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去了。
谷宇进了洗手间,将脑袋放到水龙头下去冲洗,闭上一只眼看了看,从墙上的洗手液瓶子里挤了一堆洗手液,将脑袋脖子好好洗了一通。虽然刚刚淋过雨,但是粘在头上的油垢并没有那么好去掉,那股子酸臭味刺激得他直作呕。
好不容易洗干净,抬头看着镜子里的那个人,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脸,虽然色斑斓,但也掩盖不了长得好看的事实,而用谷宇看惯了硬朗军人的眼光来说,实在没什么看头,虽然眉毛是眉毛,鼻子是鼻子,但对一个男人来说,说好听点是英俊,说不好听,那就是娘。
他对着镜子发了三分钟的呆,然后扯出几张手纸,胡乱擦了一把头脸,走了出去。流浪狗的哈喇子此时已经流得一尺多长了,对一只长期处于饥饿状态的狗来说,这已经算是很有风度了。
谷宇走到点餐台前,要了两份巨无霸汉堡,三份鸡翅,一份可乐。服务小哥看见他洗了个脸回来,已经变身为帅哥了,有点怔愣,甚至都没去打单,谷宇很自然地从裤兜里摸出钱包:“多少钱?”
那小哥才惊醒过来,连忙打单:“哦哦,一共是六十二块,谢谢。请问是外带还是店内用餐?”
谷宇头也不抬地说:“打包。”拿钱的时候突然愣住了,自己怎么会知道身上有钱,还如此自然地掏钱包呢?
服务小哥看他半天不拿钱,又重复了一遍,谷宇醒过神来,拿出一张一百块的钞票递过去。
谷宇将纸袋拎在手里,推开门,对流浪狗说:“来,出来吃饭。”
流浪狗果断跟着他出去了,地板上留着一滩从它身上淌下来的污水。
谷宇就在麦当劳的台阶前坐了下来,将东西分了一半给流浪狗,自己拿起另一个汉堡啃了起来,仿佛饿了很久了一样,其实他记得早上才和罗建飞一起吃过压缩饼干。想到这个,他又顿了一下,是早上吗?这身体不是自己的,认真算起来,应该是一晚上没吃东西了。
流浪狗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正儿八经地吃过食物了,所以对着谷宇给它的汉堡和鸡翅,简直是狼吞虎咽,甚至连鸡骨头都不舍得吐出来,全都嚼吧嚼吧吞进肚子去了,一边吃,一边发出满足的呜呜声。
谷宇低头看了一眼那家伙,它正沉浸在美味当中毫无察觉。谷宇叹了口气:“狗狗,我们今晚去哪儿?”
流浪狗不理他,闭着眼睛享受着嘴里的鸡翅骨头。一阵夜风吹来,谷宇打了个哆嗦,接连打了三个大喷嚏,他摸了一把鼻涕,叹了口气,看来只能回季夏的家了,至少现在,他还顶着这个叫季夏的人的身体。
3、第三章复杂家庭
谷宇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了。他只是下意识地跟着这个身体的记忆走,本来是要打车的,但那条狗认定他了,一直紧紧跟着他,谷宇决定将它带回去,出租车司机看见那条狗,死活也不愿意载他们。
谷宇看着绝尘而去的出租车,比了个中指,骂了一句粗口,骂完之后,他自己也愣了,这是他平时会做的事吗?
雨已经停了,雨后的空气倒是难得的清新。他带着那条狗,沿着马路牙子往家走,走了快两小时,才找到家门。站在门口,谷宇惊住了,居然是一座四合院,还是独门独户的,不是大杂院。他知道自己现在在京城,能在京城住四合院的人,非富即贵,看样子季夏很幸运,投生在了一个有钱人家。
他摸了摸身上,从裤兜里找到一串钥匙,但是却迟疑了,不敢去开门,仿佛一开,就会有一个他无法预知的世界打开,而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犹豫了半晌也没拿定主意,突然身后亮起了强光,“唰”的一声,一辆火红的跑车停在了他身后。从车上下来一个人,跟跑车司机挥挥手,跑车开走了,回头看到谷宇,上下打量了一番:“哟,我看这谁呀?大半夜的像个乞丐一样杵在这儿,被人揍得找不着北了吧?还真难得,居然还能找得到家门。”
谷宇听出这个声音就是电话里的那个女声,知道她是季夏同母异父的妹妹,懒得跟她计较,没理她,继续作思想斗争:进到底还是不进?
周昕云踩着高跟鞋,蹬蹬地走到谷宇面前,仰起头看着谷宇,狠狠剜了他一眼,一甩头“滚开,好狗不挡道,不进就让开。”没想到引来一阵狗叫,吓得她猛地往旁边一跳,紧接着一声惨叫,高跟鞋崴脚了,“啊,我的脚!什么鬼东西?!哪来的死狗?”
原来她刚刚从谷宇身边走过去,不小心踩到了流浪狗的前爪,它吃痛惊叫了起来。谷宇听见狗叫,连忙蹲下去给它看爪子,瞪了一眼周昕云:“你走路不看路,这么大只狗都能踩着。”
周昕云这一下扭得狠了,半天都没站起来,下过雨的地面又脏,委屈地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儿。谷宇安慰完流浪狗,看见周昕云还没站起来,伸手想要拉她起来,被周昕云用力甩开,嫌恶地尖叫:“别碰我,脏死了。”
谷宇回手,插回裤兜里,摸到口袋里那把硬硬的钥匙,犹豫了一下,拿出钥匙将门打开,招呼了一下流浪狗,头也不回地进屋去了,不过也没有顺手把门关上。周昕云在背后继续尖叫:“季夏,你神经病啊,带条野狗回来,脏死了你没看见?”
谷宇皱皱眉头:“你要是有病,就去医院看看。我的事,不用你管。”
周昕云气急败坏地随手抓了个东西向他的背影扔过去,待到发现是什么的时候,便看见自己心爱的手机已经五马分尸一般散落了一地,这回她抓狂一般咆哮起来了。
谷宇熟门熟路地进了中院,开了西厢的一个房门,纵使是有季夏的记忆,也还是很吃了一惊,虽然是老建筑,里面的陈设却十分现代化,奢华得叫人吃惊。谷宇扫视了一眼,看样子季夏是个极懂得享受的人。
他带着流浪狗进去,也不脱鞋,原木地板上落下了一路的泥水印子,径直走向浴室。也不忙着给自己洗澡,而是将流浪狗推到水龙头下,给它洗刷起来。这流浪狗大概很熟悉这种事,不但不抗议,反而很喜欢,安安静静地闭着眼睛任由谷宇在它身上揉搓。
正洗着,谷宇听见门响了,竖起耳朵听了一下,一个男声在问:“小夏,你在里面吧?”
谷宇拍拍流浪狗的头:“乖,等会儿来给你洗,别乱动。”拧开水龙头,将手冲洗了一下,出了浴室,发现房里已经站了个高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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