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时明月]横贯四方》分卷阅读96

  到底是什么?师父令他立下重誓守护传承的,又是什么?
  “师哥?你果然,好像知道些什么啊”
  盖聂一扭头,便见卫庄拖长了调子,眼睛微微眯起,两颊的肌肉都绷紧了。在鬼谷学剑的时候,他一看师弟这幅表情便知要糟,如今也是一样。
  “此刻我倒真想问问师父,鬼谷派还有多少秘密,是师哥你知道,而我这个鬼谷子不知道的?”
  盖聂赶紧解释道:“我的确听说过墨家的一件旧事。这是你不在鬼谷时,师父说的。”
  他的意思是鬼谷子说到这件事时卫庄恰好不在鬼谷,但在卫庄耳中听来,却像在说此事是他还未曾拜入鬼谷时发生的;遂去了几分火气。
  事已至此,盖聂只得将秦墨逃秦,楚墨罔救的典故和盘托出,只隐去了《别墨》一节;自然也道出了藏匿在山寨墙壁中的秘密。“那随侯珠的确本是墨家信物,只是当年楚墨不愿出手救人,师父一怒之下才将它带走;如今墨家的人突然想起此物,上门讨要,定有其缘由。”
  “随、侯……原来过了这么多年,楚墨之后未曾记挂同门惨死,却对这颗珠子念念不忘。墨家号称兼爱众生,其行止也不过如此。”卫庄语带讥诮,心中却是惊涛骇浪:随侯珠一事,如今除了盖聂,世间再无第二人知晓。倘若他有一分半点私心,便不说据为己有,只要闭口不谈,便成了永远的秘密。
  想他师父鬼谷子一生叱咤风云,机关算尽,临了临了,的徒弟却是个傻的。
  盖聂摇头道:“他们若是心中无愧,也不会任凭随侯珠在师父手中藏了二十多年。且自我入谷后,每年入冬,医仙都会赠予师父各种灵药,压制他当年所受内伤;或许,这就是她所说的‘当年之约’。”
  “什么?难道不是因为他们是老相好?!”
  “……小庄,不可毁谤前辈清誉。”
  “清誉?”卫庄往壁上一靠,嘴角斜带出一抹笑意,“倘若她与师父当真彼此属意,两心相投,又分什么‘清’与‘浊’?可现在看来,她为师父炼药治伤,也是出自墨家巨子的暗中指使,别有所图而已。”
  盖聂摇头叹道:“人生在世,难有不得已之处。当年秦墨逃秦时,医仙年纪尚轻,不过墨家一名普通弟子,就算她心中有意救人,又怎能替整个墨家做出决定?而做出决定的楚墨巨子,虽然心胸偏狭了些,也未必不是为了一众弟子的安危考虑……我只希望,当世的墨家之中,能出个光明磊落、心忧苍生,有其祖师墨子之风的真正传人。我也好”完成师父的嘱托。
  “也好什么?”
  盖聂知道差点漏了口,遂话锋一转,道:“虽然墨家如此看中随侯,其实也不过是颗少见的夜明珠而已。小庄,你若今后回鬼谷取出此物,便将它交与医仙换取药方如何。”
  “师哥,你是不是脑袋被棺材板儿撞坏了?你可知那珠子有多稀罕?”卫庄蹙眉道,“大约六十多年前,坊间忽然流传起某个传闻,渐渐普天下人都知晓,和氏璧、随侯珠,与将来的天下共主有着莫大关系。如今各国诸侯恐怕都已秘密派出人手寻找它的下落,江湖中的黑白两道也闻风欲动。师哥,你该不会没听说过那首渭水上的童谣吧?!”
  “‘和氏璧,随侯珠,得其二者兼天下’。”盖聂缓缓吟道,“小庄,你我出谷之后各自游历,也算长了些见识,怎能相信这种无稽之谈。倘若区区一颗珠子便有这等能耐,那我们还练什么剑术,学什么兵法?天下诸侯又何必网罗贤士、厉兵秣马、合纵连横、阵前厮杀?”
  卫庄面带谑笑,却答得一本正经。“师哥不信,自有人信;信的人倘若恰好是一方诸侯,那么区区一颗珠子也会有呼兵遣将、血雨腥风的能耐。墨家想要这个东西,也绝非讨回一件信物那么简单。何况你又怎知传言不会成真?听说千百年前的夏亡商继、商亡周代、褒姒乱国,事先都有奇异的流言传播;眼下正是大乱之世,或有上天降下的预兆也未可知。”
  盖聂道:“依我看来,所谓得其二者兼天下,并不是说得了这一珠一璧之人便能得天下,而是指得天下者自然能够将天下珍器重宝尽握于手,其中囊括了和氏璧与随侯珠。很多时候所谓的预兆成真,都是这么颠转过来的道理。”
  卫庄笑道:“师哥还真是洒脱。你轻易讲出这东西的下落,焉知不是将天下拱手让人?”
  盖聂也少见地开起了玩笑。“靠一颗珠子得来的天下,有何稀罕?倘若当真如此灵验,小庄你见世上何人有帝王之资,便将此珠赠予他好了。”
  卫庄心说卫某自己就挺好的。且不论这珠璧之说有几分灵验,师哥给我的东西,就再不会落入旁人之手。
  他主意已定,只低头啜饮温水,掩盖了眼中一闪而过的计算。
  盖聂却因之前的话勾起心事,神游半晌,忽开口道:“小庄,其实此次南下,有件事我一直想问你。”
  “师哥请讲。”
  “如果韩非仍在,你会选存韩,还是亡韩?”
  卫庄微一愣神,继而哈哈笑了。“师哥也太过高看卫某了。说得好像韩国的兴亡,是由我来选的一样。”
  盖聂沉默片刻,点头道:“不错。你会选这条路,终究也是不得已。”
  “早在我出生之前,甚至韩非出生之前,韩国便已被掏空了。我国既无雄关险隘,又无兵良将,君权旁落,人才流失,高官贵胄只知享乐,不知强兵;先遭魏、楚欺凌,又被强秦屡屡割去膏腴之地,最后只剩几座孤城,彼此不能相顾。就算吴白在世,孙武复生,他们生于我这个位置,也救不回一个半死之国。”卫庄语气平淡地道。
  他心中有数,盖聂嘴上问的是韩,心中想的却是赵;赵国目下虽还有李牧苦撑大局,但其余诸事,又强过韩国多少?而倘若韩非还活着,那么他卫庄便会与盖聂面临相似的窘境:虽然国君令人失望,虽然奸佞令人齿冷,而克服强敌的胜算又微乎其微,却有一个不计代价想要守住的人。
  “既然知道没有选择,便要早作决断。”卫庄以指节轻轻叩着榻上的案几,“师哥可还记得,当年的玄虎之试,你是如何败的?”
  “……”
  “师父当年总说,那是因你心系两头,优柔寡断所致。不过在我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
  他闭上双目,不觉陷入回忆之中:仿佛又重新置身于那个深邃、幽暗、生满青苔和毒菌的甬道。野兽的咆哮和人类恐惧的嘶喊几乎要震破耳膜。
  “我曾查看过你那边二人二虎的尸体。其中一头玄虎,一条后足被断,然而创口并非平切,而是纵向呈一线,这显然是纵剑术第七式‘开天’留下的痕迹;而另一头玄虎,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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