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仙器,这件事一直是她心里的坎。
男子被她扶着出了地牢,她左右看了看,准备寻最近的路出去。突然,有一道声音凭空传来:“你以为,你们逃得出去吗?”
云止立于不远处的屋檐上,背对月光,只能显现出一道墨黑色的身影,以及冷冷的目光,与嘴角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蓝瑾如看了他一眼,不由得冷哼:“就算你修为比我高,对抗我这仙器,你也该掂量掂量。”
“如果我不呢?”云止说着,从腰间抽出佩剑,直直向两人攻击过去。
元婴期修者的战斗,足以震撼周遭,更何况加了一件仙器!蓝瑾如的仙器中煞气极浓,攻击之时,连周遭的景物都遭了殃,会给予正派修者一种无形的威压感。
莫轻轻以及众多长老感受到了战斗的气息,齐齐聚拢过来。有其他修者制伏了男魔修,却无法接近蓝瑾如。而云止一方面要防止自己被煞气所侵袭,一方面还要抵挡对方越发凌厉的攻击。
“去叫云前辈!”莫轻轻不敢接近,催促弟子去寻云止的父亲。
而这一边,战斗已经见分晓。云止到底是元婴期的修为,外加功法湛,蓝瑾如根本不是对手,硬生生地被云止砍掉了用剑的手臂。
她痛呼一声,凄厉的喊声带着浓浓的怨恨。她没有就此放弃,依旧不肯束手就擒,想要用另外一只手去捡起仙器,却被云止一剑刺入了胸膛。
一瞬间,山河寂静。
天宫中,突然响起了一声叹息,随后几位仙君齐齐向乾鼎宗赶来。
在永青山上喝酒的贾永生也感受到了灵力的动荡,饮了最后半杯酒,这才叹了一声:“结束了。”
转瞬间,身影消失。
云止的眸子突然一颤,错愕地看向蓝瑾如,下意识地迎过去,扶住了她的身体,让她不至于倒在地面上。
“师姐……”他唤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莫轻轻听得清楚,云止不是在叫她,这让她有些错愕,心中的不安渐渐浮上心头,让她恨不得立即冲过去,问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惜她不能。
云止与蓝瑾如的周围突然灵气暴涨,将所有的人隔绝开,两人的修为以诡异的速度提升:元婴、化神……仙。
云止的头发变成了完全的银白,俊朗的外表,清冷的气质,仙姿凛然。而蓝瑾如的一头长发也变成了暗青色,她还是那么美,美得脱俗,睁开双眼之时,闪出一股暴虐与狠戾的神色。
这个时候,虚空之中出现了几道身影,众人看过去,竟然是天宫中的仙人,脚踏雪白的流云,俯视众生。
“哼,曾经名动三界的双修道侣,这一世还不是与其他人在一起,接着互相残杀?什么狗屁感情,都是扯谎。”其中一名仙人冷声说道,嘲讽的意味很浓。
“什么……”莫轻轻呢喃出声,想要张口去问,却被一个人按住,“别去,你在他们眼中不过是蝼蚁。”
莫轻轻扭头看去,站在自己身边的人乃贾永生,没有了以往的懒散与不着调,而是一派严肃的面孔。她怔怔地看着他,随后扯着他的袖子问:“你知道什么是不是?这是怎么回事,云止他……是仙?”
贾永生抿着嘴唇,不肯开口。
这时,之前挑衅的仙君注意到了莫轻轻,当即开口解释:“你就是夜白仙君的劫吧?你恐怕有所不知,这夜白仙君与以蓝仙君乃千年前出了名的双修道侣。可惜以蓝仙君成仙之前不幸成了独臂,夜白仙君求天帝赐予以蓝仙君一只手臂。天帝仁慈,却不肯轻易答应,便要两人经历一世情劫,才愿意如此做。”
他说着,话锋一转,扭头去问呆立在一侧相拥着的两个人:“夜白仙君,我现在问你,你如今是选择这位小双修道侣,继续你们的情缘,还是与以蓝仙君一同,求她的一只手臂?”
莫轻轻睁大了一双眼睛,一直盯着云止。
不……他现在是夜白仙君。
她突然想起小时候母亲给她讲的那则关于双修道侣的故事,难不成,说的就是他们?
那她呢?
她算什么?
夜白扶着以蓝的手轻颤,他忆起了自己的全部,他恍然间发现,他的这一次人生,其实只是一场梦境。
他不是云止,他是夜白。
他的道侣也不是莫轻轻,而是以蓝。
可是……莫轻轻真实存在,她就在等他的答案。
这两个女人,都在等他的回答。
他突然恨透了这一次的情劫,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纠结。当年在天宫中,他曾经自信满满地发誓,就算是几世情劫,他夜白都不会变心,绝对不会背叛以蓝,他生生世世,只爱以蓝一人。
他……发过誓。
他抬头去看天空之中的几名仙君,眼中带着抑制不住的愤怒,带动得周遭都开始狂风大作。若不是贾永生用结界护着,怕是这些修仙者都会遭殃。
“师妹……”忽然间,空地上传来男魔修的声音,他痴痴地看着以蓝,震惊的模样,与那种受伤的表情,让人瞧着心疼。
以蓝扭过头去看他,迟疑了片刻,冷声答道:“我不是你师妹。”
这是以蓝的表态。
男魔修震惊得可以,最后却什么也没有再说。
她如今是仙啊……
在发现她到了金丹期巅峰的时候,他就已经猜到,他们再无可能。
更何况,她现在已经是仙了……
立于天空中的仙君冷笑一声,他早就料到会这样,他更好奇夜白的反应。夜白松开以蓝,后退了一步,握了握拳,又松开,内心的挣扎,让他久久没有开口。
几位等待的仙君,突然发出冷笑的声音。
突然,夜白终于仰头,正视几位仙君,回答:“还请天帝赐我师姐一只手臂。”
这,是夜白的选择。
莫轻轻眼中终于涌出了泪水,豆大的、晶莹的,重重地砸在她的衣襟上。
一切都来得太过于突然,最痛苦的,无非发现这种荒唐的事情并非梦境,而是现实。
她被抛弃了。
被她最爱的那个男人抛弃了,且毫无回旋的余地。
眼泪簌簌地落下,且越发不可拾。她没有去擦,而是继续去看夜白,如果现在不多看几眼,怕是日后就看不到了。
而夜白,从始至终,都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吸了吸鼻子,她突然笑了起来,哽咽着嘟囔:“原来如此,她是你深爱万年的女人,我却只是你的劫。”
听到这句话,夜白的身体一颤,却没有做出任何反应。莫轻轻继续痛哭,不顾及贾永生凑过来,胡乱地帮她擦眼泪,只是哭。
她现在,根本不知道她还能做些什么。
从来没有这样悲伤过……
换髓时的疼痛,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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