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退散，大考来袭！》解套(5)

  那个女孩！她是那天和学长告白的女生！
  就是我同样意识到自己也喜欢学长的那天——我不可能忘记她的长相，特别是耳边的两撮麻花辫！
  这是怎麽一回事……如果她真的喜欢学长，她应该不会害他？
  我完全糊涂了。
  难不成是巧合？抑或这两件事冥冥之中有因果关系？
  太多事情搅在一起，站在台上紧张值提高的我思路又不太顺畅，感觉所有事都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先声明一句，我并不是那名叫做jean的网友。」高个儿女孩的一句话戳破我的所有猜想，宏亮的声音一清二楚，完全不如之前告白时的扭扭捏捏，「她不希望身分公开。我是她朋友，我来代替她说话。」
  ……等等，这好像是凶手出现时常用的台词？我眯起眼，搞不好我们离成功越来越近了。
  「连你们都知道这番言论听起来相当荒谬，」她冷笑地接着说，「jean擅长的就是色铅笔，而一年八班的言麟同学，一直以来都是使用麦克笔作画不是吗？」
  「小姐，如果妳有画画经验，就应该会知道换个用具能让作品看上去差异很大。」我直接秒回，这个问题的答案我早有准备。我不清楚为什麽自己变得这麽冷静，也许，既然对方也喜欢学长，就代表我们是情敌关系？就凭这句话，我也不用跟她客气了。
  虽然我不知道她为什麽要陷害学长。难不成正如老弟所说，由爱转恨，越爱就越恨？
  我决定保留这个可能性。
  「再说，没人规定言麟不能用色铅笔啊！通常学画的人都是多方涉猎的。」不知道什麽时候从方予朝手中抢去麦克风的恬恬，同样擅离职守，挂着笑容附上补充。她显然也没忘记自己是伪装高中生，有记得改掉对学长的称呼。
  不过，先不说她的语气有点呛，我总觉得她看着高个儿女孩的眼神不太对劲。如果纯粹是替学长出气我还可以理解，但是，那个眼神真的很诡异。
  真糟糕，感觉又是一场我不知道的阴谋了。
  「随妳们怎麽说。」女孩发愣的神情很快地闪过，像是我的错觉。现在，我只看到她被弄得有些发怒，「但是没道理我们就得相信这套说词。若偷走手稿前言麟没扫描成电子档，那不就没办法交稿了？这场犯案风险也太大，你们诬赖人也要有点脑袋吧！」
  她的反驳真的很让人恼怒。没几下直接回击，重点是台下同学竟又重新回到半信半疑的神色，好像证明了先入为主很要人命。
  见我没回答，她继续怀疑地看着我，「同学，我好像没在美术社团看过妳？妳怎麽会被牵扯进这场事件，又处处维护着言麟？妳是他女朋友不成？」
  这些连珠炮似的问题很露骨，不需要有天才的智商，我也晓得她对学长有意思。
  对方一连抛出几个听上去有些离题的问句，在我看起来却是个好机会，甚至忘记身分保密为上的原则。
  「——是又如何？」
  台下传来几道抽气声。哎呀，看来就算这事情闹成这样，还是有一些没选择放弃学长的女生。不过我的回答非常暧昧，没有任何欺骗大众之嫌，这点我心安理得。
  这麽做算是我临时起意，试探看看这女孩能自持多久。不过，我也只想得到这样旁侧敲击动摇对方，现在就看她的反应了。
  高个儿女孩用一种看到魔神仔的眼神看着我，我不服气的直直回望她——我就是有这个觉悟，若能帮助学长报仇，让这些追求者全都盯上我都在所不惜！
  早在得知学长出国，那段失魂落魄的时光，我就知道接下来一旦任何破案机会出现，就没有再让我犹豫的馀地了。
  我必须抓紧不放手。
  她很快又回复以往的冷静，说，「不管如何，你们都没有证明自己的立场正确的根据。若是这样，难道要逼迫我们相信妳不成？」
  已经把「你们」改成「妳」了。我说小姐，这算是搞针对喔！虽然我不否认我的本意就是要让她恼羞成怒，但她显然还没失控到在大庭广众之下抖出真凶的名字（或着说出她就是真凶），好吧。
  我们退一步。不能让凶手在众人面前自首也没关系，反正之後有的是时间慢慢拷问她。方予朝走上前，投给我一个眼神，我对他点点头，决定现在摊牌。
  「并没有要逼迫你们相信，我们今天站在这里本来就是要说服大家的，」我微微一笑，「我们有证据。」
  全场屏息。
  「言麟在画室绘制这张封面时拍下的线稿。」方予朝接着开口，已经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恬恬手中夺回麦克风，「这是由他的画画老师提供，我们昨天才拿到的。」
