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秃昧耍撬屠恋酶闱琅恕!?br /
海伦跟lily讲过自己跟丈夫的一些事,因为她跟lily住了近一年,lily把自己那些pasttense的男朋友都讲给她听了,她也就把自己的事讲了一些给lily听。人就是这样,别人对你推心置腹,你感动了,就总想回报一下,而回报推心置腹的方式就是对别人推心置腹一番,虽然推心置腹过后往往有点后悔。
她嘱咐过lily不要告诉别人,但lily一到a城,就告诉joe了。海伦担心以后丈夫来了,听见外人在谈论她的家务事,觉得她丢了他的人,会找她麻烦,或者拿孩子出气。
她曾把自己的担心告诉过lily,lily很抱歉,答应再不对人说了,而且安慰她说:“怕什么?家丑不可外扬,你老公这么坏,哪里还是‘家丑’?基本上就算得上‘国耻’了。没事,我跟joe都毕业了,不会回到b城去传播这些了。”
海伦想把话题岔开,但joe很关心地说:“找个有身份的跑掉,那也得先签过来才行。听说签证这事就是不能坏了第一次,第一次被拒签了,后面就很容易被拒。签证官一看你上次被拒,就会想:别的签证官拒你,总是有原因的,我何必要多此一举呢?跟着拒了吧。”
海伦一听,饭也没心思吃了,问:“那怎么办?照你这么说,我女儿以后不是总签不到了吗?”
lily灵机一动:“你叫你老公和女儿申请新护照,就说以前的护照搞丢了,新护照上面就没有拒签的记录了。”
joe反驳说:“不会那么简单吧?换了新护照,serialnumber还是一样的吧?拒签的记录肯定还在,说不定存在电脑里。”
joe和lily碰到一起,就爱抬扛,大多数时候都是为抬杠而抬杠,好像是一种本能,不抬就不舒服。重要的是要跟对方观点不一样,自己究竟是什么立场,倒并不重要了。常常是lily从a开始,joe就从b抬起,抬到后来,转了一个大圈,两个人都交换了立场,变成lily同意b,而joe同意a了,然后再从头抬起。
lily没好气地问joe:“那你说怎么办?照你这么说,就没办法了?”
joe想了想,建议说:“我看老苏还是一个一个地办比较好,你押一个人在国内,签证官就觉得你没有移民倾向。你把两个人一起办,当然会被当作有移民倾向了。”
lily又抬一杠:“谁说两个人一起签就签不出来?我们在b城住的时候,有个邻居老王,跟海伦一样的情况,同时办的,别人怎么把老婆孩子一下签出来了?”
joe分析说:“别人那是签老婆,容易一些,美国人怕中国男人熬不住,祸害了他们的白种女人,所以签老婆的一签就过。象老苏这样签老公的,美国人就不那么急迫了,老公签不出来,老苏熬不住了,正好让老苏找个美国男人,解决一个美国孤男的问题,美国赚个媳妇”
海伦没心思跟他们开玩笑,只担心地说:“把谁押在国内?把我女儿押在国内?我家在国内没什么人了,我只有一个弟弟,在加拿大,我父母现在都跟着弟弟,如果把我女儿押在国内,只有跟着她奶奶在乡下生活,到时候连带她去签证的人都没有…”
joe说:“那就把你丈夫押在国内,先把女儿办出来…”
lily代替海伦回答说:“你以为海伦没想过这办法吗?她丈夫不干,女儿就是他的人质,女儿出来了,海伦还会要他?”
joe担心地说:“像你老公这么耍赖的人,你要是真的把他办出来了,他会一辈子死缠着你的。我见过好几个这样的人,又不肯读书,又不肯打工,还成天找着老婆吵架。”
海伦以前也是担这个心,但现在连签证都签不到,又改成担签证的心了。她一筹莫展,一想到这个事就心情郁闷。
lily安慰说:“不过你已经办了加拿大移民了,等你移民办好了,你丈夫和女儿就可以从加拿大签证了,那边好签得很,听说加拿大公民到美国来根本不用签证。”
海伦点点头,这是她目前最大的希望了。她弟弟一直催她办移民,她都没办,觉得学英语的,跑到加拿大肯定是没饭吃的。后来丈夫女儿签证签不过,只好走这条路。她决定美国这边还是继续签,但加拿大那边也要抓紧,双管齐下,哪边先成走哪边。
几个人正谈得起劲,海伦突然想起六合彩开奖的事,连忙跑到客厅,把电视调到二频道,等着开奖。joe和lily也跟了过来,joe看见海伦握着一大把奖券,惊讶地说:“老苏花这么多钱买这个?不合算,简直是拿钱打水漂”
海伦说:“不是我花钱买的,是餐馆的钱买的,中了奖大家平分。那个benny真好,一听说我的老公把我甩了,就想到我的身份问题,还说要把他的那份给我,五十万哪!”
