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色生香(喜了)》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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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三子,把我的瓜达尼尼给我,”毛毛坐起身,落寞地伸出手,
  我把她的小提琴递给她。她接过后,微噘着唇委屈地拉了首柴可夫斯基的《忧郁小夜曲》。拉完后,两手一摊又摊回床上。
  我无奈地看着落寞的毛毛。她脚还包着,天天又不能下床,整天躺着,有多无聊就有多无聊,再加上不能去参加庆功宴,她难过死了。
  “不行,三子,你一定要去,不然,我咬死你,”突然歪过脑袋,哀怨地瞅着我,
  我无奈地笑着,把手腕递过去,“你咬,你咬啊。还没想通?瓜达尼尼才是我们的武器,”又去滑了一道她手边的琴弦,
  “三子,你去琴房弹一段《想谭诗》给我听好不好,”她真是想哪儿出就哪儿出,娇气地拉着我的胳膊,可怜兮兮地望着我,
  “毛毛,忘了你的小老婆吧,这才是你一辈子的归宿,”我又把小提琴往她怀里按了按,她还拉着我的胳膊,直摇头,“不,你弹给我听好不好,——-”
  你怎么扭地过她和你这样撒娇?没办法,人家是病号,她想干什么,你不都得应着。只能去琴房。
  远远,就听见流泻出优美的《睡莲》,亲切纯净的旋律犹如耳边细语。
  推开门,果然,一个同样优美的背影。姚夜。
  我靠在门边静静地听他弹完整曲,确实非常完美。想起毛毛总对他的评价,“没有感情”,我到真听不出这么细致。毛毛是真爱钢琴。
  见他抬眼,我微笑着朝他点点头,“别的琴房现在都锁了。毛毛想听曲子,我能用一下这钢琴吗,弹完一曲子马上还给你,”
  他也没回答我,只拿起琴谱起了身,坐到一旁的小沙发上。毛毛和他吵过几次架,他不想搭理我也是正常。我无所谓地坐到琴边,还是说了声谢谢,
  “毛毛,听着,《想谭诗》是不是,”我拨通了手机后,放在钢琴架上,
  《想谭诗》是犬夜叉里的一段钢琴曲。听这首曲子有氧气被抽空的感觉,忧伤淡淡的总是散不去。毛毛心情本来就糟,还听这样伤的曲子,不好。可她非要听,我只能就着她。
  一旦进入,我就会投入。技巧或许不娴熟,可,我“有感情”啊。琴房里,只闻忧伤的《想谭诗》————
  当我再拿起手机时,那边是毛毛抽噎地声音,“三,三子,太,太好了,我舒服,舒服多了,”没办法地笑着摇摇头,这个毛毛哟,
  “啪啪啪,”突然门边响起轻轻地巴掌声,
  我一回头,笑了,是减元。
  他走过来就坐在我身边,食指点着一个琴键“铛铛”响,“怎么就弹地这好咧,”象个撒娇的孩子,“给我也弹一首吧,”笑地可爱极了,
  我朝他调皮地皱皱鼻头,回头望了那边还坐在沙发上看琴谱的男孩儿一眼,压低声音,“这琴人家还等着——-”可话没说完,我见那边的姚夜好象也没要过来要琴的意思,想着给减元弹一首怎么了,玩心一重,就又转过头,小声跟脑袋嗑在我肩头的男孩儿说,“想听什么快说,咱们抓紧时间再来一首,”
  “你弹什么都好,不过最好是快活点儿的,刚才那首惨兮兮的,”
  我也颇为赞同地点点头。
  弹什么呢————想着,指尖已经灵动起来,《快乐的农夫》。
  真是快乐的,边弹着,我和减元都象两个调皮的孩子呵呵笑着,因为,他一直在旁边捣蛋。
  也没敢闹多长时间,牵着减元起了身。“姚夜,谢谢你啊,”
  男孩儿也只是淡淡地抬了一下眼,又回到他的琴谱上。
  “啊!”从琴房里出来,减元突然打横抱起我就跑了起来,
  “减元,你干嘛啊!”夕阳下,傍晚的晚风徐徐吹来,一个男孩儿抱着一个女孩儿奔跑在校园里,一道多么迤俪的风景,引来三三两两学子的注目,
  他把我放在了c场上双杠上坐下,我害怕掉下来,双手牢牢抓住身后的一条杠子,“小疯子,快放我下来,”娇嗔地瞪着他。这只双杠是男孩儿玩的,还有点高咧,
  他呵呵笑地粘在我身前,脑袋搁在我的双腿上,耍赖地说,“等会儿,给你样东西,”
  我笑着看着他向后退了一小步,轻轻抓住我的脚踝,从手腕上卸下一g红绳————
  “绑在左脚上,小鬼莫要来,绑在右脚上,红运天天回——-”一边念叨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绑着————
  看着男孩儿纯真诚挚的侧脸,我,彻底地愣了。
  许多年以后,当我从角落里翻出曾经绑在我双脚上的四g红绳,才知道,原来那个时候,我已经被深深的绑牢了————
  “375,”
  “哦,”接过小男孩儿递过来的碟子和钱,鼠标移动,在电脑里勾注,
  “你们这里有《风神之臣》吗?”
