撒气、怎么索偿,我这做人姐姐的都陪他担着,任打任骂任开价,绝不还嘴半个字,”罗翠微字字清晰,掷地有声,“可若是有人惊扰了我父亲安养,这个年就不用过了。”
  凡是耳朵没聋、脑子没坏的,都能听出她有多认真。
  ****
  “聆音楼”在南惠坊已矗立近百年,在此地众多的酒楼中也是“资历深厚”的老字号,平日里迎来送往的达官贵人甚至王公贵族不知凡几,渐就成了京中大小消息汇集之所。
  此刻聆音楼内偌大的厅里已客似云来,脂粉燃烟的喁喁交谈中,自少不了一些小道趣闻。
  聆音楼的掌柜娘子素来是个长袖善舞的,抬眼见罗翠微带着两名家仆进了门来,忙笑着迎上前去:“今儿吹什么风?罗大姑娘可是许久没有……”
  “来找罗风鸣。”罗翠微笑着抬起手,打断她的寒暄。
  掌柜娘子见她眼底似有山雨欲来,顿时踌躇为难:“这开门做生意的难处,罗大姑娘一定能体谅。”
  聆音楼内的消息本就蹿得快,白天罗风鸣当街打人被京兆府拿了去,他一只脚才跨出京兆府大门,消息就已在聆音楼落了地。
  之后罗风鸣来聆音楼要了间雅阁关起门喝闷酒,这会儿罗翠微又气势汹汹上门来,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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