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战争]牵绊》第4章 好久不见

  千岛里树看着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心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有种终于来了。
  “嗨！昴，好久不见，你还好吗？”千岛里树首先开口打破了此时的平静，虽然她能感觉出在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之后，对方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朝日奈昴没有说任何的话，只是看着千岛里树。
  他在心里一点点的描绘这个他以为再也不会见到的人。
  她变了，曾经的短发变成了现在的长发了，瘦了，显得脸更加的小了，全身的气质也发生了变化，朝日奈昴还记得高中时期的千岛里树是开朗的，待在她的身边就能感觉到快乐。
  但是现在千岛里树身上却充满了一股寂静的味道，整个人就像是被洗净了一般。
  而唯一没有变化的就是还是那么的吸引人，明明在她的身边还有好几个人，但是让人一眼看到却是她，不管是曾经亮眼的笑容还是现在温和的笑容。
  见到了一直很想要见到的人，这明明是一件很高兴的事情，但是朝日奈昴在心里却有种难受的感觉，是什么样的原因让曾经那个小太阳一般的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朝日奈昴并不知道。
  明明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已经打算好了，再次见面的时候一定要把事情问清楚，为什么当初什么也不说就分手了？为什么分手之后就失踪了？为什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却又不去找自己？
  在朝日奈昴观察千岛里树的时候，千岛里树也同样的在观察着朝日奈昴。
  在正式上学的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她一直避和这个人见面的，也逃避着这个人的任何消息，她害怕自己如果听到了一些什么会忍不住，于是只能不听不见。
  这一次还是她两年以来第一次正式见到朝日奈昴，上一次这么近的观察朝日奈昴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朝日奈昴的身高又长了，现在应该已经一米八以上了，头发还是很短，面孔也变得比之前成熟了很多，比起高中还带着一点点稚嫩的男孩的味道，现在的朝日奈昴浑身都是男人的阳刚的味道。
  千岛里树能感受到四周的人看自己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但是这个时候她想的是如何能离开，心里更是暗暗地后悔，为什么会在下课之后和这些人一起走，否则就碰不到这个人了。
  这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很不寻常，这是周围的人的感觉。
  “啊咧，你们认识吗？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就不打扰了，我们就先离开了，朝日奈，记得下午还有一场比赛。”和朝日奈昴站在一起的一个黄色头发的人开口说道。
  朝日奈昴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视线并没有从千岛里树的身上移走，他害怕如果一个不小心，千岛里树会不会像之前那个样子，没有任何解释、没有任何征兆的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有一个人开口，事情就好办了很多，剩下的人也都纷纷找了借口离开了，毕竟谁也不是傻子，这两个人之间这样明显的气氛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忽略掉的。
  当然也有人还想要继续留在那里，与此同时看向千岛里树的眼神也隐隐的包含着不善，但是那个女生还是被身边的朋友给拖走了。
  很快，这里就只剩下两个人了。
  对于朝日奈昴的不回话，千岛里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她认识的朝日奈昴是不可能平静的和自己打招呼的，她只是静静地看着朝日奈昴，她想这个时候要是不多看几眼的话，也许以后就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单单只是看表面，千岛里树是平静的，但是只有千岛里树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是多么的不正常，但是她不能有任何的不正常的表现，不能给朝日奈昴任何的希望。
  也许这个样子对于朝日奈昴很残忍，但是总比他知道更多的事情之后，心里更加难以接受的好。
  朝日奈昴闭了闭眼睛，立在身侧的双手攥成了拳头，将头轻轻地偏向一方，出声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来找我？
  最后一句话朝日奈昴并么有问出口，他的自尊不允许他问出这样的话。
  朝日奈昴知道自己开口问出的话是很苍白无力，但是朝日奈昴心里的苦却只有自己知道，他想要弄清楚的事情很多。
  比如为什么无缘无故的分手？为什么要没有留下一句话就失踪了两年？为什么明明已经回来了却不去找自己？为什么见到了自己还能保持这样的平静？
  这些都是他想要知道的，但是却又是他不敢开口问的，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要是这样问出口的话得到的一定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千岛里树不着痕迹的松了一口气，尽量放轻松的回答：“一个月之前吧！怎么说我也是这里的学生，一直不来上课也是不太好的”