  我一下愣住了,“恩,——”这才抓瞎咧,我也只是偶尔来这打混,南子这店我其实不熟,
  “有,你等着,”一个声音正好c进来。幸亏东海回来了,手里提着的早点往我面前一放,“三子姐,快吃吧,你最爱的三鲜粉,”人已经去后面货架拿碟了。
  南子不在,通常都是东海看着店,他很熟,而且男孩子没一个不好游戏的,东海更是得心应手。
  看着小男孩满意地拿着《风神之臣》走了,我也愉悦地打开面前的塑料袋,我最爱的三鲜粉——却,当浓郁的香油味儿扑面而来时,我一阵作呕,
  硬是压下了难受的反胃,我的眼睛都憋红了,赶忙推开面前的三鲜粉,
  “南子说他今天去碟市看看,中午我们——三子姐,你怎么了?!”东海弯下腰紧张地看着我,我朝他摆摆手,“没什么,可能这几天胃有点受凉,”微笑着蹭了蹭眼睛。这几天是很没有胃口,特别是见着油腻的东西,今天竟然看见大爱的三鲜粉都想吐?我不自觉m了m自己的胃,它是怎么了——
  怕东海紧担心,我一下子就把话题扯到了别处。“这地儿还蛮大,其实还可以弄点儿漫画租,”我起身晃悠在左边靠墙的空地,其实也是想活动活动,压下刚才那股不适,
  “呵呵,你和南子真想一块儿了,南子说漫画是个大市场,他得先m熟些再进书,”东海一边打扫着店里的清洁,一边笑着说。我也点点头。也是,南子对这个店可下了不少心思。
  “我是一只小色狼——”手机突然响起来,
  “喂,”
  “和三是吧,我是‘玉旗’的冯予诺。”玉润儒雅的声音。
  我一愣,是他?他象是知道我的奇怪,“我是通过你们学校知道的你的电话,”
  “哦。你好。”放松了些。手里帮东海顺着货架上的碟。
  “是这样,我有件事想和你谈一下,你现在方便吗。我过去接你。”
  “是庆功宴的事吗,我已经——”
  他打断了我的话,“能见面谈吗,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看来这个男人也蛮固执。
  沉了口气。算了,见面谈就见面谈吧,当面说清楚也好,我确实无心再在庆功宴上费神。
  “我在南京路的‘南三碟屋’。”
  挂断电话后,继续帮东海整理碟屋。
  当门口停下一辆黑色跑车,东海奇怪地看向我,我微笑着拿起包斜背上,“是我们学校一次活动的主办商,和我谈演出的事儿。东海,南子回来后跟他说一声,我晚上再过来,我那儿还有几盘新碟,晚上一起给他带过来。”
  “恩,”东海笑着点点头。
  正好出去的时候,涌进来几个小女生,“唉,老板不在啊,”掩不住的失望。这碟店的生意怎能不好,就光凭南子那张脸——呵呵。我乐呵呵地坐进了车。
  “你心情很不错,”驾驶位上的他侧头望着我,眼里嘴角都是笑意,
  “是不错。”我心不在焉地答着,眼睛还只望着外面的碟屋,不断有涌进去的学生,心里那个舒服——
  他带我来到了一处名叫“浮士德”的西餐厅。这是一座复合式餐厅,是餐厅,同时也是酒吧,里面基调以白、黑为主,简约素朴也不失华贵。
  我只要了杯清水,胃口不好是真不想吃什么。他也没有勉强。
  “我确实是为庆功宴的事情,”我喝了口水望着他,他很坦白,“后天就要举行宴会了,你和你同学的那个表演不能参加,很遗憾。可是,我私人想请你帮一个忙,是这样,”他微笑起来,好象有些不好意思,低垂下眼,“我是财团的领导者,为自己的下属庆功,他们希望我能,我也能为他们表演一个节目,”又看向我,有些无奈,“我也学过几年钢琴,可是许久不碰也生疏了,我想请你临场带一带我,”
