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过来》011——红发

  金属墙面贪婪地索取我光裸身躯的热量，一阵阵的寒冷让身体条件反射地发抖，提醒着我不要再自欺欺人。
  刚才发生的一切就算再荒谬、再挑战我的认知，也都已经发生了。因为哪怕现在我无法面对囚笼中的“我”，我的身体还处在那次性爱的愉悦和放松的状态之中。神的痛苦和肉体的舒适撕裂着我，让我有如行走在悬崖边缘，任何一个过激的思考都将把我脆弱的神经崩断，让我彻底发疯。
  我必须做些什么，难道我做错了什么事情吗？难道我强迫了艾琳吗？
  哦，天啊，光是想到这个名字就让我浑身颤抖。为什么我要遭受这样的一切，为什么艾琳要这样对我？至少在我们做爱的整个过程中，我都怀有着她或许喜欢我的错觉。我没有把我们的性爱体验当成是纯粹的欲望发泄，我也没有把她当作是泄欲的工具。可是……
  “可是为什么就无法接受我现在的样子呢？”囚笼中的“我”自然地接过了我的自我怀疑。“你觉得是我吓到了你。你觉得是我没有坦白过我的身份。你觉得如果你预先知道我不是人类，你就不会产生错觉，更不会和我做爱。004，你们人类可真虚伪，有句话叫：‘提起裤子不认人。’说的就是你吧？哈哈哈，不过你现在可没有裤子。”
  “我”说着就把被我们的体液弄脏的棉裙和连体服丢到我的身前，“拿去洗了。”
  这句话让我腾得燃起了怒火，我站起来走到囚笼前，恶狠狠地盯着靠坐在囚笼另一端的一脸满足的“我”骂道：“你这个恶心下流的东西，你到底是什么？啊？我知道你能听见我的想法，你觉得把我当成猴子来耍特别爽是吧？只把你关在笼子里真是便宜你了，我要把你这个无耻的怪物剁碎了喂狗！”
  “哦？还有什么话要骂我的，一口气说出来吧。恶心、下流和无耻，还有什么？004，你怎么一点新意都没有，这些话我都听腻了。你想知道我的身份是吧？看在你刚刚表现得那么好的份上，我可以告诉你。”
  “我”站起来和我平视，抱着双臂嬉皮笑脸地开口：“我是你的右手，我是你的左手，我是你所有隐秘的欲望，我就是性欲。事实上我也并不真正拥有什么读心和透视，只不过因为我就是你，你的一切都在我这里无所遁形。”
  我不由自主地后退，无法理解听见的一切。
  “我”还在继续说着：“难以理解为什么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存在对吧？回想一下你第一眼见到我时的样子，你真的确定，你从来没有见过我吗？”
  当我第一眼见到囚笼中的艾琳的时候，当我第一眼见到艾琳的时候，当我……
  我拼命回想所有细节，却发现艾琳给我留下的只有两个特点——火红的头发和只有眼白的眼睛。我难道见过这样奇怪的人吗？只有眼白的怪物只要见过就不能忘记的吧？
  等等，红发？记忆洪水般涌入了我的脑海，我清楚地记得，那个在我眼前被粗暴强奸的女人，也有着这样一头火焰般的红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