  “为什么没有来找我？”朝日奈昴还是没有忍住，这是他心目中的一根刺，明明知道自己就在这里，为什么当做不知道？
  要不是今天他们见面的话，他也许还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这样的结论如何让他能够接受？
  千岛里树微微垂着眼，密密的睫毛挡住了她眼中的情绪，冷淡的说道：“为什么呢？我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不是吗？”
  “你……你说什么？”朝日奈昴猛地转过头来，不可置信的盯着千岛里树，他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停止了，明明只是那么简单的一句话。
  千岛里树抬起头，看向正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朝日奈昴，忽略掉心中的难受，再次补了一刀，“我说我们只是普通的高中同学不是吗？而且有两年没有联系了，我为什么要去找你呢？你是我的什么人吗？”
  “普通同学……普通同学……”朝日奈昴无意识的重复这一句话，“哈哈哈……”
  最后不知道怎么了，就开始大笑起来，明明他笑的很开心，但是周身的空气却是悲伤的。
  千岛里树看到朝日奈昴这个样子嘴无意识的动了几下，但是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双手紧紧地攥在一起，她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抱住这个伤心的人但是她不能，她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朝日奈昴笑的连眼泪都出来了。
  突然，朝日奈昴凑近了千岛里树，双手狠狠地抓住千岛里树的肩膀，眼睛里都是疯狂，“你说我们只是普通同学？”
  千岛里树感受到肩膀上的疼痛，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难道不是吗？虽然说我们曾经交往过，但是当时分手了不是吗？”
  朝日奈昴在看到千岛里树皱着的眉头的时候手上的力气不自觉的就小了很多，但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做些别的就听见千岛里树的话，心里一直压抑的怒气以及怨气就爆发出来了。
  一个用力，朝日奈昴将千岛里树压在了旁边的一个大树上，脸色十分难看。
  现在已经到了五月，虽然天气还十分凉爽，这个时候的衣服可是单薄了不少，被朝日奈昴这样一弄，千岛里树能感觉到背后火辣辣的疼。
  但是千岛里树却不想要在这个时候认输。
  气愤中的朝日奈昴并没有注意到千岛里树的不适，只是自顾自得开口，“你说分手我答应了吗？当时就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然后人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让我怎么也找不到，没有理由、没有征兆、没有铺垫。这样你让我怎么能接受？你为什么还能再见面之后将分手说的这样理所应当？你难道不应该解释一下当初的原因吗？至少让我知道我被抛弃的原因，省的我想一个傻瓜一样还在等着某个人的回头。”
  本来就没有想要挣扎的千岛里树在听见的朝日奈昴的质问之后，眼睛黯淡了不少，整个人的突然也感觉到了疲惫了不少。
  这样的问题在她一开始打算上学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了，但是当真正遇到的时候还是那样的不知所措，说什么呢？
  “你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是心虚了吗？我只是想要一个理由，一个我能接受的理由，要是没有理由的话，我就会当做当初没有到那一条短信，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发生任何的变化。”朝日奈昴慢慢将手移到了树上，身体半靠在千岛里树身上，脑袋轻轻压在千岛里树的肩膀上，呼吸声就在千岛里树的耳边。
  千岛里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不是因为没有答案，而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开口了的话，一定会给朝日奈昴造成伤害的，这是她最不愿意做的事情，虽然她已经伤害他了。
  千岛里树不能看见现在朝日奈昴的表情，但是却能听出他话里的那一丝丝期待，这个时候只要她能服软的话，一切就会回到当初的样子，这是她曾经在心里设想过的一个场景。
  但是当她决定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能回头了，因为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资格和昴在一起了。
  千岛里树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里面就已经没有任何的情绪了，她只在朝日奈冒得耳边说了一句话，但是在朝日奈昴的耳朵里则如同晴天霹雳，“我有孩子了。”
  千岛里树的沉默让朝日奈昴的心跳微微加速，他不在乎这两年千岛里树去了哪里，也不在乎当初他无缘无故选择分手的原因，他只在乎现在他的回答，可是就在他以为有机会的时候，他却听到了让他全身发冷的话。
  他稍微支起自己的身体，脸靠近千岛里树的脸，近到鼻尖能够碰触的对方的鼻尖，有些恍惚的问道：“你刚刚说了什么？”
  “我说我有孩子了，今年已经三岁了。”千岛里树看着近在眼前的朝日奈昴，眼睛里飞速闪过一丝心疼，但是她同样的也知道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能后退的可能了。
  “彭！”朝日奈昴的手狠狠地砸在树上，千岛里树的心狠狠的抖了一下，同时克制住自己想要看一下对方的手有没有受伤的冲动。
