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花园里散散心。麻烦你稍后把吊瓶拿过来了。”
想笑,嘴里却很干,肌肉僵硬着,扯不开弧度。
女佣人恍然,脸上浮现谅解的神色,“您先过去,我稍后带吊瓶和护士过去。”
谢雨泓离开这座三层的别墅,被热风一吹,脑中越发昏胀。
刚才他已经发了消息给在这座城市工作的朋友,大学几年和他最亲的男人,那时候他生病住院或者感冒咳嗽,都是陆新前后跑腿陪他吃饭给他送药。
是最好的朋友。
谢雨泓倚在晃荡的秋千边,两眼微垂。因为最终冒冒失失毕业时告白,两人不欢而散,渐渐生了嫌疑。
其实后来没过多久,陆新就回来找他了,这些年有一句没一句聊着,得知对方现在也没女朋友,两年前见过一面还认真说当前的遗憾和后悔。
谢雨泓阻止了他,那时候他心里已经都是江弋,没必要再拖人下水。
要说真的,他也不是没有喜欢过别人,只是埋得深,过去便过去了,得不到便算了。
唯独在江弋身上执着了一回,却傻得跟只脑容量小的鸟没什么区别。
几年执着,突然都变得没有意义,只是他一个人的三年,谢雨泓心里空得难受。
他需要离开这个地方,才能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
走着走着就走出了半月山庄的后门,出来得太过顺利,谢雨泓突然想到了王逡。
今天他没有露面。
也许又是他故意放他出去的呢。
失声笑了一般,谢雨泓把这些念头从脑中抛走,打开手机地图,照着导航指示的方向抵达和陆新约好的地方。
“雨泓!”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人抱了个满怀,勒得他骨头疼。
放在以往,他必定要推开的。今天却没有力气这么做,手臂还缠着绷带,明显一伤残人士,还是别跟大力士死扛了。
“你什么时候来桐城了?”陆新声音里是压抑不住的高兴,听得谢雨泓心里多了点温热的暖意。
“你手怎么了?!”
还未开口说话,陆新一惊一乍指着他的胳膊。
谢雨泓无奈,他不信刚才陆新没看见,要不然怎么巧妙地没碰到他受伤的那张胳膊。
只是刚要说话,一阵呕吐感突然袭来。
“雨泓!”陆新惊叫了声,就见谢雨泓身体歪了歪仿佛要倾倒,一瞬间脸色煞白。
谢雨泓堪堪扶住陆新撑着他的胳膊,过了好一会儿,眩晕感才消散干净,眼中白色的光圈褪去,清明的夜景出现在视线里。
原来半月山庄的晚景这么漂亮,水色与光连绵成一片,一路蜿蜒上升到山腰。
“那是旅游区,你要是想去我开车带你上去,上面有酒店。只是雨泓你的伤……”陆新见谢雨泓望着山顶的方向,犹豫着说。
面对谢雨泓,他还是愿意做那个青春稚嫩的陆新,那时候谢雨泓还喜欢他,他也喜欢谢雨泓。
只是狼狈和怯弱让他矢口否认了,却没料到仅仅几年,就有新的人驻进他的心底,从此再也没有他的位置。
如果时光能够倒流……
陆新看着谢雨泓美好干净的侧脸,上前握住他的手。
谢雨泓潜意识地挣了挣,看见陆新黯然的眼睛才骤然停止,“陆新,我……”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陆新低低说,“时间还久,你什么时候想通了,就来找我。”
谢雨泓什么也没说,在这个城市他只有陆新的联系方式,只能麻烦陆新。其实那句话陆新常常跟他说,他也一直记得。
他找陆新,也许是在刚才翻到偷拍江弋的照片时那股无动于衷的淡漠情绪,让他觉得,是时候该离开了。无论今后是谁,总会有一个新的开始。
他也打算回去和他那对当了几十年人民教师的父母坦白,此时天空漆黑中闪烁着几架飞向各个方向的光亮,飞机还有一个小时起飞。
他平静说:“陆新,送我去机场吧。”
“机场?你这样子!要去哪里?伤残人士不会让你上去的。”
陆新说什么也不妥协,最后谢雨泓只好让陆新帮他把票取了,两人一起回了陆新的住处。
他不愿意在酒店住,江家的人肯定能找到,而不想让他们找到。他只是累了,喘不过气来,暂时躲起来一会儿。
伤好了,他就回家里。去年因为拍戏就没有拍成,这段时间他绯闻翻天,家里的两位没少担心。
陆新这几年混得不错,在桐城这种一线城市也买起了百多平的房子,看得谢雨泓很是眼热。
“真有钱啊,陆新。”谢雨泓说。
“你寒碜我吧?大明星住的是豪宅,见的是业界名流,玩的是浪漫刺激”
陆新突然止住了。
谢雨泓也是一怔。
两人都想起近段时间的绯闻。
几秒后两人都笑了。
“雨泓,好好保护自己啊。”陆新摸了摸他额头上的一块疤,那是谢雨泓读大学时,为了一场篮球赛和人打架留下的。
谢雨泓仿佛也记起那段时光,对陆新笑了笑。
“为什么把票取了?钱多得没地儿花了?”陆新翘着眼睨他。
“是啊,钱太多了,买了就想取。”谢雨泓晃荡进洗手间,“我想洗个澡,麻烦陆大爷给买两件衣服穿。”
陆新看着谢雨泓左看看右瞅瞅的背影,手上的票渐渐握紧,忽而松开,重重叹了口气。
“你才是大爷,我去给你买。”
听见门关上的声音,谢雨泓才停止了身体的晃荡,跟陆新在一个屋檐下,他还是有些不自然。
镜中的人面容仿佛还是过去的模样,陆新对他的态度也和从前没有变化,可谢雨泓知道一切都不一样了。
正如他这些年想着江弋,陆新也该有自己的生活,哪怕装得再像,还是不能出卖这间房子内两人的各有心思。
江弋……
脑子里蹦出这个名字,谢雨泓摸着头发怔了一秒,继而若无其事地用水洗自己的几根碎发。
他承认这会儿又想江弋了,这本就是他内心的一个执念,何尝能离开那座房子就能停止的?
可是再待下去,他肯定舍不得了,胡搅蛮缠折腾江弋。这个江弋虽然冷漠,看起来总是故作高深,其实也没有拒绝过他,以前的江弋不赞成的举动他也不会反对,以前江弋的各种教训掌控他也没有。
无论谢雨泓做什么,他都不曾真正反对。
正是唯一的这点,让谢雨泓还能做些在江弋心里他依然留存着过去的记忆的梦,他不能,也不敢,让这一点也跟着今后要发生的事破碎掉。
想得发慌也要习惯。
谢雨泓这半天来首次打开手机社交软件,微博上似乎发生了新事,一上去就,各种消息纷纷弹出来。
艾特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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