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学记》分卷阅读12

  点好面子,终究还是坳不过菱丫,坳不过自己的心,于是被推送去找师父了,师父不在,她找了好些地方,后来才发现师父在后院跟傅泰过招,这傅泰年纪同容屿差不多,二十八\九的样子,能文能武,善计谋,是容屿的心腹,两人比起来还真有点不相伯仲。
  清闺看他们打来打去,绕的眼花缭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搭讪,人就是奇怪,平日里磨牙一套一套的,临到关键时候就不知怎么开口了,最后还是菱丫大老远托着茶水过来,她是个丫鬟,自然比姑娘更懂得主子适时需要什么,练武之人耗力大,喉咙容易干,等他们停了,妙时姑娘把这茶往他们面前一递,大人还有心思拒绝吗?不拒绝这矛盾说不定就解除了。
  过了几招,容屿以优美的弧形剑,接着傅泰也了剑,菱丫递过一个眼色,清闺会意,立刻端一碗茶奉上道:“师父,你累不累?喝点水吧!”
  容屿没有搭话,只顾着跟傅泰说话,完全忽视她的存在,只听他对傅泰讪笑道:“你的剑法颇有长进,今儿差点让你赢了去,这院子也太小了,手脚都不得伸展,改天咱们去别的地方再比试,如何?”
  傅泰抱拳道:“属下随时奉陪!”
  容屿温淡一笑,同傅泰从清闺身边绕走。
  清闺放下茶盏,紧跟了过去,一直追到书房,她看见容屿交给傅泰一个册子,两人神神叨叨,好像说宫里如何如何,说得云来雾去,还有暗号,她听得迷迷糊糊,然后傅泰领命出去。清闺朝前走几步,往地一跪:“师父,徒儿知错了,求您别生气了好吗?”
  容屿总算看她一眼了,没有改变的是,他依旧不打算理她,末了,他背着她在架子上找书,表情埋着看不见,只有乌黑的束发铺在背上。
  “师父”清闺嘟着嘴,眉头皱得紧紧的。
  “起来吧,地上很凉!”容屿不咸不淡的说,见清闺没动,声音不觉厉了几分:“叫你起来,你没听到吗?”
  清闺无奈站起身来,见师父不太高兴,就嘀咕道:“师父,你别不理我啊,我真的知道错了,你要不是不高兴就打我吧,骂我吧,实在不解气,罚我搬经书也可以,我没有怨言的,真的,师父!你罚我吧!别吊着,娘差不多不要我了,我不想师父也不要我!”
  容屿一叹息,没有说话。
  清闺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说她如何如何离家,如何如何拜他为师,然后他又如何如何送她一把琴,如何如何的教她认字,语气真挚哀婉,潸然泪下,也许是太伤心的缘故,她竟然气血攻心,‘哇’的一声吐出血来。
  容屿一怔,扑身扶住她,一号脉,皱眉皱的紧紧的,他迅速点住她的要穴,紧紧抱着她,责怪道:“不是让菱丫监督你敷药吗?怎么伤的更重了?这几天你有没有在照顾自己?”
  清闺嘴角漾着虚弱的笑:“师父不理我,我担心呐,一着急就断药好几天了。”
  容屿真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本想关心她,结果说出来的却是责备:“你怎么能不好好照顾自己呢?不照顾自己的后果是什么你可知?你会死,会落下病根,如此轻贱自己的性命,难道你嫌黄泉路不够拥挤吗?”
  第8章第八章
  容屿一面责备,一面扶着她去休息,之后点了她的穴,她晕倒,后来发生了什么,她竟一无所知。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清闺一翻身,感觉背疼的要命,就像被谁扔到钉板上‘啪啪啪’的钉了一样,不是某个地方疼,是一整片都疼,锤也不顶用,难受极了,这是怎么回事?正郁闷着,菱丫端药进来,清闺边揉着背边问道:“菱丫,你来的正好,我的背好生的疼痛,你帮我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床没拾干净,被蚂蚁蚊虫什么的咬了?”
  菱丫噗嗤一笑,像是听到了笑话般:“蚂蚁哪敢?是你昏迷时,大人帮你针灸过了!”
  “你说的是我师父啊!”菱丫‘嗯’了一声,清闺疑惑不已,师父通医术她知道,可他从不给人看病,以前一个宦官得了恶痨,有好事者把他抬到学府求诊,师父坐在禅房里硬是没出来,师父说,各位请回吧,我这里没有灵丹妙药。就算他们诚心磕头,他也无动于衷,他的冷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后来那病人被抬走,清闺怯怯然问师父,师父啊,你不是常说医者父母心吗?那人都快死了,你为什么不救人呐?师父说,我不是医者,医不了尘世间的顽疾。
  师父确实不是医者,这次却医了她的顽疾,她越来越看不懂他了,以前师父到底是清高呢,还是真的救不了?
  菱丫看见清闺在发愣,以为她睡懵了头,就递药、掖掖被子道:“姑娘,你可要好好的调养,不然实在浪大人一番苦心!”
  “嗯!”清闺喝着药,心里狐疑极了,若说这针灸疗法,她还真见过,好好的一个壮汉衣服一扒,整个熊背全都露出来了,师父是怎么给她针灸的?该不会也那样的吧,想到这里,她一咋呼,脸红心又跳:“菱丫,你老实告诉我,师父是怎么给我针灸的?”
  “还能怎么针灸,就是那样针灸的啊!”
  清闺会意,脸更红了:“要死啦,你当时怎么不叫醒我?你你您……太过分了!”
  菱丫道嘟着嘴:“有什么好紧张的,大人蒙着眼睛,远远的牵着线,用的是悬丝针灸,根本就看不清楚什么!姑娘内伤在于胸膛丹田,按正常医治是针灸前面,大人怕不成体统,就用了疏脉的偏方,这才有了后背之说!”
  清闺定了定神,这才放心下来,稍后又不解了:“不是有女医吗?怎么轮到师父给我针灸?”
  “你是说那个武大娘?”“就是给我拔罐的那个!”菱丫一叹:“嗨,别提了,那女人为了名利,一再违反世俗常理,说话刚、行动刚、就连想法也很刚,昨儿给萧贵妃把诊,明明错了还理直气壮,璃皇一怒,当即拉出去砍了。”
  “什么?死啦?”
  “对呀!宫里满共就她一个女医,现在死了,以后又没处治病了!”
  清闺不禁对统治者多了几分厌倦,皇上怎么可以这样,错诊就错诊了,怎么能随便要人命呢?如今没了女医,以后要有多少夫人、小姐看不了病,这不是害人么。
  谁知菱丫并不当一回事:“死了就死了,那药婆子最讨厌了,每回过去抓药,每回都爱理不理,你说拿个人参,她偏偏给你拿个苦参,找她讲理,她说效果是差不多的,大人为此咳了好几天,这人又刻薄,死了也是她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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