joe“哧’地一笑:“老苏你太容易感动了,这是典型的画饼充饥。那家伙明明知道中不了奖,当然大方地说把他的那份给你罗,如果真中了奖,你看他还给不给。”
joe说着就讲了一个故事,说谁谁谁问人借钱买六合彩,讲好了如果中奖的话给那个债主一半的,结果真的中了奖,就不肯兑现自己的诺言了,两个人为这事打官司打了很久,最后不知道怎样了结了。
海伦不爱听他这样说,好像一定要把别人的好心trash了才过瘾一样,她宁愿相信benny是真心要帮她的。
电视上开奖了,海伦对了一下自己手中的号码,一共买了十组,一组也没中,连末奖都没中到一个。她又对了几遍,的确没中奖。
joe说:“我说了吧?哪里有那么容易中奖的?刚买一次就中了?好多人都是买一辈子都没中。”
海伦也很沮丧,但她仍然很感谢benny的好心,benny叫她买的时候,肯定还是希望中奖的。开奖之前,谁都是心存希望的,谁都是觉得这次十之八九会中的,不然谁还去买?至于最终中没中到,那就是天意了。她想以后也经常买点,每次花几块钱,就有中奖的希望。也许哪天运气来了,就中一个大奖了。如果真的跟benny说的那样,一百万可以买一个美国绿卡,那她就可以把女儿办到美国来了。
她想,餐馆的人一定也想知道开奖的结果,她就往餐馆拨了个电话,但没人接,可能已经下班了,她不知道他们住处的电话号码,只好等到明天早上再告诉他们。
过了一会,她准备洗澡,刚脱了衣服,听见lily在门外叫她:“helen,电话。”
她伸出一只手,把电话拿了进来,hello了一下,就听见一个富有“磁性”的声音说:“helen?”
“yeah。”她脱口问道,“jackie?”
她听那边笑了一下:“看来jackie真是你的梦中情人了,开口闭口都是jackie。不是哪,是我,benny。”
但她觉得那声音就是jackie,她不好意思老钉着问,就告诉他说:“我刚才跟电视上的开奖号码对过了,什么都没中到…,今天没人中大奖,不过还是要谢谢你买彩票,而且谢谢你愿意把你的那份给我…”
他沉默了一会,说:“没关系耶,今天没人中大奖,今天的钱就滚到星期四那一期去了,我们星期四再买。”他犹豫了一下,问,“你的ex跑掉有多久了?”他声明说,“我不是打听你的私事,我是怕你刚来美国,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怎么保持身份…”
她怕他担心,赶快撒个谎:“我今天回到家就看到学校的信了,我已经被b大录取了,所以身份没问题了”
“那好啊,在美国最怕的就是没身份。你自己有了身份,就不用依赖别人了…”
她觉得很奇怪,电话里他一点也不结巴,声音也不大相同,给她的感觉是电话里说话的是jackie,而餐馆里说话的才是benny。难道benny跟jackie是双胞胎?或者benny一个人在演双簧?为了什么呢?
她生怕餐馆知道她被b大录取,就不要她打工了,连忙说:“我虽然被录取了,但是我还没拿到奖学金,所以还是需要…打工。”
他说:“光靠打工可能还是不能解决你的学费问题。你是外国人,如果没奖学金,学费会很高的。你什么时候可以知道能不能拿到奖学金?”
她把时间支得远远的,免得马上又要撒谎:“可能要到开学时才知道。”
他想了想,说:“如果到了开学的时候还没拿到奖学金,你就告诉我,我可以从老板那里拿出一些工钱来给你交学费,你不读书就会丢了身份的。”
“怎么好意思叫你破费?我自己想办法吧。”
他说:“我没事,反正我有钱也没地方用。”
她大着胆子问:“为什么你有钱也没地方用?”
他沉默了一阵,说:“在餐馆打工,吃的住的都是餐馆的,天天都要开工,又没车,到哪里去用钱?”