  现在的她已经没有这个资格，也许在今天以前还有，但是从今天起，能够站在朝日奈昴身边为他加油、替他擦汗担心他会不会受伤的人永远都不会是她了。
  “我真是一个傻瓜！”朝日奈昴恶狠狠地看着平静的说出这句话的千岛里树，匆匆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转身离开了。
  朝日奈昴这个时候他只能离开，明明是自己的一个真心被对方狠狠地踩在了脚底下却还是舍不得伤害对方半分，但是他的骄傲也不允许自己继续停留在这个地方，而且他不知道如果继续他和她在一起的话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匆匆离去的朝日奈昴并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出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千岛里树骤然变化的脸色，微微想要抬起的双手以及眼睛里再也掩饰不住的痛楚。
  等到朝日奈昴消失在千岛里树的眼前的时候，千岛里树再也坚持不住了。
  她慢慢的蹲下，将头埋在双臂中，虽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但是从她周围散发出来的那浓浓的悲伤的气息还是让人知道这个人应该是在哭。
  过来过去的人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个蹲在树下的少女，但是大多数人都选择匆匆过去，毕竟这样的场景很像是失恋，而这个时候对方是最不希望被人打扰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千岛里树终于抬起了头，脸上没有任何的痕迹，但是红肿的眼睛却是告知人们它们的主人刚刚做了什么。
  千岛里树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了一眼这个地方，同样的转身离去。
  这个结果在她的预料之中，虽然说在真正地面对这个结果的时候她的心很痛，但是她已经给了自己伤心的时间，那么在软弱之后她依旧是那个千岛里树。
  生生的从自己心上挖下一块肉的感觉并不是很好，但是伤口总会好的。
  另一边，朝日奈昴因为得到了意料之外的答案，心情同样也是不好，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他是觉得千岛里树在骗自己的话，那么在自己转身离开千岛里树却没有任何表示的时候他就知道那是真的了。
  真是好笑呢！和自己的女朋友分手两年之后却被告知对方有了一个三岁的孩子，还有谁能比自己更加倒霉吗？
  朝日奈昴现在的脑子里乱极了，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的。
  无意识的来到了他最熟悉的地方篮球馆，因为是中午，所以根本就没有人。
  朝日奈昴有些呆愣的看着这里，突然就想起当年的时候他在打球，而身边是千岛里树则是在旁边给自己加油场景，这让朝日奈昴的心情更加烦躁了。
  泄愤的打了一个多小时的篮球，在篮球社的人都回来的时候被打断了，当然因为他的手受伤了，再加上刚刚不自爱的表现，篮球教练终于发火了，将他赶出了篮球场。
  朝日奈昴不想要去医务室，他知道手上的伤会让自已有一段时间不能打篮球，但是这个时候他特别想要一些东西来提醒自己的存在。
  朝日奈昴一个转身出了校园，没有目的的乱逛了很久，最后坐在一个花园里发了好长时间的呆，直到天已经很晚了才拖着自己的身体回家。
  朝日奈昴回家的时候客厅的灯是关着的，看样子大部分人都已经睡着了，这样让朝日奈昴的心放下了不少，也不枉他特意拖了这么长的时间，他抬起的自己的右手，毕竟这样明晃晃的伤势可是没有办法掩饰的。
  他不想要家里人知道他手上的伤，虽然他能够有解释，但是他不能保证能瞒过家里那些聪明人。
  可是就在朝日奈昴打开灯之后，却发现在在沙发上坐着一个不应该在的人。
  朝日奈昴下意识的藏起了自己的右手。
  那个人看见朝日奈昴的动作，镜片上闪过疑似冷光，“你回来了？”
  “右……右京哥，你怎么在这里？也不开灯，可是吓了我一跳呢！”朝日奈昴将头微微一偏，就好像这个样子能减少一下自己心里的紧张。
  “是吗？”朝日奈右京用手抬了抬自己的眼镜，眼神犀利的看着自己这个一看就知道他在心虚的弟弟，“你有什么事情是想要对我说的吗？”
  看到朝日奈右京的这个表现，不知道为什么朝日奈昴就觉得自己的所用想法都暴露在自己哥哥的眼睛里。
  “不，没什么。”动了动嘴唇，朝日奈昴还是选择了隐瞒，千岛里树的事情他想要自己解决。
  “是吗？没有就好，你记得下次不要回来这么晚了，虽然你现在已经是大学生了，但是我和雅臣哥还是会担心的。”不知道是不是相信了朝日奈昴的话，朝日奈右京并没有为难自己这个弟弟。
  似乎他在这里只是来叮嘱一下晚归的弟弟，说完话就已经起身转准备离开了。
  朝日奈昴看着自己二哥的身影，整个人有些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但是就在他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的时候，一句话从对方的那边传了过来。
  “有时候初恋并不是美好的，你也到了该忘记的时候了。”朝日奈右京说这句话的是背对着朝日奈昴的，于是对方也就没有看到他的眼睛里闪过的痛苦。
  说完这句话的朝日奈右京并没有等待答案，只不过是继续自己的动作。
  “对了，你手上的伤不要忘记上药。”这是朝日奈右京消失在客厅的最后一句话。
  朝日奈昴有些自嘲的倚在墙壁上，虽然不知道右京哥是怎么知道的，但是如果事情真的像右京哥说的那样简单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那么多为情所困的人了。
  而右京哥自己不就是还没有走出来的那些人中间的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