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闻铃断肠声》分卷阅读51

  沉淡,看不出表情。只是他忽而站起身,迈步向房外走,淡声道:“你随我来,一起去送送她。”
  “铃儿,你果真不回去看望父亲母亲么?”萧握住銮铃的手,柔声问。銮铃淡然笑道:“也许会一路下江南,遇见哥哥再说吧,倒是姐姐闲来无事,可以回去串串门。”
  “只拿这么点儿东西……银子够么?”萧又看见竹肩上细弱的包袱。竹一笑道:“大小姐别担忧了,小姐心里有分寸。”
  “路上只我们两个,吃穿用度都简单得很,不用那许多。”
  銮铃不欲多言,只遥遥看了一眼澄心池对面的玄殿。玄殿是李墨兮居所,她只去过一次,余下便是这么远远地看,今天过后,连这么远远看着的机会也不再有。
  而她,也该彻底断了这份念想,断了这份属于古人“萧銮铃”的念想,开始走属于她李清歌的大唐路。
  真的是不知不觉,不知为何,她就缠绕在他的眼神中不能自拔了。为什么呢?
  因为那古人萧銮铃对他刻骨铭心的爱恋,还是为什么呢,那种仿佛宿命般的熟悉之感?她真的是不知道,看到他孤寂,看到他忧伤,她便也不会好过。
  然而,李墨兮,李墨兮……就像李暖一样,忘了吧。
  銮铃回目光,再不看任何人,不再看任何景致,拉着竹离了澄心池。经过初露亭,几株早菊已开,黄艳艳的惹人注目,銮铃不由停步休息,据说李墨兮的书房就在不远处。
  将将站定,风不知从何处闪出来,恭敬地叫了声“王妃。”
  銮铃乍然回神,微笑道:“现在我也不是什么王妃了,你有话但说无妨。”
  风并不多言,身子往侧边一闪,李墨兮和风冽竟出现在风身后。
  李墨兮穿一身广袖墨袍,神情冷冷淡淡的,没有一丝变化,他身后的风冽亦然,面上清冷也没有一丝情绪。然而銮铃心中明白,李墨兮肯来见她最后一面,已是他心底最后的让步,就像銮铃明白,她和李墨兮之间层层叠叠的误会和纠葛,像是千万重山水隔着,从她来到这里之前就有,一直到以后,怕是永远不能说清道明了。
  因而能见到他,銮铃已是满足了,她嘴角微微笑容,向李墨兮施礼:“见过王爷。”
  銮铃穿一身淡极的裙裳,衣料普通,长安城中随处可见,也只梳一个简单的侧髻,一应钗环首饰全无,素净无华,本应看起来是个普通的女孩儿,可她不经意的一颦一笑,却又仿佛熠熠闪耀,轻而易举夺目。
  淡极始知花更艳。
  她仿佛仍是他认识的那个萧銮铃,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了,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李墨兮淡声问:“只你们两个要去哪里?”
  “天下之大,还能没有我和竹的容身之处?”銮铃洒然一笑,和萧悟朗而不羁的神情颇几分相似。李墨兮又道:“不若让风冽跟着,一路也有个照应。”
  风冽吃了一惊,诧异地看向李墨兮。銮铃也没料到李墨兮突然说这句话,她随即拒绝:“不必了,只我和儿两个才逍遥自在,有了风冽又要被他管束,反而不好玩儿!”
  风冽面无表情地垂下眼眸,竹闻言,也垂下脸。
  李墨兮默然片刻,略一点头。两人似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又沉默地站了片刻,銮铃眼神从李墨兮面上滑落,从李墨兮身边擦过,嫣然落在初露亭边上那几丛淡菊,轻笑问:“王爷,若以后有缘再相遇,我们之间的恩怨情仇能不能一笔勾销,毫无芥蒂的做朋友?”
  李墨兮淡极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他点头:“好。”
  “多谢王爷。”銮铃也笑了,快步走下初露亭,竹紧紧跟随,按捺住心情,没有回头。李墨兮默然负手伫立,她这一去,便和他真正再无关系,是真正自由了。
  正是不愿和他再有关联,所以才不肯接受风冽陪她们一起吧?
  日后再见,该是恩怨情仇一笔勾销了吧?他也懒得再和她计较不清……烦心得很。他也不明白为何,知道是她一心撮合他和萧,是她下了药,他会这样烦心。
  銮铃正走了两步,还在李墨兮视线之内,突然传来一声惊呼:“王妃留步!”銮铃听出是哭哑了嗓子的舞笙,不由讶异地回头,站在高处的李墨兮也回头看去。舞笙因为跑得急,一脸通红,神色却仓惶,她重重跪在李墨兮几步开外,哽咽道:“王爷,王妃是冤枉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勉为其难地看吧,我替李墨兮擦把冷汗……
  很快会讲到李墨兮和銮铃过去的事,大家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话说,我心里沉甸甸的,快被这件往事给压死了……
  ☆、第四十七章
  这是銮铃第一次来李墨兮的书房,书房内外两间,阔敞而幽静,光线极佳。里间窗下便是长条大案,案上书纸整洁,墨笔上墨汁未干。窗外芭蕉疏影,一分清幽两分闲雅,若是碰上个雨天,点滴芭蕉心欲醉,想来别有一番情致。外间窗下摆了一对雕工细致的木椅,木椅之间是上好的紫檀木桌,若是再摆上一盏茶静心品饮,定然心旷神怡。
  只是,此刻这书房中气氛不佳。
  李墨兮和銮铃在桌旁坐下,风冽风立在李墨兮手边,竹立在銮铃手边。听了舞笙的话,所有人都沉默。
  尤其李墨兮,他脸色向来淡定,此刻也变了,说不出苍白还是阴沉,似乎差点就要拍案而起了。可他终于没有。他终究不能恣情随性。
  銮铃暗暗为舞笙捏了一把汗,舞笙说谁不好,偏偏说的是李墨兮的心上人。真是个傻丫头。
  “你可知你到底说了些什么?”终于,李墨兮沉声问,原本气氛凝结的书房内气氛愈发凝结。窗外风拂过,芭蕉的叶子探入一角,翠绿的仿佛绿到人心里,绿到人心处却又是化不开的结。
  舞笙身子轻轻发颤,眼里还有泪,慌忙点头:“奴婢本不愿说,可奴婢不愿王妃这么冤枉,身子还没好就得上路,竹姐姐身子也不好,两人路上也没个照应……奴婢确实亲眼所见姑娘把那奇花酒给了舞月姐姐,让舞月姐姐偷偷调换,还说……还说若是被查到,就让姐姐说是王妃指使的……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半句谎言,请王爷明察,若是奴婢有半个字假话,奴婢愿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只求王爷还王妃一个公道!”
  这古人一定是相当迷信的,而舞笙竟发下这样恶毒的誓言,虽然电视上听得多了,銮铃还是不由得心惊。她蹙眉道:“舞笙,你管这些闲事做什么?”
  “王妃认为这是闲事?”李墨兮冷冷低斥,脸色纵然竭力平静,眼角还是在突突跳动,整个书房里一时满是李墨兮压抑情绪的气息,沉沉压迫着。
  李墨兮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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