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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暗
到底,什么才算得上爱情?
当对方是和你有着无法割断的血缘关系的时候,要怎样分清,是亲情,还是,爱情……
我只知道,在遇见他之前,我从来没有这么强烈地爱过一个人。
遇见他之后,也再不可能会有另一个人可以让我如此地执着和不顾一切。
他是绝对唯一的,对于我来说无可替代的人。
那种炽热的情感,随着时间的流逝,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愈加浓烈,快要将我燃尽……
我的血液为他而流,心脏为他而跳动。
我为了他而存在。
这种感情就像毒品一样,为人所憎恶和鄙夷,我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戒掉,并且心甘情愿沉沦其中。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爱情。
或是爱情与亲情交缠不清。
但这些都已经不再重要。
因为,无论它是什么都好,我都已经无法控制,我没有办法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爱他……
*
我的身世再平凡不过,父母都是一所中学的教师。
家庭虽不算富裕,但是父母感情深厚,而我,也是被他们放在心尖上娇宠的。
一直以为,我的人生会一直这样下去。
求学、工作、结婚、生子……
长长久久地陪伴在家人的身边。
从来没有想过,我的人生会在那一年被推入到另一个迥然不同的轨道。
从此,和我之前所有的一切,背道而驰……
十四岁那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
因为,我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永远离开了我。
十四岁那年,是我人生中最光明的一年。
因为,我遇见了沈寂尧。
我无法控制地想着,如果没有这个意外,也许我一生都不会和这个人有任何的交集。
可我之所以遇见他,却是以我最爱的人去世为代价。
如果非要用这场灾难来促成这个幸运,到底是种怎样的孽缘?
到底,是谁欠了谁?
到底,该向谁来还债?用什么来还债?
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无尽的梦魇常折磨得我痛不欲生。
黑暗与光明挣扎交织。
仿佛永远没有结果和答案。
*
父母去世后,安置遗体,火化,骨灰,墓地,下葬,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也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
我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疲惫不堪地蹲在墙边最背光的角落,整整一天一夜。
痛苦、压抑、绝望、血液、残酷、饥饿……
还有,我该何去何从?
我母亲那边已无一个亲人,而我的父亲,早在高中时就与家人决裂,从此便再没有来往。
我本以为,自己会被送去福利院,或者孤身一人艰难地生活下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沈寂尧出现了。
他就像我生命中唯一一缕光,照进了我心底已黑暗腐败寸草不生的角落。
我永远记得那一天。
他从一辆黑色的车上下来,一身黑色的运动衣。
身材挺拔修长,面容冷峻淡漠。
明明是那么随意的着装,周身气势却清肃不可冒犯。
他如天神般向着怔怔的我走来。
我只堪堪到他的胸口,不得不抬起头仰视着他。
在那一刻,我仿佛看到有圣光在他头顶划过。
他默然审视着我,随后凉薄的唇轻启,语气很淡,说出的话却让我无法忽视。
“我是你的小叔。”
“从现在开始,也是你的监护人。”
*
很久之后我常常会想,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爱上他的。
我想了很久,都无法给出一个确切的答案。
或许,从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堕入这罪恶的深渊。
注定永远无法得到宽恕。
注定,永世沉沦……
沦陷(1)
我甚至没有拾任何的行李,就这样愣愣地跟在他后面,然后坐进了副驾驶。
我盯着他握着方向盘的右手发呆,他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可以清晰地看到隐藏其下的湛蓝色血管。
我的目光不禁向上望去,但也只敢瞥一眼,便回目光,望向窗外。
他神色很淡,看不出任何情绪。
一个小时的车程里,他没有同我说一句话,我亦不知如何开口,更疲于开口。
车内萦绕着淡淡的古龙香水味,我闭上眼睛沉思。
他对我来说,虽然血缘上是我的小叔,但其实我与他只不过认识了短短的几分钟,完全同陌生人没有太大区别。
可不知怎么,我的内心却异常安定,仿若离巢的鸟儿在晚间要飞回原来的位置,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一切都再合理不过。
车子驶进城西郊的高级别墅区,这地方我以前从未踏足,看着一座座白色的洋楼飞快地往后撤退,突然有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
在园区尽头的一座别墅前停下,他没有把车驶进车库,而是随意地停在屋前花园的空地上。
这是一幢奶白色独栋别墅,上下三层,建在园区的最深处,与其他的别墅群相距甚远,显得尤为私密。
我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稳健的步伐后面,看着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屋内设施极简,除了必需的家具之外,几乎没有任何装饰的物件。
色调以黑、白、灰三色为主,看起来十分低调冷淡。
唯一显得奢华的,便是如此偌大的别墅内全部铺上了柔软的羊毛地毯,连楼梯都不放过。
这让我在门口迟迟不敢进去,生怕我的鞋子会破坏了这抹纯白。
正当我尴尬不知所措之际,他已经在玄关处换好了鞋,然后回过头来将一双女式拖鞋递给了我。
我低头穿上,随后跟着他来到二楼。
他将我的房间指给了我,跟着兀自走进了他自己的卧室,关上了门。
他的卧室也在二楼,仅和我的隔了一个房间,后来我知道,那是他的书房。
本以为我的房间也是跟客厅同样的风格,没想到推开门,入目的是一大片一大片清新的天蓝,这让我惊诧又欣喜。
天蓝是我最爱的颜色,这倒是凑巧了。
屋内照旧铺着厚厚的羊毛毯,我索性脱下鞋,赤脚踩在上面,触感绵软犹胜棉花。
房间很大,甚至比我家的面积还大,可我却实在没有兴趣去欣赏,身子一倒,陷入了柔软舒适的大床中。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有敲门声传来。
打开门,是一个微胖的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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