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甜椒》分卷阅读3

  幸好没人看见,宴追进教室,经济学院院长举着话筒在开动员会。最大的多媒体教室,二十多排,容纳了近千人。小半同学记笔记,多半交头接耳、捣鼓手机,自从入学,这些高考分数差不多的人,就有了分别。
  眼睛转了个圈,三个小伙伴原先占的位,坐着几张陌生面孔。见她杵着像座望夫石,有人敲了敲桌:“宴,你室友被国贸系的赶跑了,现在正坐着右侧靠窗,第五列的位子。”
  垂眼一望,坐在后排的男生右手搭腮,挑着眉笑。宴不认识,唇角略迟疑:“谢谢...”
  “不认识我?”他指着鼻尖,一脸不可置信,“我是经162的刘碧,咱们可是同班同学。不该啊,暑假在班群里,我可没少发自拍......”
  大学班群太毁三观,她一般都选择屏蔽。宴笑的尬,正准备解释,手背落了水珠,两滴,有些凉。
  一抬眼,就对上他薄且小的唇。程未双手抄胸,一脚踹在刘碧的椅子上,咣铛,金属铁皮闷儿脆。
  前几排的同学呈多米诺状,纷纷回头。女生见程未不羁,多半脸红私语,好奇他的所有讯息。
  不知谁嚷了声‘好帅’,院长放下话筒,望向鹤立鸡群的两位,笑眯眯地调侃:“好帅?是在说我吗。”
  浪潮似的哄笑下,程未拭着手上的水,歪着头:“逼哥,就你这模样,扔大街上亲妈都认不出来。怎的,还指望人家对你一见钟情,念念不忘啊。”
  刘碧眉开眼笑:“呦,程子。脾气这么差,是不是便秘了。”
  “草,你妈才便秘。”低声骂了句,程未拍着室友的肩,“快起开,才蹲完厕所,让我屁股挨会儿板凳。”
  “就为这?有女同学在,你也不给我留面子。”望着径直离去的天鹅颈,刘碧起身让座,心不甘情不愿,“哎,一定是你的粗鄙之语把宴吓走了。”
  宴左手捏着柠檬水,穿着灯芯绒酒红吊带、平底凉鞋,膝盖下的腿像拨开绿衣的莲蓬,白的不真切。有人吹了声口哨,她没有理会。
  灌了一大口苏打水,程未舔着唇,指腹摩擦着瓶盖:“宴...是我们班的?”
  刘碧凑来黑瘦的脸:“可不是,你暑假没加班群?”
  “这种男女互撩、无聊至极的群,我有什么好加的。”吞饮料时,程未的颈线上下起伏,优美如山黛。
  手机叮一声,刘碧滑屏,捏着嗓子播报:“新生动员会后,经162全体,在宏远楼513室召开第一次班级见面会。哎呀,程未你快捂住耳朵,无聊至极的群消息可别污浊了你马列主义的纯洁性。”
  “滚滚滚”,程未眼角一抽,有些倦,朝坐在左侧的寝室长说,“幺蛾子这么多,早知道昨晚不去包夜了。麻烦将班群分享下,我要加。”
  “谁让你不猫在寝室打王者,非去网吧受那老烟味、香港脚。”转发群名片,寝室长戳了戳刘碧,笑的像朵花,“看来咱程志士想通了,怎的,开一局?”
  瞥了他们一眼,程未扯下耳机,白色连接线顺着颧骨,低垂流畅:“不碰手游,操作简单,浪时间。”
  摆脱掉这两颗聒噪脑袋,再看手机,‘cw#cw已被拉进班级群。刚发的班会公告跟着一连串的‘到’,程未划着界面,掠过排比似的id,没有发现她的名字。
  程未装作不经意的抬头,宴端着小圆镜,搽了层气垫bb,又旋开支白管口红。
  撇下眉,余光睨一眼正嗷嗷叫‘猴子又抢我蓝’的刘碧,也不知该做什么表情,他气短心乱。
  屏幕顶划过群消息,程未抓住尾巴,点开,小小兔头像标着白色小体字宴。她跟帖回复,添了两个二头肌的微表情。
  呆看了一会儿,他自觉将捧着腮帮子、眨着星星眼的小小兔,代入宴本人。很有违和感,她比这玩意儿看起来凶。
  窗框外太阳普爱众生,风扇不顶用,自转的速度不及院长的嘴皮。刘碧趴在桌上,将‘defeat’的页面划掉,哀叹自从认识寝室长,段位回到解放前。
  两个嘴炮急赤白脸,横着脖子挑刺,程未挤在中间,将他们‘’的评分尽眼底。
  正想怼一句‘瘸子带着跛子跑’,院长举起水杯,开门放人。全教室满血复活,背书包的,拍篮球的,很有大一生的朝气。
  推推搡搡出门,鞋带被踩开一只,沾了灰。程未蹲下系紧,门角挤出双踏着黑带凉鞋的脚,从他身边点过,“你们先去吧,我肚子疼,去超市买包东西。”
  犹如煎成焦黄色的冰糖,冲上红茶,摇动勺子,杯底仍有沉厚的颗粒物。很有辨识度的嗓音,程未记得。
  隔壁的机械学院下课,清一水的蓝工装,宴钻进大海,脑后的红丝带一摇一晃。程未琢磨,当有风吹来,浪花靠近,红丝带会不会落下沙沙的声响。
  答案不置可否,程未却想的认真。
  随着刘碧晃进班会教室,新同学已来了大半。见到刘碧,男生一连串的嚷‘逼哥’,女生也拧着嗓‘刘碧,来的这么晚,又去撩了吧。’
  左右逢源,人气真的高。
  小胖子班助走进教室,他是大三的直系学长,叫聂申,穿着蓝t,长得很像小叮当。尤喜眼睛像颗杏子,说:“学长,宴有些不舒服,下楼买东西去了。”
  班助点点头:“你发消息问问实在难受,让她先回去休息。”
  过了会儿,尤喜哭笑不得:“宴说她没事,就是迷了路。班助,南栋大阳台在哪,傻室友被困在那了。”
  “大阳台...噢,305旁边有座观景台,连着南北栋的过道。最近在维修,不通路。”班助拍着肉脸,又脆又嫩,像嚼猪皮的声音,“她要是不识路,我去接。”
  只要加了群谁不知道宴美,更何况,暑假就数班助水的最凶。
  呵了声,刘碧嚼着大白兔,即兴作诗:“哦,程子,看他!多勤快!他个小眯缝,眼睛不大,花花肠子不少。敦实的热心学长,无助的迷路学妹,夕阳西下,骑着爱玛,就可以奔赴如家。”
  字正腔圆,浓浓的舞台剧风,寝室长笑成智障。
  程未不耐烦地塞上耳机,点开b站,闪退,指尖攥的紧:“高考语文及格了?你小子猪八戒戴眼镜,少装五四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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