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了个人能重新开始,但这不就出问题了么,人都没活明白,怎么还能活得好。”
晁泽沉默了。
“无论好坏,你该把选择的权力交给他自己。你不能干扰他。”楚教授已经不打算再说下去,他拍了拍晁泽的肩膀,然后站起了身。
晁泽抬起头来望着他,“那老师希望我怎么做?”
“他之前是我最寄予厚望的学生,现在是我最心疼的后辈。我希望他既能过得明白,也能过得好。”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教授轻叹一口气,“你是个明白孩子。”然后先一步走了出去。
夏钧看到楚钟国这样的脸色心里一咯噔,觉得晁泽可能真的严重了,打探起来都不带着几分小心,“他……怎么样?”楚钟国面色缓了缓,“你自己去找他吧。这次回来我会住一段时间,你随时可以来找我。老头子我现在要回去倒时差了,你保重自己。”
夏钧虽然还想跟老板寒暄,但更心急晁泽的情况,送了老板出门便急冲冲打开了书房的门。见晁泽坐在单人沙发上,头埋在双手之间。
“晁……”
没说完看到晁泽抬起头来,眼神里是无法掩饰的痛惜。晁泽走过来,抱住了他,“对不起……”
第二十九章【好起来】
“你……或者说元卓,最早要离开我的时候,我察觉到他想要催眠我的意图,已经有了防备,所以他失手了。但是我很害怕,从那之后,我开始接受一些反催眠的训练。在我没有防备或者自己愿意的情况下,可以被浅度催眠,但想要进入深层意识改变记忆,几乎是不可能的。那天你想要……当时我确实很难过也确实被你影响了,因为我很相信你……”
晁泽抱他抱得很紧,夏钧没有挣扎也没有其他动作,“所以,当时你的意识混乱是真的,后来才是骗我是么?”
“我不准备告诉你的真相,小张已经先一步让你知道了。我不敢想象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我心中演练了一万遍你来质问我的样子,我受不了…真的,受不了……也只好将错就错,宁愿你不忍,哪怕是可怜我,只要你留在我身边。”
说到情深处晁泽自己先哽咽了,也许是觉得一个大男人这样有些丢脸,为了避说出来不成语调的话他选择了缄默。两人一时无话,室内显得有些寂静。
夏钧慢慢抬起手,回抱住了他,“之前我总觉得那时候的穆元卓和你都不成熟,才会犯错。现在看来,我们都还是一样。”夏钧靠在他肩头闭上了眼睛。他们在这段感情里用尽了力气,疲倦,拉扯,最后依然要靠在对方的肩膀寻找支撑。
晁泽浑身僵硬得像一根小棍,数九寒天里被冻硬的钢管可能还比他要软和三分。他着实难以置信,夏钧会回抱他。晁泽心里噼里啪啦炸开了一堆焰火。
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爱情到最后不是两军交战,他们并非是需要算计和欺骗的两个对立个体。相爱是一种美好的契约,从此之后以最大的信任和包容跟另一人携手同行,这个道理他从前不懂,现在他才悟出了一点意思来。不是要哪一个人长途跋涉、艰难地去接近另一个人,而是两个同行的人在一起,不断不断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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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钧决定要找回从前的记忆,晁泽知道之后没有反对,只是用灼热和依赖的目光看着夏钧,像一只知道主人即将远行的大狗狗。夏钧眼里逐渐染上一点怜惜和笑意,他决定再留几天时间给现在的他们。
两人重新去了之前泡温泉的酒店,他们疯狂地相互索取和给予。没人知道回忆起从前的事情对现在的夏钧来说意味着什么,晁泽内心的不安藏都藏不住。没有过去的夏钧原谅并接纳了他,但是切身经历了那些事的穆元卓呢,等他想起来之后会发生什么……晁泽依旧担心,却一句都没有提起。
最后一个晚上,他们没有zuo爱。晁泽只是长久地拥抱他,久到两人几乎要连在一起化为石像。
夏钧伸出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我们说说话吧。”
晁泽看着他,动都不敢动,夏钧竟然觉得这模样有些乖巧,他内心为此感到有点好笑,“我想不起来从前我们是怎么相处的了。但是我大概知道,有很多话我都没有说过,我也没有听你说过,我们都觉得对方会懂,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的。有个叫彼得斯的人写过一本书,他说人们永远不可能像天使一样交流。一个人有时候很难完全理解另一个人。有些话我怕不说出来你就不敢确定,所以今天我都说给你,你要听好了。”
晁泽贪恋地注视他,点了点头。
夏钧笑了起来,像在回忆一个很久之前的故事:“你第一次走进我的工作室,我就喜欢上了你。每一天,我都感觉自己陷得更深了一点。决定催眠你,是因为我嫉妒穆元卓,那时候我想我应该要得到全部的你。找回记忆之后我会做什么决定,自己也很难保证,但是我现在很爱你。我明白你所有的担心和顾虑,虽然不赞同你处理问题的方式……我也有软弱和羞于说出口的念头,但我都说出来了,希望给你一点底气。”
夏钧轻轻啄了一口他的嘴唇,“明天我去找楚老师把记忆找回来。不要害怕,要记得我爱你。”
晁泽有点孩子气地把他箍在了自己怀里,“我不会忘记的,只是怕你记不起来。”
“那你可以让我重新想起来,”夏钧拉着他的手贴上自己心口,“我说过了,你要有这样的底气。”
晁泽不说话,就只是固执地抱住他。夏钧开他玩笑:“要么干脆我不去了,就这样吧。想不起来也可以活得很好。”
晁泽摇了摇头,“你不是这么想的。”
夏钧露出一个温软的笑意,凑上来细细吻他,“别怕,都会好起来的。”
第三十章【“上帝将其赐予,又将其回”】
即使在冬季,正午的阳光还是稍显强烈,夏钧伸手把窗帘合得严实了一些,像容易被光惊动的鸟雀。楚钟国坐在夏钧平时会坐的位置上,一眼看穿他的不安。
“我一直有个问题没想明白,之前也不方便问你。”楚钟国开了口。
“老师尽管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变成夏钧,或者说,夏钧这样的人,”年长的教授微微向前了身子,“我能理解迫切想要摆脱一段记忆,甚至等不及用时间去修复它的心情。但为什么不是‘遗忘了过去的穆元卓’而是夏钧呢?”
夏钧垂眼敛眉,他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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