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疑,不确定地询问道:“可是,小昨姑娘会不会......如若她中途闯入进去”
“啧,所以我这不是替你将人支走了么?”及川眉间眼浮起一丝不耐:“手脚利索一点儿,丁点的事情还想磨蹭上个把时辰不成?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是。”
傅小昨几乎是还没下楼梯,就看到了及川口中的那位郎中。
没办法,在满堂的聚簇成堆中,静坐一隅的独一抹身影,实在显得格外显眼。
更何况,这位郎中先生脸上还顶着副比身周的艺伎倌人还要华丽几分的妆容,衬着身上冰蓝底色的衣袍,以及那过分苍白的肤色,整一个非但不显突兀怪异,反而在纷乱旖旎的流光中,微妙地将清冷与艳丽两种截然的气质栩栩融合在一处夺目的美丽。
傅小昨扶着扶梯下楼,一边暗暗赞同先前及川妈妈桑对这位郎中先生的评价,一边忍不住心里浮起几丝怪异
她怎么觉得,这个人,有些莫名的眼熟呢?
这么一个劲地盯着人瞧,待到她下了最后一阶楼梯,对方似是察觉到被人注目,转动眼珠对上了她的目光只是转动眼珠而没有侧过头,于是,整一副十足赏心悦目的侧颜,却因为这抹犀利的眼神余光,而顿时带上了一股同样该死的熟悉的刻薄劲儿。
傅小昨就这么愣在楼梯口,隔了大半个喧闹的厅堂,思维迟滞地跟对方相顾无言对视了好半晌,直到几缕半长的淡茶色头发从深紫发巾中散落,沿着砂红眼线勾描的细长眼角,划过耳际,一直软软垂至肩下
傅小昨脑海里那层迷雾,倏地被这抹茶色掀开,伴着一道惊雷骤起,轰得她当即瞪圆了眼睛惊呼出声
“四李!卖药囊!”
……过于激动之下,连从曾经的大学舍友那学来的江淮口音都没来由地冒了出来。
她毕竟身量幼小,这一喊其实没在喧闹的厅堂里引来几方注意,但傅小昨此刻也压根没心思在乎身周,只顾着在内心咆哮
ssr!
活的ssr!
天!啦!噜!
在心里狠狠刷屏刷了密密麻麻好几页,傅小昨才好歹从魂飞天外的状态里回过神来,连忙趁着这股热血上脑还没怂下去的劲头,蹭蹭蹭朝着那道身影冲过去,生怕对方下一秒就会拔腿跑走了。
等到终于喘着气站定在对方面前,傅小昨整个人目光blingbling,神情期期艾艾,嘴里吭哧吭哧:
“您、您好!不好意思打扰了!那个,能否冒昧问一下,您是?”
从她盯着他发呆、突然吼出一嗓子、以及风风火火冲到他跟前,这整个过程里,郎中先生都始终如一地维持着全然面无表情的姿态。
这时听到她的问话,他才终于正眼打量起身前这名让自己坐着都需要俯视的女孩。看清她毫不掩饰、激动得双颊都红扑扑的神情,冷色作底的细长眼中也依旧不生半点波澜。
在傅小昨全然巴巴满分热切的眼神里,随着对方仿佛放慢了一倍速的启唇动作,淡淡凉凉的嗓音才终于缓缓响在她的耳际。
“只是,一个,普通卖药的,哦。”
第5章第5只妖险境
“……哦,又是,要给狗用,的药,吗。”
这断句有毒。
傅小昨木着脸看着面前花了十秒钟说出十个字的家伙,无语凝噎。
最初那阵兴奋劲过去,她慢半拍地意识到一个问题:这里可不是游戏。
在这里,妖怪只有实力强弱之分,无所谓“品种稀有”之说而说到实力强弱……
她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经给【卖药郎】这个式神解锁传记的那段时间,一路自由落体式掉分掉段的斗技体验。
此外,给现实泼了更大盆冷水的是,她想起了关于面前这个家伙的一个设定:
卖药郎、貌似、一直以来、都是以“人类”的身份立场自居,躺在他药箱里的那柄退魔之剑,还是斩除妖怪用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自己如今、目前、眼下、正是一只妖怪。
很不巧,还是个战斗力为负五的,座敷童子。
……这tm就很尴尬了。
经过以上漫长迂回的反射弧,终于回到现实的傅小昨,简直被自己这种把自个儿巴巴送上门的操作之愚蠢程度给震惊了!
最后,胸口透心凉的她干脆头一铁,决定破罐破摔,强行选择性遗忘了一分钟前还在热情奔放地跟人搭讪的自己,下一句开口时,毅然正直无辜坚定地将话题走向掰回到了早被遗忘八百年的“买药”初衷上。
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药郎先生居然也从善如流地跟着她转换了话题,且丝毫没表示出有感到奇怪,或者不适应的意思如果忽视那堪比口胡的鬼畜断句的话。
在落命边缘作死了一波,傅小昨只能强行安慰自己对方应该还没有发现她的妖怪身份。
并且当即决定,在弄清楚这位大佬的态度之前,她还是先专注于自身当前的情况为好,低调做人(妖),保命要紧。
不过说回来,什么叫做“‘又’是要给狗用的药”啊?难道经常有人从他这里给狗买药还是怎样?
虽然觉得这话里的字眼颇怪异,但由于她此时正心虚无比,终归抱着说多错多的念头,没胆子去进一步询问。
在接过对方从药箱里摸出的小罐子以后,傅小昨便利索地交了钱,随后迈着小短腿从这是非之地飞速跑走。
看着对方逃一般奔远的纤细背影,卖药郎依旧静坐原地,良久,他回意味不明的目光,垂眸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尖。
不知何时,一架材质做工美纤巧的金色小天平,正静静立在那里。两边的托盘上都是空无一物,天平本身却向一边端端倾斜着
那倾斜的一方,正好朝着傅小昨逃走的方向。
细长眸里的目光毫无波动,卖药郎继续面无表情地看着它。
半晌过后,原本稳稳倾斜向一个方向的小天平突然颤了颤,仿佛受到什么外力干扰一般,以极快的频率左右摇动起来。
秀致眉间微微蹙了蹙,卖药郎快速从一旁的药箱里拿出什么,摊开右手置于其上,虚虚合指抹过,便见多出五架与方才一模一样的小天平,一字排开立于白皙掌心。
这回小天平没有再左右摇摆,而是齐齐稳稳地朝着另一处与先前截然不同的方向准确倾斜过去,动作统一一致,乃至发出的轻脆铃响几乎合一。
自此,纤长眼睫缓缓抬起,静若深潭的目光里随之带上一抹尤甚冰雪的寒意。
“开始了。”
在后院草丛掩映中怂了吧唧窝了老半天,自觉死里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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