  恍然,我也微笑起来,原来他是邀请我和他一起演奏。m了m鼻子,我歪头瞄着他,故意皱着眉头问,“那这种x质的,我有报酬吗,”
  “当然有,我个人会——”他连忙说。瞧你多可恶,非要露出个贪财的小人样给人看,
  笑起来摇摇头,直朝他摆手,“说的好玩的,帮忙就是帮忙,只要您以后还有这样的机会想着点毛毛就行了,毛毛真的很爱钢琴,”
  “你呢,”
  “我属于瓜达尼尼,”比了个拉小提琴的样子,“以后有这方面的机会来找我,”我眯着眼笑的很明媚:这是个手里握有最豪华唱片制作班底的幕后老板咧,打通路子总没坏处。他笑着点点头,“那我们明天还是后天,宴会之前找个时间先磨和磨和,——-”
  我拿起水杯刚准备点头,突然一个人硬生生朝我撞过来,————
  “三子,三子,真是你——”我确实惊住了,那人本是想朝我扑过来,幸亏我反应快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那人倒在我脚边,还拉着我的裤腿。我只闻一股浓重的酒气窜上来,不免又有些作呕,连忙捂住嘴艰难地压了下去,
  现场已经乱成一团,我对面的冯予诺已经起身到我身边扶住我的胳膊,我脚下匍匐着的人也被几个男人蹲下扶住,
  “对不起,对不起,实在对不起,他喝醉了,————”
  “容清,你醒醒,醒醒,你喝太多了,”
  几个男人都要扶起他,可那人却突然掀开所有人,也不知道有多大的劲儿,一下子爬起身跪在地上抱住了我的双腿,我惊吓地g本没反应过来,他仰着脸迷迷糊糊地,象在盼望,象在乞求,
  “三子,给我跳支舞吧,我好想你,好想你——-”
  我g本不认识他!这样的情状着实让我吓地不轻,他的酒气又一阵一阵向我扑来,我只能紧紧地捂着自己的嘴,眉头皱地死紧,
  “你真吓着她了,放开!”扶着我的冯予诺冷着脸去拽开他的手,谁知那个男人狠狠打开他的手,向后踉跄了下,又跪在地上痴痴地望着我,“三子,我也有钱,我也很有钱,你看,你想要什么我全给你,全给你,只求你给我一支舞,一支舞———”象是着了魔,他手指不稳地从身上掏出钱包,一打现金,各种卡捧着只往我跟前撒———
  再也受不了,我捂着嘴跑出了餐厅!
  “和三!”
  “三子,三子——-”身后冯予诺,以及那个男人扑倒在地的叫唤。我全不想听。
  一出门,终于再也忍不住,弯腰双手撑着膝盖难受地吐出了一些酸水,
  “你还好吧,”感觉一双手扶住我轻轻地拍上了我的背。我伸手用手背擦了擦嘴,朝他摇摇头,撑着露出一抹微笑,“没事儿,”
  这时,跑出来一个男人,
  “你没事儿吧,”他担心又愧疚地望着我,“真不好意思,容清他刚才多喝了点儿,吓着你了吧,我们在‘红娆’看过你跳舞,————”
  原来都是那支舞闹的啊。我无奈摇摇头,“算了,只是没想到红酒也可以醉地那么厉害,”
  那男人还说了些什么,我一来反胃地难受,再来他身上也有些酒气我闻不得,意味阑珊地竟然什么都没听进去。
  直到坐上车,只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非常无力———
  系办公室里,我手背在身后乖乖地站在那里。
  “三子,”涂主任望着我,最后又似无奈地摇摇头,“你坐吧,脸色怎么不好,病了?”
  我点点头,“最近胃有点不舒服,”没敢坐,还是老实地站着,
  她也点点头,“就算病了,————三子,你知道刚才的小考你表现的很糟糕?”