接完了benny的电话,海伦没来由地觉得很开心,也许是很久都没有受到异性的关心了,他这么关心她的身份问题使她有一种晕乎乎的感觉。
她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异性关心过了,可能自从跟丈夫李兵谈恋爱起,别的男性就很自觉地跟她拉开了距离。
海伦跟李兵是大学同学,都是z师范大学英文系的,但不在一个班。她现在几乎记不起两个人是怎么好起来的了,反正他来找了她,表达了那个意思,她也没正面拒绝。他继续来找她,两个人就这么谈起朋友来了。
她在班上一直没有多少人追她,她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后来有几个人开玩笑地说过,说那时不敢追她,因为她在班上成绩太好了,各方面条件也太好了,他们都是乡下来的,配不上她。
李兵也是乡下来的,但她不知道他为什么就有胆子来追她。后来她问过他,他说:“追一下,又不会掉块皮,怕什么?成绩好怎么啦?各方面条件好又怎么啦?正因为你条件好,我才敢追。追不上,不丢人;追上了,是我的光荣。如果追一个条件不好的还被拒绝了,那才丢人。”
不用说,这个答案是很令她心寒的。她期待的是诸如“我知道你条件好,但我太爱你了,顾不上考虑那些世俗的东西了”或者“我爱你爱疯了”之类的答案。她不知道为什么李兵连一个谎都懒得撒,也可能不是懒得撒,而是不知道她想听什么答案。所以说能用谎言哄住你的人,至少还是了解你的人。
人们常常把言和行对立起来看,好像只要是会说甜言蜜语的人,就一定是“言语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殊不知言和行是可以有很多种组合的。有的人既有言又有行,有的人既无言又无行。如果言和行只能是二者必居其一,当然是行动更重要,但是谁又规定这二者只能居其一呢?
大学毕业后,海伦被分到y市的一个大学教英语,李兵被分到x市的一所中学里教英语,两个人不在一个城市。李兵和他家里的人都劝海伦调到x市去,说y市是省会,李兵要调到那里不容易,但如果她往x市调,就比较容易。她知道x市只有一所大专,她调到x市最多只能教大专,搞不好还只能教中学,所以她坚持呆在y市。
于是李兵的家人又劝说他们尽早结婚,说结了婚李兵就好调动了,不然的话,李兵没有调动的理由。两个人这样分在两地,总不是个事。
她没听他们的劝告,因为在她看来,结婚不结婚只是一个感情问题,感情到了那一步,两个人就算是分隔在天边,也一样结婚。如果感情没到那一步,仅仅是为了调动就结婚,那还有什么意思?
他们两人就这样分着,李兵隔三差五地到y市来看她,寒暑假两个人也能呆在一起。后来她决定考研究生,因为呆在大学里,哪怕是教公外,没有研究生学历也慢慢站不住脚了。她劝李兵也考,这样两个人就可以到一起来了。李兵也想两个人在一起,所以欣然报了名,但他并没花很多时间复习。考完后,海伦被y大录取了,而李兵落选了。
海伦考上了研究生,李兵跟他家里人着实急了一阵,怕海伦瞧不上李兵了。但事情并没有象他们想象的那么糟糕,两个人的关系并没有因此断掉。
李兵仍然是隔三差五地往y市跑,仍然是一见面就想着要做那件事。碉堡一个一个地攻破,海伦一步一步地退守,到研究生第一年读完时,两个人除了最后那一步没走以外,几乎什么都做过了。
但她一直坚持要到结婚之后再突破最后那一关,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坚持,好像内心深处一直不太相信李兵就是她要与之共度今生的人。
