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道:“我不知道你吃的是哪一份。”
“你不是记性很好吗?”陆业征讽刺他。
“我走的时候你还没吃。”程展心说。
陆业征一愣,他早不记得了。他今天是跑了半小时步出来,恰好口渴,看见程展心那条短信,回了个“不必”之后,突然想起那天那碗糖水还算爽口,就想让程展心再送一次。
没想到程展心居然抓住了他语言中的漏洞,不要钱似的送了十几碗过来,这人为了做生意也算不择手段了。
“我再下去拿。”程展心说,他把手里的两袋递给陆业征。
陆业征伸手接了,食指指腹碰到了程展心的指尖。程展心手很凉,他回家之后换了件厚一些的深色外套,看上去更瘦了。
陆业征看着程展心回身出去,想着与其傻站在门口给他开好几次门,还不如陪他去拿,就叫住了程展心,对他道:“我跟你一起下去。”
程展心送外卖的车是糖水店老板娘给他买的一个二手电瓶,后面装了个很大的保温箱,和现下流行的外卖软件送货员骑的车有点像。
糖水店老板娘算了笔账,按照糖水店的外卖单数,让程展心派送比和外卖软件签约更划算,加上她也很可怜程展心,就还是让程展心送了。
陆业征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种电瓶车,他看程展心打开保温箱,拿了一袋出来,就主动接了过来,程展心一看里面还有两袋,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说:“算了,我带回去吧。拿到你家你也吃不掉。”
时间不早了,糖水店都打烊了,陆业征也不可能再约朋友过来就为吃点糖水,程展心拿回家,万一债主堵门,还能请债主吃一顿。
陆业征没说什么,提着袋子径直往回走,程展心只好也拿了跟上去。
陆业征把几个大袋子都摆在了桌子上,看程展心要走,拽着他的帽子把他拉回来。
“怎么了?”程展心问他。
陆业征用下巴指了指一大桌纸盒子,道:“陪我一起吃。”
程展心还想拒绝,陆业征敲敲桌子,程展心考虑到这也是他留下的烂摊子,就妥协了,坐了下来,帮陆业征把糖水都摊在桌上。
陆业征点着一份他不喜欢吃的有黑糯米的东西,说:“你吃这个。”
程展心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也无所谓吃什么,就拿起来小口小口地吃。
陆业征迅速地把他想吃的那份吃完了,程展心也没吃几口。
陆业征抬头一看,程展心那两个黑糯米球基本上是完整的,心说程展心这人怎么这么能给人找不痛快,便不客气地对他道:“你为什么能连吃个东西都得这么不情不愿?”
程展心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听到陆业征这么说话,就放下了碗,说:“我吃饱了,先走了。”
“你钱不要了?”陆业征看着他,从一旁外套里拿出钱包,要给他钱。
程展心站了起来,说:“算还你中午的饭钱。”
陆业征没强求,说:“行,那你走吧。”
程展心弯腰把他那份糖水盖子合上了,他刚转过身,陆业征又改了念头:“你等等,吃完再走。”
“这哪里吃得完……”程展心看着满桌的东西,“上次你家有七八个人吧。”
陆业征想了想道:“猜拳。谁输一次吃一份。”
程展心没想到陆业征看着挺稳重老成的,人这么幼稚,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来拒绝他。
陆业征打量着程展心,道,“打游戏你也不会吧,好学生?”
程展心权衡利弊后,觉得猜拳也太傻了,就说:“还是打游戏吧,你教教我。”
陆业征找了个双人竞技类游戏,拿了个手柄丢给程展心,他家里暖气足,程展心有点热了,就把外套脱了,捡起了手柄坐在陆业征旁边,问他:“怎么玩?”
程展心的t恤领口卡在锁骨下面一些,能隐约见到他锁骨上有条血痕,陆业征看了一眼,眉头微微皱了皱。
陆业征简单跟他说了游戏手柄的操作方式和游戏规则,程展心听得很认真,还低头拨弄了一下手柄的方向键。
他用大拇指拨着按键,感受了每个按键的位置,记在心里。
陆业征看他好像有些出神,便问他:“懂了吗?”
程展心不太确定地说:“应该懂了。”
陆业征也不想让他太懂,立刻按了开始,想趁乱先赢几次,没想到自己竟连三分钟都没撑到就输了。
程展心轻松地放下手柄,评价道:“太简单了吧。”
陆业征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程展心看了看桌上,指着最满的一盒杨枝甘露,道:“你吃这个吧。”
愿赌服输,陆业征拿起杨枝甘露,在程展心专注的目光中吃掉了。
“换个游戏。”陆业征言简意赅道。
接下来陆业征又吃了两盒糖水,程展心都忍不住笑了,抿着嘴看着陆业征,问他:“还玩吗?”
陆业征长得很高大成熟,性格也傲,但本质上还是个高二学生,被程展心一笑,脸都臭了,等程展心不笑了,他才冷冷地说:“换个玩法。”
程展心点点头:“怎么玩?”
陆业征上上下下看了程展心一番,最后说:“做俯卧撑吧。”
“……”程展心不愿意,“我做不起来。”
“我做十个,你做一个,”陆业征道,“谁先不行谁吃。”
程展心还是不肯答应:“你先做十个我看看。”
陆业征就伏地做了十个,故意做得慢了些,假作有点吃力的样子,程展心才说:“好吧。”
程展心体育很差劲,学着陆业征摆了姿势,刚想挺起身,昨天被他爸用酒瓶敲过的肩胛骨的位置突然一疼,又趴回了地上。
陆业征终于一雪前耻,凉凉道:“吃吧。”
程展心爬了起来,挑了一碗炖雪梨,吃了两口,觉得热,便没有防备地把长t恤的袖子捋了起来。
陆业征回了个消息,一抬头就看见程展心白皙瘦弱的手臂上,布满了被虐待过的痕迹,和他白天手腕上露出来的青斑一样,大多是新伤,还有一道像用一片碎玻璃划出来的伤口,刚刚结痂,从手肘到手臂中间,足有十公分长。
注意到陆业征的目光,程展心把袖子又放了回去,默不作声地吃着。
陆业征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他从小学拳击和散打,见过很多伤,但是像这么毫无章法的施虐型伤害,他确实没见过。
过了一会儿,陆业征才闷声问程展心:“这是怎么来的?”
程展心迅速地把炖品吃完了,道:“我真的不吃了。”
陆业征没拦着他,让他走了。
陆业征对程展心的印象还是难以扭转的不佳,而对于程展心对莫之文的态度,他依然持保留意见,但也不能否认,程展心并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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