  垂下眼,轻轻点点头。确实糟糕。每季度,学校各系都会有个展示x小考,也就是在小礼堂公开测试,其它专业的同学老师都可以来观摩,有时甚至还会有些兄弟学校或专业人士来指导。我们称这种小考为“开堂小考”。
  刚才小考我抽取的考察曲目是川井郁子的《margaritaconcerto》,这是一支具有法国式明快、热情和诙谐幽默的曲子。我表现的非常不好,不是技巧,是感觉。这几天我软绵无力地厉害,怎么演奏地好如此奔放的曲子?
  其实,我也很沮丧。“开堂小考”我从来没有如此糟糕的表现,也难怪考试都还没有全部结束,系主任涂老师就把我叫进了办公室。她亲自教了我小提琴专业课三年,看我这样的表现自然忧心。
  “三子,你知道我们这些老师有多看中你,你底子扎实,又刻苦,是个很好的苗苗。可是最近———是的,我们确实鼓励同学们把握各种演出机会,我也知道你的钢琴基础不错,可是,三子,你真要好好想清楚,我们虽然不要求你一定要成名成家,但,你的专业是小提琴,你从小到大练了那么长时间的小提琴,又有天分,为什么不能咬咬牙为自己在这条路上闯出点名堂呢?你这么大的孩子呐,外界的诱惑太多了,我们学音乐的,这种诱惑碰到的更多,想静下心来确实不容易,不过,三子,你是个学琴的料,也许你走商业路线也能成功,可是,我们觉得,可惜了啊,———”
  语重心长呀,让我听着怎能不难过?我爱小提琴,我爱我的这些师长,可我的表现————伸手用手背默默擦掉不断掉下来的眼泪————
  “好了,我今天找你谈,也不是想批评你,”她递给我一张纸巾,拉着我的手腕牵着我坐进了旁边的沙发,“你知道今天的‘开堂小考’有柴可夫斯基国立音乐学院的老师过来吗?”我一下子抬起了头。知道自己错过了什么!虽然,由于经济原因,我对乌克兰总是怀着憧憬式的虚望。可是,那里,毕竟是每个学习小提琴的孩子的梦想,让我怎能不懊恼?即使不能去,起码,起码也要在它的面前展示自己的实力啊!
  涂主任看见我睁地圆溜溜,里面嵌有十二分懊恼与不甘的眼睛,却,笑了。她拍了拍我的手,起身,从办公桌上递给我一个资料袋,
  “乌克兰是我的梦想,希望在你的身上能够实现。我已经把你历年来的成绩以及各种演出资料给了那边的老师,作为我个人推荐,接受他们下月初的一个内部征选。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如果表现特别出色,你可以获得那边的全额奖学金。三子,不要辜负我啊。”
  我知道这话有多重,我知道这个机会有多难得———站起来,指尖甚至是轻颤地接过资料袋,然后,紧紧握住!就象握住自己的命运。带着泪。我笑了。
  回到宿舍,我非常郑重地把资料袋好好地放在了枕头底下。然后,躺下,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床顶发呆。
  此时,脑袋确实空空的,就象一个人在饿地失去了方向感,突然一个无比鲜美的大馅饼从天而降,生生砸在你脑袋上,你晕忽忽,乐悠悠,又有些不知所措————
  “三子,三子,”
  直到毛毛瘸着腿坐过来推我,我才幽幽看向她,
  “你没事儿吧,涂主任凶你了?”