她心里总象有个声音在提醒她:〃你这不算爱过,爱情不是这样的〃。有时她也想跟李兵吹了,等待真正的爱情,但她又笑自己,这世界上哪有琼瑶小说写的那种爱情呢?那种飘飘欲仙,魂不守舍,如痴如狂的爱情,都是作家写出来的。她看看周围的人,也的确没发现什么跟她的爱情很不同的爱情,大家都是平平淡淡的。
她觉得自己有点机会主义,心里还在偷偷渴望动人心弦、令人痴狂的爱,又把李兵keep在那里,以防万一老是遇不到令人痴狂的爱,至少还有个人陪在身边。这样想的时候,她就觉得有点内疚,愧对李兵。但她又想,谁知道李兵是不是也拿我当这样一个backup呢?也许大家都是在骑驴找驴,找不到一头更好的驴了,就把现在骑着的驴升任为配偶;找到了,就不要自己骑的这头驴了。
读了一年研究生,她好像觉得有点累、有点绝望了一样。读本科的时候没遇到什么动人心弦的爱情,就指望参加工作后遇到;参加工作了还是没遇到什么动人心弦的爱情,又指望读研究生的时候遇到。现在研究生读了一年了,该认识的人也都认识了,还是没遇到什么动人心弦的爱情。可能那些优秀的驴们,见你已经骑着一头驴了,也就没什么兴趣了,或者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优秀的驴。
骑着驴又妨碍找驴,不骑着驴,又可能连一头驴也没有了,真是一个dilemma。她灰心丧气地想,要么这个世界就没为她预备下一个那样的爱人,要么就是今生无缘跟那个人遇上,只有听天由命了。
那个暑假,离开学还有几天,李兵就动员她到y市去。那时她的两个室友都还没到学校来,寝室里就她跟李兵两个人。李兵当然苦缠着要做那事,她知道她刚来完了老朋友,一定不会怀孕,于是她没有激烈反对,推脱了一阵,就允许他脱去了她的衣服。
虽然是第一次,她也没什么太激动的感觉,反而一直在想,到底这个决定对还是不对。她感觉他在进入她,她感到了疼痛,流下了眼泪,不知道是因为痛,还是因为惋惜自己保持了几十年的东西就在这一刻粉碎了。
李兵很激动,几乎没闲心注意到她的眼泪,他很快就一泄千里,而且就趴在她身上睡着了。过了一会,她觉得实在压得受不了,就推醒了他。他为他自己擦拭的时候看到了血迹,然后看到床上的血迹,他吃惊地问:“你老朋友来啦?”
她觉得很委屈,兢兢业业保持了这么久的东西,却被他当成老朋友。她绷着脸不说话,觉得自己亏得一塌糊涂。
他解释说:“我不是怀疑你,我是觉得血太多了,你大腿根都糊上了,我怕出了什么问题…”
她生气地问:“你怎么知道流多少血算多?你以前…跟别人做过的?”
李兵慌忙声明:“没有,没有,我哪里会跟别人做过?只不过是听别人讲过…而已。”
她追问:“别人怎么讲?到底应该流多少血才算正常?”
“我哪里知道?都是些哥们乱吹的,哪里能信?”
他找了个毛巾替她擦了一下,干毛巾,擦得很痛,她推开他的手,自己用脸盆装了点水,把自己擦洗干净了。等她一上床,他就又来求欢,她很不耐烦地把他推开:“你对这事怎么这么感兴趣?”
他见她满脸不高兴,小心地说:“我用手试试,看里面有没有伤…”
她觉得这句话还有点体贴,就没有反对。他伸了一个手指进去,这里摸摸,那里摸摸。他摸一会,就把手指拿出来,仔细地看。刚开始她闭着眼睛,只觉得他抽出了手指,不知道他在干什么。过了一会,她睁开眼睛,发现他在看自己的手指。她问:“怎么啦?”
他含糊地说了句什么,又把手指伸进去,又是这里摸摸;那里摸摸。然后又把手指拿出来仔细看。
她更奇怪了,提高了声音问:“你到底在看什么?”
他说:“没什么,我想看看到底是你老朋友的血还是你那个血”
“这能看得出来吗?”
“怎么看不出来?”他似乎胸有成竹,“不是说你们女的那个处女膜是在靠外面的吗?如果是里面来的血,那当然就是你老朋友的了”
她知道他其实是不相信她,才这样不辞劳苦地查证落实的,她冷冷地问:“那你的结论如何呢?”
