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琴化身美人儿/古琴化身美少年》分卷阅读8

  好好睡吧。”
  外面梧桐树的枝摆随风轻轻摇曳,像是二丫翘晃着的小辫子,又像是大毛憨憨的笑容。
  凌星未记得,那一晚站在三座墓前,容樽哭了。从来娇生惯养不知天高地厚的人伸手遮住了眼眶,背对着他,肩膀微微颤抖,声音沙哑似是喃喃地对他道:“星未啊,他们都走了,从今以后,就剩我们两个了。”
  那是他唯一一次见容樽流泪。
  凌星未心口堵的慌,抿紧了嘴唇,沉声说道:“你放心,我不会走。”那些人类如何,跟他又没有关系。他就想留在蓬莱山上,跟这个娇气鬼待在一起。
  他本以为,他们能在一起一辈子的……
  ……
  “大人,隰朋大人?”
  凌星未倏地从床上惊起,汗珠顺着硬朗的脖颈线条划入衣襟里面,他沉重地喘着粗气,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
  “大人,您做噩梦了?”婢女担忧地问道。
  “出去。”凌星未沙哑着嗓子说道,婢女不敢久留,放下水盆和毛巾,恭恭敬敬退了出去。
  直到屋内没人了,凌星未这才抬起头来,双目赤红狰狞,良久,才渐渐地缓过气来。
  他简单梳洗过后大步走到院中,本已快到门口了却又掉头回来。沉着一张脸在衣橱里翻找半天,在最底下抽出了一件款式较为文雅的浅色衣袍。
  隰朋的面色较黑,身材又魁梧,平日里以武将短装示人那是英俊利落,可当他换上浅色的文人衣袍就不那么好看了,府上仆婢全都呆若木鸡地看着他。
  他军队里的手下见他从府里出来了,差点吓掉了马,长大嘴巴望着他,“将,将军……您今天这是……”
  凌星未瞥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兀自上了马,扬长而去。
  他又来到了高僖的府邸门口,还没下马,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琴声。门房都听的如痴如醉。
  当他走进去时,高僖正摇晃着脑袋听号钟弹琴。见到他来了,有过一丝吃惊,站起身问道:“隰朋?怎地一大早赶来,可是昨日忘了什么东西在这里?”
  凌星未的目光绕过高僖,落在笑眯眯的容樽身上,又转瞬离开,板着脸道:“并无。我今日准备进宫探视君上,问你是否要同去。”
  隰朋和高僖虽然看似都已远离朝堂,但其实还是不一样。高僖年岁已高,除了威望并无实权。而隰朋军队的力量一直被各位公子觊觎,只要他一日还在位,诸位公子面上斗的再厉害,在隰朋面前也得对他客气三分。
  诸位公子里面,隰朋对其他几位正眼都不给一个,只有面对长公子无亏时还算另眼相待。高僖虽然不忿公子们夺位的行径,但桓公身体羸弱、大势已去,他心里清楚,隰朋这是实际上已站到了公子无亏那边。
  新君继位已是早晚之事,拥立长公子也是维护了祖宗之法,实不为过。
  公子无亏也是聪明人,他看破不说破,对隰朋没有多明显拉拢,却暗自对他放宽了许多限令来示好比如可以偶尔进宫探视一次桓公。
  高僖长长叹了一口气,原先听琴时的好心情已是不见,思虑良久,点了点头,“曾日君上对我有恩,如今君上蒙难却无能为力,着实愧见君颜……也罢,今日就跟随隰朋进宫,在君上榻前谢罪。”
  容樽一直在听着二人的谈话,见他们要进宫,觉得这是大好机会,微笑着插进话来,“我与号钟早闻齐王宫的雄伟,不知是否可以……”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声冷笑给打断,隰朋斜睨过来眼睛,神色倨傲,“你无官无职,身份可疑,把我齐王宫当做何地?怎么,还想进去一日游不成?”
  容樽没能察觉出他话语中夹杂的词汇,只是被怼的有些憋屈。
  想他堂堂上神,有哪里去不得了?他齐王宫怎么了,还能比他的蓬莱仙岛更好看的?
  高僖虽然也觉得让容樽两人跟去不妥,但仍觉得隰朋说话也太不留情面了一点。更何况昨日他笃定地说过容樽不是几位公子的人,怎么今日就成了身份可疑了?
  这人,也太不会当着人家面说话了一点。
  高僖有心挽救,笑着对容樽解释道:“先生初来我齐国或许还不知,目前我等君上身体有恙实不便见客,不然已先生之才,老夫一定会代为引荐。”
  容樽还在一个人生气,闷闷的没有回话。
  今日去不成便不去,等这个讨人厌的武夫走了,他再单独与高僖说说,就不信还没办法了。
  他最讨厌这种没文化粗鄙的莽汉了,就算今日隰朋穿了件风格他喜欢的衣服,也还是掩不住那一身的匪气!
  容樽自己在心里腹诽完,觉得舒畅了许多,转身带着号钟就准备走。
  就在这时,却又听见那人低沉的声音说道:“慢着,你这人是没什么用,那个会弹琴的倒可以带上。君上躺的久了,正好听个小曲儿解解闷。”
  作者有话要说:
  我家攻美啊,现在只是工作需要暂借了隰朋的身份留在此地,不是原本样貌啊23333
  第六章号钟(3)
  看守齐桓公寝殿的守卫见到隰朋前来,的确没有多加为难,行礼后便放凌星未与高僖先进去了。不多时,两人出来,凌星未的眼睛扫向容樽,语气傲然,“你在这儿等着。”又瞥了眼号钟,冷冷道,“你跟我进来。”
  守卫对视一眼,一人上前赔笑道:“隰朋大人,公子吩咐过,不允许外人打扰君上……”
  凌星未冷峻的目光转来,刺的守卫一激灵,薄唇轻抬,“一个琴师而已,公子若不放心去查便是。”
  守卫不敢再质疑隰朋,犹豫的当空,高大的男人已带着号钟大步走了进去。为首的一人给同伴去了个眼色,那人立马快步跑开报信去了。
  容樽见大门重新关上,不悦地撇了撇嘴。
  他对这位将军的傲慢态度真的是很不满意。
  高僖见他神色不悦,安慰道:“容先生莫放在心上,隰朋一介武夫,性子直爽了些,他绝无怠慢先生之意。”
  容樽在心里哼了声:果然武将什么的是最无礼了。
  高僖又叹了口气,目光有些落寞,看着里面,“君上这段时间受苦了……若是号钟的琴声真的能令他宽慰一二,也是善事。”
  齐桓公久病在床,身体已是极为虚弱。传见后,只见一个瘦弱清秀的少年抱着一把古琴走了进来。
  他抬了抬眼,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号钟垂首答道:“号钟见过君上。”
  “你也叫号钟?”齐桓公有些惊讶。
  “是。”
  齐桓公的眼神软了软,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美好的事情,混沌的眼中变得宁和,轻声道:“真好。隰朋说你会弹琴,那就,奏一曲吧。”
  号钟忍不住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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