  我摇摇头,突然起身框住了她的脖子,轻轻靠在她的肩头,“毛毛,我接着了个大馅饼。————”
  在毛毛疑惑的注视下我把涂主任说的话告诉了她,
  “好啊,三子,这真是个天大的好事咧,你真该好好把握这次机会,我们系也只有你可以去为这个理想搏一搏,再说,说实话,你确实有拉小提琴的天分,该好好磨砺磨砺,”毛毛惊喜地扭头望着我,手爬过来揪住我的脸蛋儿,“不过,我怎么感觉你好象不是很兴奋,是担心钱吗,不是说可以获得全额奖学金吗,”
  我瞅着她点点头,又叹了口气,“全额奖学金多难拿到,他们在全国征选也只有两个名额。好,就算我拿到了,学费解决了,生活费呢,出国留学很现实的,”一撒手,我又一头躺回枕头上,
  “咳,生活费那就是小事情了,我看你不是在着这个急,你还是对自己没信心!”她掐了下我的手背。我也没感觉疼,却真真切切看进毛毛的眼睛,真不愧混在一起多年的知己,我是没信心呐,想起今天的小考————
  “三子,看来今天的‘开堂小考’对你打击还真大,啧,还是越重视越没底气呀,”她趴过来盯着我的眼睛,“你也知道今天你的技巧没问题,是情感,三子,你现在关键是好好调息自己的心态,抛下包袱,轻装上阵,其实,有时候你越不看重它,以游戏的心态对待它,你越得心应手,”
  我一边听着一边点头,知我者毛毛啊!突然捧着毛毛的脸,“毛毛,你要是个男的,我就嫁给你!”眼睛亮晶晶的,直笑,
  她却一瘪嘴,打开我的手,起身,“哎呀,免了吧,我才养不起你,三子,你是个妖j,要玉皇大帝来收你!”她点了下我的额头,
  我好心情地舒了口气,眼睛一瞟钟,突然跳了起来,“哎呀,我和冯予诺约好三点试琴的,”散开头发重新扎马尾,
  “呵呵,才一副为了小提琴贡献终身的样儿,马上就要变节钢琴了?”毛毛瞅着我揶揄道,
  我挎上包大大方方摇了摇头,“这是去帮忙,应人之事就要忠人之事,不过,你说的对,这是我最后一次为钢琴付出了,以后,我的生命里只有小提琴!”还夸张地做了个奋斗的前倾姿势,
  毛毛哈哈笑,“去吧,跟你的钢琴宝贝说永别,”
  笑闹着,我j神矍铄地跑出寝室。
  北湖沿线,寸土寸金,我坐在的士上都能闻到扑面而来的金钱香,这里是武汉最高档的商业圈。
  “玉旗大厦”,当我走进去,高尚的人士在我身边穿行忙碌。我不免有些小心翼翼。
  “对不起,我叫和三,和冯予诺约好三点钟试琴,”走向类似询问处的地方,里面一位漂亮的女孩儿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哦,和小姐,冯总正在等您,请您直上顶楼,”她竟然走出来亲自把我领到电梯旁。电梯里只我一人,直升顶楼。
  “铛!”清脆的抵达声。我踏了出去,柔软的白色地毯,大气清雅的文竹、壁画、屏风。我看见一个背影正伏在窗旁的钢琴上,轻轻走过去,站定。是冯予诺,他趴在琴键上好象睡着了,
  “咳咳,”我清咳了声,趴着的人有了动静,起身望着我,还眯眯糊糊的,呵呵,他这样子全然没有平时的俊雅,甚至有些孩子气,
  “冯予诺,”
  睡着的人好象一下子惊醒,望着我,我也好玩地望着他,“睡醒没有,”
  他到底有大将风度,一下子象缓过来,定神露出微笑,一点儿也没失措,“对不起,我睡着了,”起身,歉意地朝我一点头,“你先坐坐,我去洗把脸,”不过,脸微红,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嘛,
  他走后,我微笑着耸耸肩,走到琴边。这一看,不得了,刹显惊喜。
  steinway。这可是钢琴里最正宗的贵族。90%的顶级音乐会用的大三角钢琴都是出自steinway之手。steinway对于钢琴音色追求可以说是近乎变态的,每一台steinway在出场之前都要经过苛刻的检查,以确保每一架steinway钢琴都有一种独一无二的声音。
  从音色上说,steinway的声音很难用语言来表达。只知道,每当人们第一次听到steinway的声音,无不为其雍容华贵的气质所折服。
  如此具有帝王气质的琴应该演奏华丽的乐章吧,我不禁抚上琴,汤姆。帕瑞斯的《magicindecember》流泻而出————
  悠游自如的指尖,滑泻出的是难以自抑的美感。steinway的低音浑厚无比,中音温暖而宽厚,高音明亮而华丽,再加上,汤姆。帕瑞斯的钢琴曲本身就是艳丽多彩的巴洛克风格,我几近沉迷其间————
  直到一曲作罢,我缓缓收手,还在愣愣盯着琴键:用这样绚丽的风格和钢琴做别,也算值了吧————
  “我们就弹这首曲子吧,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这种意境,很美。”他站在暗处,我却清楚看得见那双眼睛,里面是如火的美丽。
  笑着点点头,就让这支《magicindecember》做为我一个时代的结束,另一个征程的起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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