不知道他是听出了她话中的讽刺和不快,还是他的结论使他很欣慰,总之,他不仅没生气,而且很高兴地说:“应该不是老朋友的…”他翻身抱住她,在她脸上一阵猛吻,很快就把自己的那个东西塞到她里面去了。
她已经不想说什么了,知道自己已经走错了一步,而且是退不回来的一步。她安慰自己说,也许不走这一步,就不会知道自己走错了,就当是个教训吧,名副其实的血的教训。
从那以后,李兵每次来都少不了做那事,给她的感觉他完全是为那来的。她也懒得推三阻四了,觉得反正已经做了第一次了,做多做少都是那么回事了,你越推脱,他兴致越高,缠得你烦,不如让他了结了心愿,大家都好睡觉。
有几次,李兵来的时候,正好她的老朋友来了。他仍然要做,她不肯,说这样容易生病的。他熬一天,就再也熬不住了,说我大老远的跑来一趟,你不让我做,我憋得多难受啊。
她最不喜欢的就是他这种口气,如果他说说他多么爱她,见到她他就会激动起来,可能她就不那么抗拒了。但他说来说去,给人的感觉就是这是个纯生理的东西,跟感情不沾边的,就像装了一泡n,总得找个地方撒出去一样。
但他死缠的功夫让她望而生畏,你不让他做,他可以从早到晚没有心思干任何事,也不让她干任何事。每次都是她让了步,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等他做了,你就是请求他缠你,他都不会缠了。
逢到这样的时候,他总是叫她帮忙扶着他的那个东西,刚开始她不知道他这是为什么。为了尽快完成这事,他叫扶着就扶着,后来她忍不住问了他,他没正面回答,但她猜到了,他是怕把血水沾到他手上了。
她很生气,指责他说:“你把你那个东西放到我里面去,我没嫌你脏,你用手碰碰还嫌我脏了?你怕脏就不要做。”
他解释说不是怕脏,但他没说到底是为什么。她知道他没办法把这事解释掉,因为是明摆着的事。
自从跟他做了那个事之后,她对他的印象是越来越坏,可能床上的表现很能反映出一个人的人品,为不为对方着想,那个时候最能体现出来了。
她研究生读到第二年的时候,系里来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老师,姓付,刚从英国拿了博士学位回来。人长得很潇洒,一口英国英语很纯正,最最重要的是,他还没结婚,而且没女朋友。
系里的女生几乎个个都想做他的研究生,那时正好是研究生们决定自己的研究方向、选定导师的时候,很多人都向付老师申请了,海伦也不例外。付老师带不了这么多研究生,就叫大家一人拿一篇论文出来,让他看一看,他再来决定该带谁。
海伦也交了篇论文给付老师,令她欣喜的是,她跟另外两个女研究生一起,被付老师选上了,他成了她的导师。
两个人接触的机会多了,对彼此都产生了好感,付老师写了一封很含蓄很浪漫的英语信给她,表达了那个意思。海伦也很想让这段故事发展下去,她就写了一封信,对李兵说要分手。
李兵一接到信,就从x市赶来了,声泪俱下地恳求她不要分手,又问是不是有了别人。她说没有,但李兵凭着一种本能,断定一定是有人在中间打岔,不然海伦不会这么坚定地要分手。
他说:“我敢肯定是有人在里面作怪,你信里说的我那些缺点,我一早就有,怎么你以前没说分手呢?肯定有人想‘撬杠’。我除非不查出来是谁,不然的话,我不会放过他的。”
海伦想了很久,决定还是不要发展跟付老师的感情了。她已经跟李兵有了那种关系;就算付老师不在乎,李兵肯定会拿到外面去张扬,想办法把她跟付老师两个人都搞臭。也许系里会为这事为难付老师,可能闹到最后是三败俱伤。
还有件令她担心的事,就是她跟李兵在一起这么多次,从来没有采取过避孕措施,而她居然一直没怀孕。刚开始还担心弄出事来,越到后来越担心弄不出事来了。有次讲起这点担心,结果李兵就跑到医院去检查了一通,医院说他没问题。
那就是说肯定是她的问题了,她很沮丧,很担心,但李兵总是说他不在乎,没小孩就没小孩,有了小孩还是个麻烦。
海伦又有点感动,心想;不管怎么说,他也就是床上不够温柔,床下不够关心,别的还说不上是什么大毛病。
她给付老师写了封信,说自己有男朋友,然后又换了个导师,就把这段情消灭在萌芽状态了。
瞎猫。09…25…200716:35
不懂说将来(10)2006…04…0712:42:21
星期五早上,海伦赶在上班前往家里打了个电话,现在正是国内的晚上,女儿应该在家。
电话铃响了好几声,她才听见有人拿起了电话,是女儿咪咪很好听的童声:“喂,你找谁呀?”
海伦故意压着嗓子说:“请问咪咪小朋友在不在呀?”
“咪咪”在她家乡话里,就是“婴儿”的意思。女儿刚生下来的时候,海伦和妈妈都照家乡的习惯这样叫,后来就成了女儿的小名。
咪咪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声音,兴奋地叫道:“你是妈妈!我听出来了。妈妈,你那里是白天还是晚上啊?”
这是咪咪最关心的问题,几乎每次打电话都要问到,也许在她那幼小的心里,觉得自己跟妈妈一个在白天、一个在晚上,是件非常有趣的事。
“我这里是白天,你那里呢?”
咪咪象报告重大新闻一样告诉她:“妈妈,我这里是晚上!天是黑的。”
“哇,你那里是晚上?谢谢咪咪告诉妈妈。咪咪在干什么呢?”
