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到过几回。
姚岐尴尬地扯嘴笑了一下,容沛嘉突然觉得挺有意思的,眼睛溜溜儿地在两人身上看来看去。大概是察觉到容沛嘉的视线,姚岐稍微起了点脸上的不爽,简单地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这是凌雨洛,我的高中同学兼邻居,这是容沛嘉。”姚岐随手比划了两下道。
听了这个介绍,容沛嘉耳根一红,在心里腹诽哪有人解释得这么简单粗暴的,但回头一想,又觉得确实很难三言两语解释得清楚两人的关系,有点不好意思地朝对方点头笑了笑。
凌雨洛这回向他伸出了手,与容沛嘉友好地握了一下,也不忘介绍自己对面桌的另一位男人,“这位是我上司于琦。”
简单地互相介绍后,姚岐也不再搭理那一桌,仿佛当没见过凌雨洛一般,拿起面前的菜单认真看了起来,气氛一时有点尴尬。
容沛嘉直觉姚岐的态度有点奇怪,而且还是他过去从未见识过的奇怪,不又向凌雨洛那边看了几眼,正巧看见对方来不及回的落寞的眼神。
容沛嘉心一抽,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可不待他深思,那位上司先生就低声和凌雨洛说了几句话,将对方的注意力拉了回去,容沛嘉偷瞄了几眼,觉得两人或许不会再有交流,才将视线回来。
怀着满肚子疑惑吃完这顿饭,不仅姚岐,甚至连容沛嘉都觉得食不知味,席间雕雕还难得一见地嚎了两嗓子,一对比凌雨洛隔壁坐着的乖巧的小朋友,容沛嘉觉得姚岐的脸色似乎更黑了。
吃过饭后姚岐也打消了继续逛街的打算,直接驱车回家。
两人沉默了整整一路,容沛嘉紧紧搂住雕雕汲取温暖,即便心里好奇得抓心挠肺的,却还是大气都不敢呼一下。
姚岐的低气压直到踏入家门后,才隐隐褪去,等回过神来,才发现容沛嘉抱着雕雕紧紧跟在身后,两人同时睁着圆鼓鼓的眼睛看向他,让他莫名生出一点不好意思来。
“那啥……”姚岐清咳了一下掩饰尴尬,“我先把衣服拿去给方姨洗,你先带雕雕上去洗个澡,他都蹬一天小腿儿了,赶紧洗完澡哄他睡吧。”
说完逃也似的转身就跑。
容沛嘉还是头一回看见这么不正常的姚岐,印象中的他一直都优哉游哉成事在胸,就算当初被他发现了姚穆的存在,也都快速地调整过来,还有条不紊地列出一个个条件让他答应照顾雕雕。
容沛嘉猛地反应过来:“……”
果然那时候就早有预谋了吧那人!
姚岐不说,容沛嘉也无法探究那两人到底发生过什么事,“同性恋”这个词对他来说还很陌生,以至于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两人可能有什么矛盾,而非研究那两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那天的事情就像一个平淡生活中的小插曲,没有在两人之间留下多少痕迹,只除了容沛嘉自从知道有这么一位邻居后,在平常生活中或多或少会比以往更注意附近住了些什么人。
而自从那天以后,容沛嘉偶尔在小区里会碰上凌雨洛,两人再见面也不像头一回那么生疏,往往凌雨洛都会先看见容沛嘉,然后热切地和他打招呼。
日子久了,容沛嘉多少有点了解凌雨洛的事情。
比如上次看见的那孩子,名字叫凌淼思,今年三岁,是凌雨洛的儿子,今年刚上幼儿园,最近刚好在放暑假,所以容沛嘉经常能看见父子俩一起出门。
凌雨洛是专栏作家,挂靠在一家媒体公司下,上次看见的就是公司的上司,不过他本人工作时间比较有弹性,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容沛嘉一直没怎么见过他的原因。
可是听凌雨洛说了那么多,也没怎么听说过凌淼思小朋友的妈妈的事情,凌淼思那么小,容沛嘉也从没见过那个家里有除了父子俩以外的第三个人,来找他们的人当中,见得最多的就是凌雨洛的上司。
容沛嘉稍稍一想,大概明白了点什么,在之后的对话中也尽量不会碰触到这个话题。
他其实很想问一下对方和姚岐之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明明是高中同学,家还住得那么近,两人关系却这么僵,而姚岐更是自那天见面后,一副完全不想再碰触这个话题的样子。
只是每次话到嘴边,容沛嘉又问不出口。
也不知道是怕事实的真相会对当事人造成二次伤害,还是怕从对方口中听到点什么可怕的事实。
和凌雨洛接触的时间多了,容沛嘉越来越喜欢这个新交的朋友。
每天一大早,容沛嘉会推着婴儿车带雕雕出去绕着花园转一圈,这里的绿化做得很好,人却不多,是个十分适合散步的地方。
有一次和凌雨洛提起这件事,对方却告诉他他们家的习惯恰恰与容沛嘉相反,习惯傍晚时分才出来走动。
“一大早刚起床其实是不适合运动的,”凌雨洛对容沛嘉说:“身体才刚刚从沉睡中醒过来,马上运动对身体不好。而且早上露水也重,对小朋友可能有点不太好。”
自那之后,容沛嘉改变了自己的运动习惯,也连带着碰到凌雨洛父子俩的机会也变多了。
容沛嘉觉得凌雨洛这人就和他外表一样,温文尔雅风度翩翩,举手投足间都散发出良好的家庭教育,连他儿子凌淼思都被教育得很好,见人就甜腻腻地打招呼,爸爸在和别人聊天他就乖乖地坐在一旁,就算对雕雕充满好奇,也只是睁大双眼安静地看着,从不会主动要求要和雕雕玩。
容沛嘉觉得能教育出这么乖的孩子的凌雨洛实在太厉害了,不存了点偷师的心,偶尔打听一下对方是怎么教孩子的,还记下了几本育儿书打算回头买来看,如此一来二去,和凌雨洛的关系就走得更近了。
他实在弄不懂,像凌雨洛这样好脾气的人,怎么可能会和别人闹矛盾呢?随着和凌雨洛交情越来越深,容沛嘉越发觉得问题肯定出在姚岐身上。
容沛嘉一直往凌雨洛那边凑,姚岐发现了也没说什么,只是那张脸臭得连雕雕都不想亲近。
他不想在别人背后嚼舌根,干脆就什么也不说,可是他越不说,容沛嘉就越往那边凑。起初那家伙最多就是散步的时候碰到说上几句,后来还为了迁就别人的作息时间,把带雕雕的时间都调整了。
姚岐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为此还和容沛嘉抢过几次人,每逢看到容沛嘉准备带雕雕出门,他就抱着雕雕不撒手。
一开始他还成功过几次,容沛嘉看到雕雕玩得欢也没打断他们,过一两个小时后姚岐把雕雕还给他,也差不多到了晚饭时间。
后来雕雕可能也知道这个“爸爸”是来阻扰他出门的,一到点姚岐想抱过来他就开始哭,扒着容沛嘉不撒手,气得姚岐没少戳他屁股,暗骂他是养不熟的臭屁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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