  屏幕上出现昨天老师传给我的照片，黑色和咖啡色代针笔的描线相当细致，光是一张线稿就有不同深浅与粗细的笔触，让人百看不腻。
  「就是这麽一回事了。如果妳仍然坚持这是假造，可以自己去跟原作品比对看看。每一处都一定是一模一样的。」我缓缓的说，再缓缓的把眼神移到她呆滞的面孔上，「妳还有什麽想说的吗？」
  她的表情用惊诧形容仍然不够。
  发直的眼神望着那张放大着，充满活力的长发少女，被一切诬告者的行动弄得乌烟瘴气的一幅画。
  说实话，就算这件事情最後解决了，我也真的非常为这幅作品感到不值。它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台下众人的眼睛也直直被钉住，好像大家都忽然间都不晓得该怎麽反应了。
  这阵难忍的静默，被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少年打破。
  「我就说言麟不可能做出这种事，你们他妈全都不相信——现在好了，把人家逼到转学？！」
  「都没有良心是不是！」
  只过了一瞬间，大家又突然恢复喧闹，只不过这次全部都在吵着些歉疚与同情学长的话，台下有个女孩甚至直接哭了出来。方予朝只是往前踏一步，比了个手势让大家再度安静，接着示意恬恬把ppt切到最後一页。
  就是「抱怨茗苑」中抨击学长的页面。
  「最後，我只希望如果大家对於自己之前的言论有些悔意，可以亲自向言麟道歉。」他只是轻轻地说，「你们的话把他伤的很重很重。」
  从他的语气，我完全看的出来方予朝有多在乎学长。
  全场弥漫着一种愧疚的气氛，而我们的任务已尽，不再多留。正当我走回後台的同时，方予朝忽然绕过我身边，低声笑道，「我刚才怎麽感觉到情敌互斗的硝烟味？」
  我整个人抖了抖，有种做坏事被人抓包的感觉：「你的错觉。」
  三个人收拾好东西回到後台之後，主场交还给茗苑高中的教职人员，让这件事情完美落幕。
  不过，司令台後方，战争刚要开始呢。
  那个女孩被我们给拉住了。
  「欧和青，妳为什麽要这麽做？」恬恬忽然超级激动，直接扑过去大吼，摇着她的肩膀，「妳难道不知道真相吗！为什麽要跳出来唱反调？」
  ……啥？虽然一样很激烈，但这跟我想好的逼供不一样！
  恬恬认识她……？！
  「我不知道真相。」高个儿女孩失神喃喃，推开脱稿演出的恬恬，「我不知道，她怎麽可能做出这种事……」
  等一下，现在是在演哪出？
  「恬恬，她是谁？」我抓到空档赶紧发问。
  恬恬一脸被打败的扶着额头，脸色难看到面如死灰，「我姊。」
  ……这到底是什麽神展开！！
  方予朝也傻眼看着她们两个，只差没说出来那我们刚才在忙什麽。
  「真的很抱歉，我没注意到我姊不晓得言学长是被害者，没跟她说清楚……」她急到快哭出来了，「姊妳知道那个网友是谁？怎麽不早点跟我说！」
  「妳又没问！她是这麽说的啊，我一直以来都相信她……」叫欧和青的女孩从气急败坏的神情转到失魂落魄，「……我真的不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我不相信！」
  随着歇斯底里的吼声没入空气，没有人再开口。
  连我都听得出来对方口中的「她」是指那名网友。
  所以……很显然，她真的不是凶手，凶手还另有其人——八成如她所说，就是她的朋友。很讽刺的，对方背叛了她，而她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还在我们开放bsp; in  的时候，勇敢地替朋友高声表示不平。
  对，没错，的确是勇敢。毕竟她可是完全不知情。
  我一脸难堪的望着她。
  这叫我怎麽对眼前的女孩生气？她不过也只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受害者。
  胸口很涨，把一切弄成这样让我觉得不爽到极点，偏偏现在没半个人我能够怪罪，学长各方面受到的损伤谁来赔偿？我有一种气不知道往哪里消的感觉。
  「……我们先回社团再说。」
  最後，无可奈何地，方予朝抛下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