“在给弟弟擦pp,妈妈你等一下,还没擦完,弟弟还撅着pp等在那里呢。”
海伦正想说什么,女儿已经放下电话,大概是给弟弟擦pp去了。女儿的早熟让她一阵心酸,本来是赖在妈妈怀抱撒娇的年纪,现在却干起了保姆的行当。她知道咪咪说的“弟弟”,其实是李兵的一个“干妹妹”的儿子,叫涛涛,三岁不到。
李兵的这个干妹妹叫李虹,是李兵一个村子里的,认了李兵的妈妈做干妈。李虹是农村户口,但长得还不错,就在y市找了个丈夫,离开乡下到y市来了,有时找点工作做做,大多数时间是呆在家里带小孩。
李虹结婚前经常到海伦家来,海伦的妈妈总说李虹跟李兵有点眉来眼去的,海伦也有这种感觉,但她懒得生气,甚至巴不得他们两个人能搞到一起。如果李兵跟李虹好上,那用她家乡的话说,她就“脱祸求财”了,她一定好好谢谢李虹。
问题是李兵并没有离开海伦的意思,但时不时地又跟李虹打情骂俏,这是海伦最讨厌的了。她对李兵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他干脆利落,不要脚踩两只船。要搞婚外恋,就搞彻底,搞到离婚再娶的地步。如果不想离婚再娶的话,就干脆不要搞,最恶心的就是又不愿离婚,又要拈花惹草。
她直截了当地把自己的意思告诉了李兵,但李兵说这完全是她多疑了。李虹是他的妹妹,他怎么会跟妹妹发展那种关系?
海伦说:“她只是你的干妹妹,没有血缘关系,为什么不能?”
李兵似乎很生气:“这种l伦的事也只有你才想得出来。”
说归说,后来李虹就没怎么到海伦家来了。但李兵把这个帐算到自己岳母身上,说一定是海伦的妈妈在里面挑拨是非,不管海伦怎么解释他都不信。从那以后,李兵跟岳母的关系更不好了。
海伦知道自己出国后,李虹经常到家里来找李兵,说咪咪现在没妈妈,挺可怜的,想来照顾照顾咪咪。海伦也不想管这些事,或者说也管不了,只要他们对咪咪好就行。但现在看来他们对咪咪并不好,完全是把咪咪当丫环使,居然叫一个五岁多的小孩替两岁多的小孩擦p股,做妈妈的干什么去了?
咪咪给弟弟擦完pp,又回到电话上来:“妈妈,你开车怕不怕呀?”
“妈妈不怕。”
“如果我到美国来了,可不可以坐你的车呀?”
海伦觉得泪水涌上眼眶来了,她连声说:“当然可以,妈妈的车就是为咪咪买的,妈妈所有的东西都是咪咪的。咪咪,等你到美国来了,妈妈开车带你到迪斯尼去玩”
她听见女儿在对涛涛吹嘘:“我妈妈有车,我妈妈说等我去美国了,就带我到迪斯尼去玩”然后又问,“妈妈,车子大不大呀?我想把弟弟也带上”
海伦赶快回答:“车子大,都能坐下。咪咪,爸爸呢?”
“爸爸在…”咪咪不说了,海伦知道丈夫一定是在打麻将,她说,“咪咪,去叫爸爸来听电话”
她听见咪咪在敲门,然后叫道:“爸爸,听电话,是妈妈的…”
李兵拿起电话,很亲热地大声叫道:“海伦,正想给你打电话呢,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又在打麻将?”海伦没好气地说,“还叫咪咪给你们看小孩?你们那么多人在屋子里抽烟,对小孩子身体不好…”
李兵小声辩解说:“哪里在打麻将,你又听咪咪瞎告状…”
海伦赶快声明:“咪咪没告你的状,是我自己猜的。”刚说完,就听到里间有人在叫:“老李,谁的电话呀?一上去就粘住了?该你摸牌了!”
李兵似乎很尴尬,对海伦说:“几个朋友聚在这里玩一玩,老婆不在身边,挺寂寞的”
海伦恨不得指着他的脸揭穿他:“你老婆在身边的时候,你不是一样迷在麻将上的吗?现在倒把责任推到老婆身上来了。”但她没有这样说,而是尽可能心平气和地说:“你老婆不在身边,也就是咪咪的妈妈不在身边,你如果觉得难受,咪咪就更难受,你多花点时间陪陪孩子,这样不是对两个人都有好处吗?你看你们,大人在那里打麻将,让咪咪照看涛涛,她才五岁多,你怎么忍心…“
她听见李兵压抑着火气,小声说:“好了好了,你一打电话就是这种口气,我现在搞得不敢接你电话了,现在有客人在这里,你可不可以给我留点面子?”
