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为糖,拐个醋王》分卷阅读16

  友善,整个给人干净通透、飞扬跳脱的观感;但凡他冲人笑时,眉眼弯弯,唇也弯弯,似骄阳猛地拨开了云层,让他看上去敞亮又美好。
  待罗风鸣与高展笑闹几句,罗翠微笑揉着眉心道:“我手头还有些琐事,就不陪你们了。”
  罗风鸣知她要忙什么,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姐你忙去吧,我会好吃好喝招待他的。”
  “咦,姐姐不和我们一起吃饭的吗?”高展浅浅皱眉,有些失望。
  罗风鸣玩笑似地夸张一挥手:“好你个高展,竟还打算在我家混一餐饭?”
  “我来都来了,不请我正经吃一餐饭,你好意思么……”
  两个儿郎没正形地笑着闹着,罗翠微笑笑,让夏侯绫去厨院交代待客的餐食后,又转身回自己院中继续打腹稿去了。
  ****
  缙史分两段,最初的数百年,由于皇室姓李,史称李氏缙;而如今这云氏缙兴发于同熙帝云安澜,她是云氏缙的首位帝王,更是大缙立国以来的首位女帝。
  她最为后世敬仰的伟业之一,是毕生致力于推行“男女平权”,大破在此之前李氏缙延续近两百年的“尊男卑女”之风。
  经过同熙帝那辈人的锐意革新后,有《新修大缙律》为基石,“男女平权”在如今的大缙早已深入人心;无论公侯勋贵或平民之家,女子无论读书、致仕、从戎,还是承袭家业、传承技艺,都与男子无二,再不会因“女子”的身份就被排除在外。
  可又经过近两百年的涤荡,到了同熙帝的玄孙辈显隆帝这里,民间风气虽未大改,云氏皇族内却有了些许微妙倒退。
  这微妙倒退主要指后宫。
  当初同熙帝在位数十年间不设后宫、不纳男宠,一生仅有一位帝君,恩爱白首,同归帝陵,被后世传为佳话。
  但到了她的玄孙显隆帝,虽不至于后宫三千,除皇后外却还有皇贵妃一人、妃二人、昭仪与婕妤各一,其余容华、顺常、充衣、待诏四等共约五十,与同熙朝的情形已不可同日而语。
  显隆帝今日所设的“皇室家宴”说是年前小聚,并不十分隆重,可中殿的延和苑内几乎坐了个满满当当,足见其后宫充裕、子嗣繁盛。
  宴后众人陪在显隆帝面前叙话,答了他一些例行的关切问询。
  显隆帝今日似乎兴致不错,难得点了云烈的名:“老五今日像是没吃多少,不合胃口?”
  云烈的母亲原只是宫中侍女,当初偶然入了显隆帝的眼,之后多年并无荣宠加身。直到他凭军功被获准开府,他母亲才从后宫第七等的“充衣”晋到五等“容华”。
  他的母亲在显隆帝那略显拥挤的后宫里并不起眼,他自己的性子又偏刚直,打小做不来卖乖讨巧的模样,因此显隆帝对他也就不咸不淡。
  今日竟忽然留意起他“用膳时没吃多少“这种小事,云烈心中虽诧异,却还是恭敬起身行礼,“劳父皇挂心,许是回京以来少了动弹,食量就跟着小些。”
  显隆帝点点头:“也是,京中不比临川自在,由不得你肆意跑马。成日光拘在府里,饿也饿得慢些。”
  这话叫人一时听不出其中深意,云烈也不去揣测细究,谢过关怀后就退回座去了。
  “说起跑马,”显隆帝转头看向身侧的近身内侍杜福善,“朕是不是有两年未行春猎了?”
  杜福善笑着躬身趋近他身侧两步,应道:“回陛下,若算上今年,那就是第三年了。”
  显隆帝若有所思地点着头,对杜福善吩咐道,“让人安排一下,年后挑个不忙的日子,去泉山猎场转转。”
  泉山猎场在百里外的京南卫城,山上有行宫、有温泉,清静又不乏野趣,是春日出游的好去处。
  杜福善连忙点头称是,诺诺应下。
  显隆帝又朝座下的儿女们道:“你们也去,没什么紧要公务的都去。跑跑马,泡个温泉什么的,都松松筋骨。”
  一众皇子皇女自是站起身来,齐齐执礼相应。
  “哦,对了,”显隆帝似是忽然想起什么,又叮嘱杜福善,“宗亲、公侯也得邀上,士农工商也不能漏了……”
  “与民同乐”是云氏皇族的惯例,春、秋行猎或出游时,随行队伍中总需有些平民之家作为代表,以彰显皇家爱民之心。
  可毕竟是随圣驾出游,在外一待十余日,这随行名单自少不得要提前反复斟酌、挑细选;既要确保万无一失,又要展示皇家“与民同乐”的气度,绝也不是能闭着眼随手将圣谕发下去就行的。
  不过,这种琐碎细节,就不是显隆帝要操心的事了。
  ****
  显隆帝毕竟已年过五旬,之后又叙话几盏茶的功夫后,就不有了些疲乏,遂留了桓荣公主云汐与安王云焕,让其他人自行出宫回府。
  此时已过正申时,云烈不疾不徐地行至宫门甬道,恰巧遇见锦惠公主云沛,两人相视一笑,并肩向宫门外走去。
  云沛为陈昭仪所出,是显隆帝已开府的五位殿下之一,领沅城水师在东北方向镇守海境。
  她在皇子皇女中排行第四,比云烈只年长一岁;二人虽说不上亲密无间,倒也并不凉薄。
  “兵部又压你临川军的冬季粮饷了吧?”云沛瞥了身旁的云烈一眼。
  云烈不以为意地应道:“四皇姐竟有闲心看我笑话,想来你的沅城水师已领到冬饷了?”
  “啧,连点银子渣都没见着,推说临近年关,兵部已闭府封印,”被戳中同样痛楚的云沛不屑撇嘴,转口又道,“诶你说,有些人怎么这么多年都没个长进,就会这么恶心人的一手,也没点新花样。”
  在这件事上,临川军与沅城水师算是同病相怜,时常被以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延期发放粮饷。
  不过军粮军饷毕竟不是小事,虽时常被延期,可也没人敢真的不发。
  而这也恰恰是云沛觉得这招“恶心人”的缘故。
  时不时委屈将士们勒紧腰带饿上一阵,这事除了恶心人,真没别的杀伤力。
  “或许待那位国舅不再只是兵部尚书,又或者别的紧要位置上有了国舅家的人,大约就有新花样了。”云烈面上照例淡淡的。
  云沛抬肘拐了他一记,瞪眼啐道:“你个没心没肺没烦恼的小混球,能不能盼点好?”
  云烈略勾了勾唇角,没再说话。
  “不是我要说,那位实在够不入流的。既心念着那储君之位,却又贪生怕死不敢领军建功,就指着将我俩饿到服气?”云沛越想越觉得可笑,“下作又短视,不知那颗脑袋里都长了些什么玩意儿。”
  对她这番抱怨,云烈只是听着,却不再多嘴。
  云沛知他从来都是如此,便换了话题,好奇笑问:“我说,我沅城毕竟靠海,即算被卡粮卡银,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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