海伦不想再多说,只说:“你叫咪咪听电话吧。”
但她听见一个中年女人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小苏啊,你不知道,你家小李这段时间多辛苦啊,又当爹又当娘,我们都说你这个丈夫真是找得合算,你在外面读书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她听出这是她丈夫一个老牌友的声音,这个牌友姓樊,是y大保卫科的一个副科长。虽然樊科长应该算是她的同事,但她还是因为李兵才认识樊科长的。李兵经常吹嘘,说我不是你们学校的,我认识你们学校的人比你认识的还多。
海伦知道李兵的牌友当中很少有出国的,所以大家都很羡慕李兵。她走的时候,很多牌友都来给她饯行,有的想到她这一走,很快就会把李兵也带走了,居然泪眼婆娑,痛哭流涕;还有的嘱咐了又嘱咐,叫李兵出了国千万把他们也办出去。
海伦觉得有点好笑,这出国的事,好像还没有“牌友探亲”一说,不过她不好扫李兵的兴,因为他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待遇。后来她每次打电话回家,那些牌友都要抢上来说几句,好像跟出国的人讲两句电话也是一种光荣一样。
海伦只好跟樊科长寒喧几句:“樊科长啊,我知道李兵这段时间辛苦,不过在家里打牌,这么多人抽烟,对小孩子的身体不好”
樊科长说:“小李这也是没办法了,你不让他出去打牌,他只好把人叫到家里来打。他出去打的话,也得把小孩带上,那样的话,孩子一样会受烟雾毒害,而且还得在别人家睡觉,哪里有在自己家里睡舒服呢?”
海伦听得气不打一处来,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就只有这两条路?要么就去别人家打牌,要么就把人叫自己家里来打,难道就不能不打?她知道跟樊科长说这些没用,他们都是属麻将的,麻将已经深入到骨髓里去了,说的听的想的都是麻将人的那一套,可以说是不可理喻。
她想跟咪咪说话,又不好把樊科长赶下电话去,就说:“樊科长,我要上班去了,以后再跟你慢慢聊。你让咪咪听一下电话,我有点事要交待她。”
她听见樊科长在叫咪咪,但还没等咪咪拿起电话,她就听到一个大嗓门的男声:“嫂子!你好啊,在美国过得好不好啊?我们都好想你哟。”
这个声音她也听出来了,是李兵的另一个牌友,姓胡,比李兵小,所以总把李兵当帮主看待。她听小胡说:“嫂子,你放心,我们都帮你监督李大哥,如果他不把孩子带好,我们都不依他。不过他带得挺好的,咪咪现在很乖,比你在家时乖多了…”
海伦又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你们用高压手段对付咪咪,她还敢不“乖”?她听李兵说过,有时他们通宵在家里打牌,打到天亮了,就叫咪咪到楼下的小餐馆替他们买包子油条回来吃。李兵是把这当作他“教女有方”的例子告诉她的,结果把她气昏了,餐馆在街边,离她家还有好几百米,她怕咪咪被车压了,又怕咪咪被坏人拐跑了。她叫李兵再不要让咪咪去外面为他们买早点了。李兵答应了,但不知道他是不是阳奉阴违。
海伦又把抽烟影响孩子健康的话说了一遍,希望能打动小胡,让他们自觉地少到家里来打牌,或者自觉地少抽烟。小胡说:“嫂子,你别担心,现在因为是晚上,所以孩子在屋子里,白天的时候,李大哥都是叫咪咪带着涛涛到外面去玩的,不会污染到孩子…”
这次海伦实在不能忍受了,厉声说:“小胡,你帮我把李兵叫来听电话。”
李兵拿起电话,问:“又是什么事呀?”
“你怎么能让咪咪带着涛涛到外面去玩呢?两个小孩子,没大人跟着,让别人拐跑了怎么办?”
李兵辩解说:“谁说我让他们自己到外面玩了?我都是跟着的”
“小胡说的,如果你没有,他会编一套出来?”
李兵似乎有点恼羞成怒:“你今天打电话就是为了找我的岔子?你这么不放心,干脆回来自己照顾好了”
“我会回来的,如果我回来的时候,孩子有个什么…闪失的话…”
李兵匆匆说:“你在那边好好读书,我会把孩子照顾好的。bye。”说完,就挂了电话。
海伦知道李兵在人前是很要面子的,既不想让人看到两人关系不好,又不想让人看到他怕她。她也有点后悔刚才说话不太客气,虽然他deserveit,但她怕他呆会在咪咪身上出这口气。她赶紧又打个电话过去,竭力温柔地告诉李兵,说我昨天上午刚用快件给你们寄了些现金回来,你换成人民币了,给你自己和咪咪买点衣服,买点好吃的,也给奶奶一些钱。
李兵似乎很感动,连声说:“谢谢,谢谢,你在那边打工也不容易,以后就不用寄这么多钱了。孩子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是她的爸爸,我会不心疼她?”
海伦松了口气,至少没把李兵搞发毛,不然的话,咪咪的日子就难过了。
等她赶到餐馆的时候,十一点已经过了。她有点不好意思,虽然老板说了,她只要十二点以前到餐馆就行,但她觉得老板越是这样照顾她,她越要自觉,不然就是辜负了老板的信任了。
她走进店里,总觉得有点异样。刚开始,她的脑子还在转家里的事,没发现到底是什么异样,过了一会,她才明白过来,是没看见benny。
不知道是怎么的,她不好意思问店里的人benny到哪里去了,如果是别的人不在,她马上就会问大家了,但因为是benny,她就问不出口。她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对benny好像有点另眼相待一样。
她着手收拾前面的店堂,店子小,她既是接单的,又是收银的,而且是waitress,所以前面那块该她打扫。因为是外卖餐馆,堂吃的客人都是自己到柜台前来点餐,付了钱,就坐在桌子边等。餐做好了,她用一个长方形的tray端给客人,一般没小费。
她又把放饮料的冰柜加满,把柜台上放sauce和刀叉的地方加满。等她把这些清扫和准备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benny还没来。她听老板说过,其他人每周休息一天,但他跟benny两个人不休息,因为他们是顶梁柱,餐馆离了他们不行。
她忍不住问:“老板,benny呢?”
老板正在用一把锋利的小刀剖开大虾的背,把里面那条黑黑的东西弄出来。听到她的问题,老板头也不抬地说“benny回纽约去了。”
海伦有点沮丧地回到前台,开始包面干,英语叫drynoodles,是用一指宽的面皮炸出来的。美国佬们似乎很喜欢这玩意,店里几乎每天都要炸一大堆,然后用小纸包装好,客人点汤的时候就跟两包,有时客人不点汤也会要几包,都是free的。面干一般都是benny前一天晚上就炸好了,海伦第二天就坐在前台,边等电话,边包面干。
她一边包,一边猜测benny到底是不是回纽约了。她有点不相信老板的话,一是因为老板爱开玩笑,二是benny自己从来没提过要回纽约的事,三是根据她的观察,如果benny走了,这个店基本上玩不转的,因为老板英语不好,店里的所有事务都是benny出面交涉。
但是她很担心老板是想让她来顶替benny,以为雇了她这个“斜”英语的,就可以放benny回纽约去了。她知道自己代替不了benny,因为她一开学就要回b城上课去了。即使她不上学,她也干不了benny那些活。她一想到benny回纽约去了,就觉得六神无主,待会接单要是有搞不清楚的地方去问谁?
她正在着急,就听老板在叫她:“阿姨,你早上吃东西了没有?如果没吃的话,就自己炸两个j串吃吧,我现在很忙”
她连忙说:“你不用管我,我自己来。”
她想为大家做早饭,但店里那些东西她都不熟悉,想做她家乡的早餐让大家尝尝,又没有那些原材料。她只好到冰箱去拿j串,问大家吃不吃,大家都说“谁吃那玩意?餐馆里卖的东西,都是哄美国佬的”。她见别人都不吃,就只炸了两串。
benny前两天曾经炸过一个j串给她吃,是j胸r做的,串在一根竹签上,不知道是用的什么sauce,有点甜味,炸得外黄内白,r嫩嫩的。她吃了之后,赞不绝口,可能老板听见了,所以叫她炸j串做早饭。
她以前都是吃了早饭才去上班的,因为餐馆要把中午那阵忙过了才会吃第一顿饭,那差不多到了下午三点了。她的胃有点毛病,不能饿,饿了就会泛酸发疼,所以她早上上班之前总是记得吃点东西。但她到了这家餐馆,发现benny每天都会做早餐大家吃,有时是炒米粉,有时是捞面,有时是皮蛋瘦r粥,前一天就煮好了的,都是她爱吃的东西,所以她就不在家吃早饭了。
她记得第一次吃benny做的早餐的时候,阿sam告诉她说:“阿姨,我们这是托你的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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